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莊擎通話結束的夏曆成,攥著手機沉默好半晌。
夏媽媽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剛才誰打電話來了?”
夏曆成喃喃道:“是莊擎。”
夏媽媽問:“你們聊了什麼?他和小宋回國好久了吧?”
夏曆成回過頭道:“說莊耀下個月結婚, 請我們去喝喜酒。”
夏媽媽笑道:“莊耀終於要結婚了, 哪家的媳婦, 有說嗎?”
“是, ”夏曆成有點難以啟齒, 歎氣道:“是個男孩子, 和咱們雲飛一樣。”
夏媽媽愣了一下,忽地笑了:“還真是好兄弟, 連性取向都一樣。”
“他們兩從小在一起,怎麼沒互相看對眼呢?”夏媽媽好奇地說。
夏曆成皺眉:“莊耀能看上雲飛嗎?莊耀多懂事,咱家孩子都這麼大了, 還沒個定性。”
夏媽媽說:“這和孩子懂不懂事又沒關係,葉驍不也穩重嗎?他剛入公司的時候你還誇過他。這人和人之間都是講緣分的,雲飛和莊耀穿一條褲子長大,兄弟就是兄弟,感情的事, 也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住的。”
夏曆成知道是這個道理,這麼多年了, 他也不是老古板,就是心裡還憋著一口氣,又不好意思拉下麵子,結果兩個孩子就和他們越走越遠。
當年知道兒子和葉驍搞在一起後,夏曆成氣成那樣也沒給葉驍使過一點絆子, 公司該給的資源給,一點也沒虧待他,反而讓他這些年越來越紅。
兒子前幾年過年還知道回來,買些東西哄哄他,結果他端著架子沒給好臉色,臭小子今年直接不回來了,還打電話故意氣他。
葉驍也是,拐了他兒子,都不拿點誠意出來,他越想越氣。
明明是他做錯事,總不好讓他主動去和兒子求和。
……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夏雲飛認真的學著鳥叫,旁邊一位穿著軍大衣三四十歲的漢子道:“不是你這樣叫的,是布穀布穀,不是姑姑。”
夏雲飛手裡牽著一根繩說:“我又沒捉過鳥,我怎麼知道鳥怎麼叫。”
“不是教過你了嗎?”漢子不耐煩道:“你怎麼這麼笨,沒老三一半聰明。”
夏雲飛把手裡的繩子一扔,生氣道:“我要告訴葉驍去,你罵我笨。”
“哎哎哎,哥錯了哥錯了,你不笨,來來來,我教你。”漢子急忙拉住他,生怕他回去告狀。
夏雲飛說:“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求你的。”
漢子道:“我說的我說的。”這個弟媳婦脾氣可真大,偏偏他弟弟喜歡,當哥哥也是沒辦法。
今年春節夏雲飛和葉驍一起回他老家過的。
年三十那天葉驍在首都參加春節晚會,他跟著一起去了,兩人在首都過的年,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坐車回了葉驍老家。
葉驍老家在江城,這邊冬天下了好大雪,過了正月十五雪都還沒化。
葉驍二哥在這裡承包了一片山頭種果樹,他說大雪後許多鳥冬天找不到吃的,帶點果實設陷阱很容易就能抓到出來捕食的鳥。
夏雲飛聽過許多葉驍小時候的故事,什麼上山捉鳥了,水裡摸魚了,都是些他沒乾過的,因此就求著葉二哥帶他出來捉鳥。
葉二哥設好了陷進,讓他牽著繩躲在一邊學鳥叫,把鳥吸引來,又嫌棄他笨,學的不像,鳥都被他嚇跑完了。
夏雲飛跟著葉驍回老家,葉驍的媽媽姐姐都很喜歡他,對他特彆好,寵的比親爸親媽還疼,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沒幾天就給養出來小脾氣。
葉二哥眼紅說他城裡人嬌氣,夏雲飛就跟葉驍告狀,完了還跟葉大姐說,葉大姐就會幫他出氣。
夏雲飛說想捕鳥,讓葉二哥帶他,葉二哥不樂意,但被葉媽媽吼了幾句,就老老實實的拎著框出門。
夏雲飛說:“我牽著繩子,你來學鳥叫。”
葉二哥忍氣吞聲,憋屈的捏著嗓子學鳥叫了幾聲。
夏雲飛重新撿起繩子,撿了個小樹丫子擋著臉,一臉期待的等著。
兩人等了老半天,葉二哥有一下沒一下的叫著終於等來了兩隻鳥覓食,夏雲飛謹記葉二哥說的話,等鳥站著正中間,沒有防備心的時候拉繩子,但他一激動提前拉了,鳥驚的飛起,全跑了。
葉二哥:“……”
夏雲飛皺著眉說:“它飛太快了。”
葉二哥又想罵他笨,生生忍住了,這小子告狀比他兒子都厲害,惹不起。
“我來牽繩子,你學鳥叫。”
夏雲飛同意了,兩人換了一個地方重新設置陷阱。
這一回配合的挺好,葉二哥是個老手,動作非常迅速,夏雲飛看見捉到了鳥高興的直接蹦起來,他拍了下葉二哥的肩膀:“葉二哥你真厲害。”
葉二哥被他一誇有點不好意思,“也就這樣。”要不是他今天有點故意看夏雲飛笑話,他們早該抓到鳥了。
葉二哥把鳥捉出來,用繩子綁著兩隻腳,不讓飛走。
“給,拿著。”他把鳥給了夏雲飛。
夏雲飛小心的接過來:“它不咬人吧?”
“不咬人。”葉二哥說:“它要咬你你就捏著它嘴巴。”
夏雲飛一隻手抓著鳥,一隻手捏著鳥嘴:“我們回去嗎?”
葉二哥說:“太瘦了,一隻哪夠吃?再捉幾隻。”
兩人又換了地方設陷阱,一起抓了三隻鳥才往回走。
回去路上遠遠的看著葉驍走過來,夏雲飛迫不及待的捧著一隻灰撲撲的野斑鴿跑上前,高興的炫耀戰利品:“你看你看,這是我抓的。”
葉驍看著他凍的紅通通的臉,笑道:“是你抓的還是二哥抓的?”
夏雲飛說:“是我和二哥一起抓的,我學鳥叫把鳥引來二哥才能抓得到。”
葉驍道:“你學鳥叫了?”
夏雲飛點頭:“我學的特彆好!”
葉驍看了一眼他身後葉二哥,葉二哥正一臉壞笑,突然對上弟弟涼颼颼的目光,趕忙撇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