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渺渺的後半節課基本上就是自己在訓練,顧老師給她調整好了模式之後就走了。
估計是去看其他學生去了。
寧渺渺也不在意，這訓練室被顧老師調整成了訓練十分鐘歇五分鐘的模式，而且痛感和傷害值也有調整。
訓練方式是躲避鋼針,鋼針會從前方各個角度往寧渺渺攻擊,寧渺渺要做的就是躲避。
如果沒有躲開……傷害值倒是不高，估計就掉萬分之一的血量的樣子,但是疼是真的疼！
顧老師調整痛感不是調低,她是調高了。
第一次被紮到之後，寧渺渺再也不想被紮到第二次。
但每一次訓練都比上一次訓練的鋼針多,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的角度更刁鑽,哪怕寧渺渺儘力了，但她還是被戳到了好幾次。
她眼淚都忍不住冒出來了。
完全是疼出來生理性淚水，她也控製不住自己反應。
甚至於她好幾次都想用神識,但是想到顧老師的叮囑,她就默默忍住了。
她現在來訓練主要還是想提升本身力量,可以展現潛力給顧老師看，但平時訓練還是要收著。
等顧老師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寧渺渺紅著眼睛,抽抽噎噎,身體靈活躲避鋼針。
顧老師：“……”
良心有一咪咪痛。
“好了。”顧老師關了訓練，“快下課了，先休息一下。”
寧渺渺吸了吸鼻子,悶悶嗯了一聲,乾脆就坐了下來。
顧老師也坐在她對麵。
“是不是很疼？”顧老師還笑了一下,她告訴寧渺渺，“那些單兵係的學生的訓練比這個更苦也更累。”
“我不會退縮的。”寧渺渺帶著小鼻音，語氣卻很堅定。
顧老師看著寧渺渺倔強的樣子,眼神溫和下來：“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你要知道，就算你和單兵係的那些家夥一樣，也不一定可以上戰場。”
“你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可以，我也可以。”寧渺渺表現出來格外的固執，她抬頭看著顧老師，“而且，這裡難道真的就很安全嗎？蟲族真的不會偷偷跑到後麵來嗎？”
顧老師無法肯定告訴寧渺渺這邊很安全。
她隻能說：“會有人好好保護你。”
“哦。”寧渺渺悶悶說，“反正老師說過不會拒絕我的訓練請求。”
寧渺渺說的時候還帶著幾分緊張，顧老師看著她這樣子，搖搖頭：“放心，我不會反悔，彆的不說，起碼要讓你達到藥劑係的中上水平。”
現在這樣就夠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
他們都不相信她想要去戰場的決心，但決心不是說出來就能表現出來堅定。
如果說之前隻是一種想法，她現在還真犟上了。
再說了——Z666星能有蟲族，帝國內部就真的那麼安全嗎？
而且……她去戰場，可以隨時救援那些戰士，難道對抗蟲族的優勢不會更大嗎？
蟲族一天不解決，她一天不能隱居。
為了隱居，她一定可以！
——
因為體術訓練在星網上，寧渺渺他們身體倒是都沒有受傷，就是精神控製不住的疲憊。
寧渺渺不知道其他人訓練強度是怎麼樣的，她就知道其他同學看上去更加疲憊，比她累多了。
看樣子他們的訓練更可怕。
寧渺渺心有戚戚，然後打了個哈欠。
林圓圓和班長本來想喊寧渺渺一起去吃個飯然後回去，但寧渺渺拒絕了。
她之前和馮星約好了，今天要去他家一趟，去看看馮哥哥情況怎麼樣了。
所以在她出去的時候，馮星已經在等著她了。
先用飛行器到學校大門口，再上了懸浮車，寧渺渺靠在椅背上，和馮星說：“我眯一會兒。”
“行。”馮星擔心地看了一眼寧渺渺，體貼降低了一點速度。
等到馮星家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懸浮車剛一停下，寧渺渺就醒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走吧，我們先進去。”
他們兩人進去的時候，鐘女士和馮哥哥都等在客廳，與此同時，寧渺渺聞到了很香的味道。
鐘女士打量了一下寧渺渺和馮星，也沒問他們怎麼晚來了一點，笑眯眯說：“今天我可做了一些好吃的，寧同學你要好好嘗嘗。”
“好的呀！”寧渺渺欣然點頭。
她今天特意沒吃晚飯出來，就是因為鐘女士提前說了她要準備好吃的。
等坐在餐桌上，一道道菜被端上來，看著那些看著就很漂亮，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明顯讓人食欲高漲的菜，寧渺渺表情肉眼可見高興了起來。
“嘗嘗吧。”鐘女士笑著說，“雖然你說你不挑食，但是應該也有偏好，你試試看，喜歡什麼口味就告訴我，我下次就知道做什麼了。”
“不用每次都麻煩。”寧渺渺這話說得很認真。
鐘女士也認真回：“做飯是我一種消遣放鬆的方式，所以不麻煩。”
“而且你喜歡我做的飯我就能很高興。”
寧渺渺也就不多說了。
她先夾了一塊應該是某種肉的食物，放到碗裡。
這道菜看上去像是紅燒肉，鮮亮的肉上有一層淡淡的油脂裹著，看起來亮晶晶的，筷子夾上去它還顫了顫。
寧渺渺吹了吹這塊肉，試探性咬了一口。
然後她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塊肉有紅燒肉的特質，比如說肥而不膩，入口香濃。
但也有區彆於豬肉的口感。
也不知道是這種肉自帶的，還是鐘女士用了特殊的處理方式，這道菜似乎還帶著點特殊的清香，像是茶香，又像是新鮮蔬菜的清香，極好中和了肉本身帶來的那一點油膩。
“好吃！”寧渺渺毫不猶豫豎起大拇指，眉眼彎彎：“特彆好吃！”
“你喜歡就好。”鐘女士放鬆了下來，她笑眯眯指著其他幾樣：“你也都試試看，這些都很不錯的。”
“好。”
寧渺渺各個菜都是試了試。
雖然她覺得都挺好吃，而且她確實不挑食，但是偏好總有。
鐘女士默默記住寧渺渺的喜好，然後看著寧渺渺炫完了五碗飯。
沒錯，五碗。
雖然這碗不大，但是也確實不小，是成年女性兩個拳頭大的那種正常大小的飯碗。
寧渺渺吃得完全停不下來，等到吃完之後，她摸著自己鼓起來了的肚子，長舒一口氣：“鐘姨，你真的太厲害了吧！做飯隻是愛好都能做到這麼好吃！這讓我怎麼去吃其他的飯菜啊！”
“喜歡吃就多來幾次。”鐘女士笑眯眯讓機器人管家去收拾飯桌，看寧渺渺的眼神也很柔和親近。
做飯的人都喜歡吃飯很捧場的人，這會讓她覺得自己的心思沒有白費。
尤其是看到旁邊大兒子今天吃了比平時多三分之一的食物，她就更開心了。
馮哥哥身體不好，也會影響到他的食欲。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多食物了。
旁邊的馮星倒是看著寧渺渺的肚子，忍不住問：“你還好嗎？我去給你找點消食的藥吧？”
“謝謝你。”寧渺渺覺得自己確實可以吃點藥。
吃了藥，又休息了好一會兒，寧渺渺才終於緩過來，肚子也不撐了，她才去了客廳，坐在馮哥哥旁邊。
馮哥哥早就在等著寧渺渺，現在看到寧渺渺過來，很自然把頭往寧渺渺那邊歪了一點，方便她摸腦袋。
探了探馮哥哥的精神力，寧渺渺點點頭：“情況已經在變好，你應該也有感覺到？”
“是，我感覺現在好了很多。”馮哥哥點點頭，“也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其實光從外表就能看出來他好了很多，因為馮哥哥臉色好了很多，看起來比一開始也更精神了。
他的精神力也沒有像是之前那樣雜亂又多，像是要爆炸一樣。
“那就好好穩定，我今天再幫你壓製一下。”寧渺渺現在神識又恢複了不少，她要幫馮哥哥壓製一下可以說是毫無壓力。
不過還是要耗費一些時間。
等到壓製完，也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寧渺渺倒是還好，她就是感覺有點累，馮哥哥則是出了一身汗。
但這一次的作用也是顯而易見的，馮哥哥眉頭鬆散，感覺腦子裡一直有的疼痛幾乎完全消失，隻剩一點點他可以忽視過去的隱痛：“謝謝你，我好了很多。”
“晚一點它還會疼的，不過應該比之前會好很多。”寧渺渺擺擺手，然後看了看左右，“我們去你的房間？我把貓薄荷給你吧。”
“已經成熟了？”馮哥哥問。
“已經有一株成熟了，還有沒有成熟的也快了，我放在這裡，它自己也會成熟的。”寧渺渺解釋著，“我也不能太經常出來了。”
而且她也想試試，將那些貓薄荷放遠一點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以這樣嗎？”馮哥哥輕聲問，“會不會浪費了貓薄荷？你養到這麼大肯定費了不少心力。”
“沒關係。”寧渺渺搖頭，“我有一種直覺，這種方式可以。”
“那好。”馮哥哥也就不多說了，“你跟我上來吧，貓薄荷放在我房間就可以了。”
“嗯嗯。”
寧渺渺跟著馮哥哥上樓，進了馮哥哥的房間。
她也不是第一次進來了，這一次進來，她首先看向的就是之前那株貓薄荷的位置。
距離她上一次見馮哥哥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她本來以為馮哥哥屋子裡的貓薄荷肯定會少點葉子，哪裡知道這一株貓薄荷居然還長得好好的。
“咦，你沒吃這個？”寧渺渺詫異。
馮哥哥解釋：“因為你教給我的方法，我精神力逐漸穩定下來，就沒必要吃它。”
說著，馮哥哥笑了笑：“畢竟如果把它留下來，也許還可以給更需要的人。”
可真是一個好人！
寧渺渺驚歎：“幸好我來幫你了。”
“嗯？”馮哥哥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寧渺渺也沒有多說，她看了看房間：“那新的貓薄荷放到哪裡？對了，我的貓薄荷會比較……香，所以你要做好準備。”
頓了頓，寧渺渺回頭看向鐘女士和馮星：“你們也要做好準備。”
“很香怎麼了？”馮星摸不著頭腦。
“放這裡吧。”馮哥哥看了一眼馮星，然後指著飄窗的位置。
於是寧渺渺就把貓薄荷給拿出來了。
這一株貓薄荷放在一個大概三十厘米直徑的花盆裡麵，這花盆還挺好看，是寧渺渺回來以後在趙舒克的店裡新買的。
棕色的花盆裡麵一株大概四十五厘米的貓薄荷特彆精神，而且枝葉特彆漂亮。
當貓薄荷出現的一瞬，一股香味很霸道飄散開，一瞬間湧入就在寧渺渺身邊的馮哥哥的鼻子。
而且它還蔓延很快，門口的鐘女士和馮星在兩秒後也被這種香味充斥。
在那一瞬間，馮哥哥的想法大概是——好好聞，精神力隱約的痛感都消失了。
馮星的想法是——好香好香好香！
鐘女士的想法是——這貓薄荷怎麼味道這麼大？
這三人各有各的想法，寧渺渺早有準備，她已經悄無聲息和這三人都拉開了距離，妖力也隨時準備著。
但當她眼神飄過去，看到的卻是——馮哥哥腦袋上白色的耳朵，還有身後那條毛茸茸的白色長尾巴。
還有鐘女士腦袋上圓圓的，黃色帶花紋的耳朵。
馮星腦袋上也冒出來了鐘女士同款耳朵。
就是看上去小一點點。
寧渺渺：“……”
如果沒看錯，馮哥哥應該是貓咪的一種，馮星和鐘女士那個耳朵應該是百獸之王的耳朵？
百獸之王洗手作羹湯？
寧渺渺思緒忽然飄到了奇怪的地方，她輕咳一聲拉回思緒。
但也因為這一聲咳嗽，其他幾個人也回神。
馮哥哥麵色依舊冷靜，他看向寧渺渺，驚歎：“這真的是B級的貓薄荷嗎？我以前見過的好像都沒有這麼好？”
“嗯。”寧渺渺應了一聲，看著馮哥哥冷靜表情，眼神卻止不住往馮哥哥身後看過去。
眾所周知，貓貓和尾巴是兩個獨立個體。
這邊馮哥哥看上去冷靜嚴肅，那邊他身後尾巴已經因為高興，時而卷曲成一個9，時而拉直，還左右晃動。
就，尾巴晃動，白色的，長長的毛也在跟著晃動，像是吹動的白雲。
一看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寧渺渺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眼神，然後拿出來了另外兩個花盆：“這兩個花盆是封閉的，在成熟之後會有提示，你們再打開就行。”
說著，兩個封閉的花盆就放在了之前那個花盆旁邊。
那兩株看上去也快有成熟的這一株這麼大，也都長得很精神。
饒是馮家和鐘家也都是大戶人家，但他們也被寧渺渺的大手筆給弄蒙了：“三株都是……B級？”
“不夠嗎？”寧渺渺有點為難。
她還留了一些想要去賣了掙信用點啊，小銀的A級防護罩可還沒付尾款呢！
沒錯，寧渺渺已經付了定金了。
本來她是想先攢點錢再去買，省的手頭上沒有一點信用點，到時候要用的時候隻能抓瞎。
但還是莉莉絲提醒她了，因為這防護罩是要給小銀用的，所以需要特殊定製，而且還會比普通的貴一點。
渠道莉莉絲這裡倒是有，而且還可以給她打點折，所以寧渺渺就花了二十萬信用點的定金先定了一個。
但後續的錢反正不會比一個普通A級防護罩少。
還有就是——寧渺渺準備攢錢去買機甲的，機甲的價格那都是以億為單位的。
所以她現在很缺錢。
但是如果馮哥哥這邊還需要……她倒是可以考慮勻兩株出來。
大不了就是下次再賣嘛。
“是多了。”馮哥哥的話打斷了寧渺渺的思緒。
寧渺渺一怔，她試探：“是多了？不是少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馮哥哥不知道寧渺渺怎麼問出來這種問題，他隻搖搖頭，“我以為你就隻會帶兩株過來。”
結果一出手就是三株。
這大手筆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那行。”寧渺渺估算了一下，“反正有這三株在，你應該也夠用了。”
“好，我先付第一筆錢，給你一百萬信用點吧，剩下的等治療結束再給你。”馮哥哥笑了笑，“畢竟我也不知道你會在我身上耗費多少精力和貓薄荷。”
“啊……”寧渺渺愣了一下。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好像一直忘記了治療是要付錢的事情！
她光想著救人去了！
所以這也不是白給出去的啊！
一想到這裡，寧渺渺眼睛就亮了起來。
隻是她還記得自己初衷，她認真說：“我有個規矩，如果買我貓薄荷的人是軍隊裡的人，我會便宜賣給他們。雖然你這個還連帶需要我治療，但也是一樣的。”
“……便宜賣？”馮哥哥像是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樣重複。
“對啊，就是大概會打折，起碼八折，還有更低的。”寧渺渺點頭，她認真說，“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一點了。”
說著，她還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花銷也大，所以也不能直接送給他們。”
“其實你隻要願意賣，就算不便宜也沒關係。”馮哥哥語氣很真誠。
寧渺渺語氣更真誠：“他們在保護我，我當然也想儘一份力。”
“而且以後我也會優先賣給他們。”
就是因為寧渺渺的語氣太認真，馮哥哥明白她說的是真心話。
怎麼說呢。
他們軍隊需要的貓薄荷數量是最多的，因為他們感染的人數是最多的。
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被感染。
從結果上來說，軍隊的人絕對買了市麵上至少一半的貓薄荷。
但說優先提供給軍方，還給打折的，馮哥哥隻見過一個寧渺渺。
“我代表軍方的人感謝你。”馮哥哥嘴唇動了動，清淺歎息之後，覺得不能拒絕這一份好意。
他見過太多因為精神力汙染無法上戰場的士兵，也見過太多因為精神力汙染丟了命的戰士。
甚至有不少人還會因為感覺到精神力汙染無法控製，直接衝入蟲群中自爆。
就算死，也要多帶幾隻蟲族去死。
如果有寧渺渺的優待，至少……至少可以少死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