我在漆黑中下墜,直到意識漸漸恢複,直到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昏黃的天花板。
“沈離……”
我喃喃著想撐手坐起,然而隻是輕輕一動,渾身便牽連著一片劇痛。
我咬牙看向身周,又發現,我受傷的部位都已經用繃帶緊緊包紮,肩頭、腰側、後背、也就是因為這些繃帶的原因,我隻要稍微一動,就會牽連到各處的刀傷傷口,繼而劇痛。
深呼吸著壓下了身上的疼痛,打量了一眼四周。
漆黑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天花板上吊著的一盞昏黃燈泡。
“江雲流……江雲流!”
我咬牙切齒的喚著。
“江忘生閣下,雖然你肯定不情願,但他們問起,你就說你是我的弟弟吧。”
我一愣,當然不明白江雲流、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牛頭不對馬尾的話。
然而就在這時,這漆黑房間一邊的房間鐵門,傳來了一陣金屬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
我順著看去,隻見房間門已經被人推開,而洞開的房間門外,依舊是一片漆黑,隻有一個同樣一身黑的、戴著連衣帽的、身形纖瘦的人,進入了房間中。
我就盯著連衣帽蹙眉,直到連衣帽來到我睡著的鐵床旁站定。
沒有話語,一片僵持,連衣帽明顯微微的低著頭直視著我,而我卻因為這房間的光線,根本看不清連衣帽的麵容。
良久,直到連衣帽突的笑了起來,伸手摘下了頭上戴著的帽子,我這才發現,這連衣帽居然是個女人!
柳葉眉狐狸眼,薄如蟬翼的紅唇,一顰一笑皆是媚意。
我有些懵逼,女人則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起了我赤著的上身胸膛。
“說吧~~你跟江雲流是什麼關係~~”
我聽著,當然聯想到了江雲流剛才說的,讓我認作他的弟弟。
“我叫江忘生,是江雲流的弟弟。”
“啪”的一聲,我話音剛落,這女人一巴掌就扇在了我的臉上。
“你乾什麼!”
我皺眉怒道,女人則一瞪眼,滿是殺意的盯著我。
“江雲流那個王八蛋!玩了老娘就把老娘一腳踢開,現在你有難了,他卻讓你來找我幫忙?把我當什麼了?”
我一愣,當然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情況,女人則又白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邁著貓步便出了房間門。
“哎呀呀,還是這麼要命呢~~”
江雲流的聲音跟著從我心底傳來。
我咬了咬牙,沒有多問,心中滿是對沈離的擔憂。
我強撐著渾身的痛楚,想起身落床,江雲流的聲音,則又從
我心底傳來。
“江忘生閣下,你現在去找許秋城可不是一個好的決定,拋開你身上的傷不說,你根本就不知道許秋城在哪兒。”
“可是沈離……”
“江忘生閣下,你放心,隻要你沒死,許秋城就不敢傷害沈離。
至於你的傷,這李嫣紅是這個城市裡最好的異人醫生,她的秘術治療你的刀傷,最遲明天就能痊愈。
所以,今天你便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刀傷愈合,我們再想辦法找許秋城算賬。”
我聽著,死死咬牙,卻也知道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就這樣躺在鐵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掛著的昏黃燈泡,滿腦袋都是沈離的模樣。
可一定不要出事兒……可一定不要出事兒!
也不知道就這樣在滿懷煎熬中過了多久,這漆黑的房間裡根本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房間門再次被人推開,那被江雲流叫做李嫣紅的女人邁著貓步走了進來。
“江忘生對吧?你是要對付許秋城?”
李嫣紅盯著我挑眉。
“你怎麼知道?”
我不由皺眉,李嫣紅跟著一笑。
“我怎麼知道?知道的可不止是我,這個城市裡的所有人,恐怕都已經知道了。”
“什麼意思?”
“怎麼?你從來都不看新聞嗎?”
我一愣,跟著恍然,以許秋城在這個城市裡的知名度,我之前搶車撞入他的莊園,當然是一則頭條新聞。
也不知道,新聞中把我描述成什麼樣的罪犯……
一時間,我不由得又想到了在莊園外,劉隊他們舉槍對著我的神色,那看待罪犯的神色……
可明明犯罪的是許秋城啊……
我狠狠咬牙,李嫣紅又跟著開了口。
“我收到了風聲,許秋城會在明天晚上去城北跑馬場談一宗大生意。”
我聽著,心中一動,李嫣紅跟著聳了聳肩。
“風聲我是收到了,但是許秋城的陷阱還是真事兒,我也不敢跟你打包票,至於去不去,那也你的事兒。”
說完,李嫣紅伸手呈手刀狀,在我脖頸間比劃了一下。
“做什麼?”
我不由皺眉,李嫣紅則又再次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