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渺渺照舊給龐小叔治療,剩下的三分之一有一半是普通精神汙染，還有另外一半是蔓延而來的，帶著一點點半成品蟲晶氣息的汙染。
正常的那一半很容易就治療了，半蟲晶的那一半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主要是龐小叔的身體有點扛不住。
再治療了三分之一,寧渺渺就停手了,而此時的龐小叔的臉色已經比昨天還要白了。
龐西園差點被嚇哭。
“今天就到這裡吧,”寧渺渺也很無奈，她更想早點治好龐小叔,但哪怕她已經恢複實力，能夠更細微操控，也可以儘量減輕龐小叔的負擔,但是龐小叔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
差到就算寧渺渺減輕他負擔，他也沒法承受一次性清理。
“明天我再來一次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給你留下貓薄荷,你自己調理身體,恢複精神力就好。”
“多謝。”畢竟是自己的身體，龐小叔也是感受最深刻的那個人。
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現在是這麼多年以來罕見的輕鬆，也同樣,他感覺到自己到了極限。
不過他還問寧渺渺：“你今天不留在這裡休息嗎？反正明天就結束了,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
“不了,我要回去陪陪老人家。”寧渺渺搖頭拒絕。
這拒絕理由讓龐小叔無法挽留,他自己也沒力氣,讓龐西園送了送寧渺渺。
薑聞這次沒跟寧渺渺一起走,他留下來照顧龐小叔了。
等到龐小叔收拾好睡下，薑聞才戳了戳龐西園：“你說，明天我們是不是就要把貓薄荷還回去了？”
“那不然呢？”龐西園對此表示無所謂,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小叔的身體。
薑聞咋舌：“也是，我能有這運氣在這裡享受兩天就不錯了。”
寧渺渺說是要回去陪老人家，但是她也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去了種植師協會一趟。
自從上次來，把兩株SS級貓薄荷交出去之後，寧渺渺暫時就沒管過這些事情。
今天也是來得不巧，她沒有提前說，所以會長並不在協會。
但小師兄在。
知道寧渺渺來了，小師兄樂顛顛跑過來，帶著寧渺渺就上了頂樓：“小師妹，你今天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要不你等一下，我和老師說一聲？”
“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寧渺渺搖搖頭，她看向小師兄，“現在老師很忙嗎？”
“挺忙的。”小師兄點點頭，“你上次來過之後老師就更忙了，不過……”
說到這裡，小師兄對著寧渺渺豎起大拇指：“小師妹啊，牛還是你牛，我看老師雖然忙著，但是也笑得可開心了，這些天都沒有合攏過嘴。”
“而且我這幾天也可爽了，還可以天天去蹭貓薄荷。”
寧渺渺沉默了一下，問：“是去蹭SS級貓薄荷嗎？”
“對……”啊。
小師兄臉上的興奮忽然僵住。
他明顯理解了寧渺渺的沉默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這時候甚至希望自己不要理解。
就，咱們可以忘記黑曆史嗎？
顯然是不能的。
小師兄哀怨看著寧渺渺，寧渺渺無辜眨眼，她安慰小師兄：“其實小師兄那個時候看上去真的很可愛，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了。”
小師兄更哀怨了：“小師妹，你知道嗎？男人是不能誇可愛的！”
寧渺渺閉嘴了。
總覺得再說下去小師兄指不定可以哭給她看。
這可不行。
她可不會哄人。
“你想不想去看看那兩株貓薄荷？”小師兄哀怨歸哀怨，說的事兒倒是正事，“它們暫時由老師照顧，不過過幾天也要送走了。”
“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突破到A級，我覺得就是差了一點，這兩天和SS級貓薄荷在一塊兒我感覺更濃重了，但是就是沒有突破。”
說著，小師兄情緒從哀怨變得失落。
小師兄本來就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剛成年的青年一張圓臉還拉低了年齡感，現在這一委屈巴巴的樣子就更可憐了。
寧渺渺甚至都可以想象到有一隻圓臉金漸層委屈巴巴縮成一團，就差原地打滾撒嬌了。
“噗。”
忽然聽到笑聲的小師兄：“？”
他狐疑看著寧渺渺：“你笑什麼？”
“我覺得小師兄你可以很快突破。”寧渺渺笑著說，“對了，這個給小師兄，你可以好好觀察看看。”
說著，一盆A級貓薄荷也塞到了小師兄的懷中。
畢竟是自己小師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小師兄看著自己懷中的貓薄荷，懵住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小師妹，你這是乾什麼？這個貓薄荷……”
“你先用著，如果不需要了就幫我賣出去吧。”寧渺渺隨意說。
以她現在手裡的貓薄荷數量，以及她可以種出來的貓薄荷數量，她完全不在意這一株A級貓薄荷。
SS級貓薄荷能放哪裡寧渺渺也知道，她現在也不怕SS級貓薄荷和她在一塊產生的連鎖反應，直接推門進去。
兩株SS級貓薄荷分開放置，寧渺渺進去首先看到的是其中一株，另外一株被玻璃隔開在另外一邊，要通過另外一邊的門才能進去。
“兩株SS級貓薄荷的氣味太濃了，所以老師才分開放。”小師兄抱著貓薄荷追了過來，他臉上紅紅，耳朵和尾巴也一下就冒了出來。
雖然眼神開始迷離，耳朵和尾巴也不停歇動彈，但是小師兄現在看上去確實比第一次見到SS級貓薄荷的時候好多了。
有這一株貓薄荷不能和前麵那一株比的原因在，也有小師兄自製力更強的原因在。
這兩株SS級貓薄荷被照顧得很好。
會長雖然不是SS級種植師，但是如何照顧成熟了的貓薄荷倒是得心應手。
看了看這兩株貓薄荷，寧渺渺感受到貓薄荷和她之間的互哺，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老師不在，我就先回去了。”寧渺渺頓了頓，對小師兄說，“對了，小師兄幫我跟老師帶一句話，就說‘二十年前研究所的事情和那個組織應該也有關係’。”
小師兄：“？”
他茫然：“什麼二十年前的事情？”
“你這麼說，老師會明白的。”寧渺渺告訴他。
——
第二天再給龐小叔治療一次，龐小叔的身體就隻需要他自己蘊養了。
她的治療方式向來是隻給治療頑固病情，剩下的些微精神汙染就讓病人自己治療。
留下兩株S級貓薄荷讓他交替使用，寧渺渺收了一定治療報酬，告知他二十天之後自己會來帶回兩株S級貓薄荷，然後寧渺渺就走了。
她這次是回了一軍。
關於她發現的，二十年前的那些事情，除了給會長留信，和伊蒂絲奶奶提了一句之外，她還準備和校長他們說一聲。
嗯，當然，皇帝那邊她也發了訊息過去。
她沒用確定的口吻，隻說是自己猜測。
以她身份，也不會有人逼問她怎麼發現，更多是會讓他們自己去查。
畢竟探知他人記憶這種事情寧渺渺還是覺得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為好，何況如果他們一丁點都查不到，她就算明明白白擺在他們麵前也沒有用。
於副校長顯然和寧渺渺的想法相同。
在聽到寧渺渺說的話之後，他臉色沉了下來：“如果二十年前的時候他們就有關係……”
“說明當時忽然的研究也是有人引導的。”寧渺渺輕聲說。
於副校長臉色更難看了。
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了，我們會往這個方向去查，具體情況查到之後我會告訴你。”
“多謝校長。”寧渺渺笑了笑。
她要的確實也是這樣一個結果。
這件事情談完，寧渺渺又說起另外一件事：“對了，上學期時候不是有三十個人在我這裡學了關於精神力的修行提升方式嗎？我想見見他們。”
“好。”於副校長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你就算不說，我也要說這件事情了。”
“嗯？”寧渺渺挑眉。
於副校長說：“最近情況不太穩定，我們也想儘量提升實力，甚至於想開課了。”
至於開什麼課，當然是提升精神力的課程。
寧渺渺想了想，說：“可以讓他們三十人去教其他人，甚至可以直播開課。”
於副校長表情看上去很無語，他忍不住說：“你不去直播？這個應該是你最熟悉？”
“難道他們去直播，就不是我教的了？”寧渺渺反問他。
在於副校長搖頭之後，寧渺渺繼續說：“這個法子也是我意外得到的，但當時我學習的時候完全沒有遇到過他們的這種困境，我學得很快，所以我反而不適合教導他們。”
這就相當於要讓一個天生學霸去教普通人，學霸看題一眼就知道答案，普通人需要各種公式流程。
但偏偏沒有學過公式流程的學霸也難教導他們。
像是上次寧渺渺的教學過程，他也因為好奇而去親眼看過幾次。
怎麼說呢，就是……其實大部分都是靠他們自習吧。
於副校長忽然問：“那你用了多久學會精神力訓練方法？”
“兩小時。”寧渺渺可沒說謊。
她當時學的時候確實就是兩小時。
她在神識修行方麵本來就有天賦，這也不是她接觸的第一本神識修行的秘籍，她當然很容易學會了。
兩小時和一個月。
於副校長明確感知到了差距。
當初跟著寧渺渺學的那些人並沒有離開太遠，那一部分學生是最容易找來的一部分人，還有就是一些其他行業的頂尖者，以及一些戰士。
這些人還沒經過寧渺渺的考核出師，當然不會輕易離開。
所以現在於副校長也就花了一天時間將所有人都聚集了起來。
再次站到這三十人麵前，寧渺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他們的學習情況。
然後得出來結論：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達到了她定下的標準。
還有百分之十的人雖然沒有達到標準，但是那也是受限於天賦原因。
總體來說他們學習都很紮實。
而且他們還各有心得體悟，不少人還寫了學記筆記。
“你們學習都差不多了，”寧渺渺看向他們，“其實有一件事我早有打算，看你們學習這麼好，現在就可以實施了。”
“什麼事情？”一群人都很驚訝。
還很緊張。
寧渺渺說：“我想讓你們直播教導其他人學習這種鍛煉修習精神力的方式。”
“我們？直播？”三十人現在表情都很相似，都是滿臉懵逼愕然。
他們現在的想法也和之前於副校長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在想為什麼寧渺渺不自己去。
寧渺渺自己教導不是更好嗎？
“我還有其他事情。”寧渺渺和他們說就不會說因為天賦不同的原因，神識和精神力的壁壘讓她確實難當一個合適的老師，現在當然要把他們推出去，“所以我需要你們幫忙。”
話說到這份上，他們哪裡還會不答應。
雖然確實有幾個人最近比較忙，但是也都說了有時間就去直播。
而且他們的直播準備分開，大概就是一個直播間大家輪流教導的這種。
至於時間和內容，他們可以自己商量。
這些事兒他們商量就好，寧渺渺把事情交出去之後就舒舒服服繼續窩著曬太陽。
她之前在小院旁邊種了兩種貓薄荷，一種是正常喂養，雖然有幾天沒喂，但也不耽擱什麼，現在已經快成熟了。
還有一百株是隻催生到發芽的。
隻催生到發芽的那一批現在還隻長到了三四十公分高，而且寧渺渺用檢測儀器測試了一下，它們都是合格的貓薄荷，並不是帶毒上癮的那種毒貓薄荷。
如果可以到貓薄荷成熟依舊保持這種品質，也就說明她催生到種子就夠了。
而且……
這一批貓薄荷長得慢不說，等級還不是很高。
按照寧渺渺的經驗，這一批應該都是D-B級的貓薄荷。
而且D級和C級應該會比較多。
但現在寧渺渺需要的就是等級低一點的貓薄荷，需要供給到店裡。
而且這也不費事，她隻要照顧兩三天，其他時候任由它們自己長就好了。
她現在有皇帝給的一顆星球，還有馮旭然那邊的那顆星球她也能買下了，雖然不太方便，但是……她是不是可以在這邊育苗，讓貓薄荷長滿她的星球？
想到這裡，本來懶洋洋曬太陽的寧渺渺就來了興趣。
就是要選人幫忙……選誰呢？
寧渺渺腦海中忽然冒出來了一個人影，她毫不猶豫給會長打通訊過去。
通訊還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寧渺渺看著通訊那邊的會長，甜滋滋笑了一下：“老師。”
“哎！”會長響亮應了一聲，就像是小師兄說的那樣，現在也是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怎麼了？今天給我打通訊了？”
“這不是想問問老師忙不忙啊。”寧渺渺眉眼彎彎。
“忙是忙了點，但是開心啊。”會長說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對著寧渺渺豎起大拇指，“還是我眼光好，收了你當學生。”
寧渺渺失笑。
其實也是會長和秦睦州人好，不然當時她也不會輕易默認了這麼一個老師存在。
雖然失去了不少記憶，但又不是失去了腦子，寧渺渺也不會親近那些對她不好的人。
和會長說了幾句，寧渺渺才提起來一件事兒：“老師，我這邊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幫忙，因為這事情和貓薄荷有關，所以我想一般人也沒法幫忙。也不知道小師兄有沒有時間，不然我想請他來幫我了。”
“你小師兄啊？”會長想了想，“我去問問他，他最近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來著。”
他是種植係學生，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會長學習，學校那邊的課程其實對他而言還不是特彆重要，他隻要考試合格就好了。
也因此，等到會長去問他的時候，他一聽到是給寧渺渺辦事兒，那就真的是毫不猶豫，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並且當天就把自己打包上了飛船，直接往寧渺渺那邊過去了。
寧渺渺知道他到這麼快的時候，是小師兄被攔在一軍外麵，一軍的門衛上報了執法部，執法部的人又來告訴了寧渺渺。
來告訴寧渺渺的還是個熟人，就是菲尼克斯。
“要不是因為他也是個種植師，就這麼貿然往一軍這邊來，估計要經過幾次審查。”菲尼克斯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都忍俊不禁。
“要不是種植師，也不能隨意上一軍來吧？”寧渺渺聳肩。
“也是。”菲尼克斯點點頭。
寧渺渺見到菲尼克斯也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對了，你要的貓薄荷多久要？等會兒回去我就拿給你？”
“暫時不用吧。”菲尼克斯笑了笑，“你現在手裡貓薄荷不也不多嗎？”
確實不多。
但是也不缺。
寧渺渺看了看菲尼克斯，見她確實不勉強，也就沒有堅持：“行，你什麼時候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也希望我用不上。”菲尼克斯輕聲到幾乎無聲。
寧渺渺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菲尼克斯搖搖頭。
說話間，她們也到了一軍校門口。
寧渺渺第一眼就看到了可憐巴巴還有點蔫的小師兄，她喊了一聲：“小師兄？”
小師兄聽到寧渺渺的聲音，那是瞬間精神了：“小師妹！”
“你怎麼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寧渺渺也是很無奈。
她就是三小時之前給會長打的通訊，當時會長是說給她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