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1 / 2)

() 桑桑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一個空蕩蕩的小院兒, 院落的牆角處有幾棵高大的樹木, 葳蕤茂盛。

時值夏天,兩個女子在樹下乘涼, 其中一個就是寶珠,她捧過湯碗:“姑娘,喝些吧, 對身子骨好。”

桑桑順著寶珠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對麵那女子生的極美,舉手投足間皆是氣蘊, 隻是瘦了些,看上去沒有什麼生氣。

這是原主!桑桑想難道她現在看到的是書中的劇情?

原主在書中隻是個略有提及的炮灰,關於她的描述實在少之又少, 至少桑桑看過書後, 也隻是知道有這麼個人而已, 其餘旁的一概不知。

桑桑想了想,接著看下去。

“喝這個做什麼,又沒什麼用處,”原主蹙著眉道。

寶珠放下湯碗, 納悶的說:“說來也怪, 明明姑娘每日服藥和湯羹, 衣食住行都是頂精致的,怎生這身子骨越發不好。”

從原主和寶珠二人的對話中,桑桑得知原主此時已經被關在偏院裡四年了,這四年中她想儘法子要逃跑, 可全都失敗了,最後隻能認命的在偏院裡待著,身子也越發不好。

時光流逝,原主越發消瘦,她死在了落下第一片秋葉的那天。

畫麵結束,桑桑掙脫出來。

“呼——”桑桑大力地喘了幾口氣,然後醒了過來,入目便是床榻的承塵,還有一旁月色的帳幔,她還在客棧中。

剛才的夢浮現在眼前,一幕幕分外清晰。

桑桑從床榻上起身,她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夢見原主臨死前的場景,桑桑百思不得其解。

對了,桑桑忽然想起她暈倒的事,那時候她正在同陸珩說話,可忽然一陣極致的心痛襲來,讓她喘不過氣來,繼而便昏了過去。

想到這裡,桑桑連忙用手揉了揉心口,她的心臟跳動的很正常,沒有一絲的不舒服,身子的溫度也正常,不再發熱了,她整個人的狀態很好,像是之前的昏倒沒有發生過一樣。

與此同時,槅扇外麵響起窸窸窣窣的人聲,原來是陸珩在和大夫說話。

大夫的聲音有些緊張,像是在用袖子擦冷汗的模樣:“世子,老夫剛剛診了好半晌桑桑姑娘的脈,並未發生什麼異常。”

陸珩的聲音很冷:“好好的人怎麼會暈倒?”話裡話外就是在懷疑大夫的醫術了。

那大夫的聲音更低了些:“興許是桑桑姑娘連夜發熱,身子有些周濟不開來,這才暈了過去,”頓了頓又道:“世子,其實常人偶爾會因高熱而驚厥,隻需喝些養身的湯藥即可。”

外麵沒有聲音了,想來是陸珩沒有說話。

那大夫的聲音越發低了:“就算世子您信不過老夫,可那些請來的大夫……也是如此說的啊,”他心裡越發惶恐,但從脈象上來看那位姑娘確實沒事啊。

腳步聲響起,外麵再沒有聲音了,該是出去說話了。

桑桑在屋裡聽的清楚,那大夫說她的身子沒事,隻略養養身子便可,她信得過大夫的話,畢竟那是國公府的府醫,就算比不上巫祁,也不會差太多。

可她又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臨昏倒前那種極致的心痛她記得分明,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桑桑想起了她昏睡時做的關於原主的夢。

她原以為隻是無意間夢到,現在想來這夢或許有什麼用處,桑桑仔細地回憶夢中的情景,到底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桑桑咬著唇瓣,到底是哪裡呢,這些劇情雖然書中沒有詳細寫過,但也都略有提及的啊,都是說原主抑鬱而死。

對了,是時間,是原主死亡的時間!

“那味藥引是個可憐的,用血救了咱們新帝,可是早早逝去了,若是能活到現在,論功行賞她可是頭一份呢。”

這段話是原書中的段落,假借她人之口敘述,隻道原主早早逝去,卻並未說她死去的時間,而方才的夢中說原主死在被囚禁的第四年。

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桑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那個夢告訴了她原主死亡的時間,而她忽然無故心痛暈倒,這兩者之間或許有關聯。

桑桑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難道說若是她不能逃離鎮國公府的話,就會和原主一樣在第四年死亡?

不對,桑桑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說不論如何書中的結局都不會改變。

也不對,她分明已經改變了許多事啊,就譬如說這次登州的出行,這是書裡沒有的。

桑桑哀歎了一聲,這些頭緒紛亂不堪,她根本理不清,她無奈的躺下,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依舊一切正常,好的不能再好。

桑桑的眼神逐漸堅定,不管是哪種可能,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因為隻有她逃走,才能解開所有的疑惑,她也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如果說先前想逃離的想法是她所希望的,現在在死亡的陰影下,逃走已然變成不得不了。

四年……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要抓緊一切的時間,離開鎮國公府府,離開陸珩。

十安端過湯羹:“桑桑,你現在身子如何了?”

桑桑已經穿戴整齊:“好的不能更好,就像先前沒生過病一樣,”的確,她現在渾身充滿活力,健康的很。

十安就鬆了口氣:“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身子有什麼隱疾,這樣很好,大夫也說過了,並沒有什麼事。”

桑桑試探地問起陸珩:“我這一病耽擱了一天的時間,世子還要赴登州辦差……”

十安安慰桑桑:“世子此次是秘密出行,稍微晚些日子也沒什麼的,”他想了想又道:“你不必擔心,其實世子很關心你的……”他又說了許多陸珩關心桑桑的事,比如說喂藥、尋大夫之類的。

桑桑心道這還不是因為她是陸珩的藥引,要是她有個好歹,陸珩也彆想好,不過她沒打斷十安,反正在十安心裡陸珩是個極有人情味的。

敘過閒話,十安才道:“現下你的病也好了,世子也能放心了,一旁的淨室裡準備好了新衣裳,你換過衣裳咱們便走吧。”

這點桑桑明白,這時候的人是很迷信的,下人生了病都不好在主子麵前出現,就是怕過了主子病氣,她現在雖然好了,但也要收拾一番才能見陸珩,她點了點頭:“我這就過去。”

淨室裡是一大桶溫水,映在屏風上嫋嫋的水汽,桑桑好好的泡了一個澡,洗過澡後渾身舒泰,可當她看見衣架上掛著的衣裳時卻呆了片刻。

白春羅細堆紗花的上衫,元青半白的湘裙,還有一條月色的宮絛,這衣裳著實是好看的很,桑桑彆彆扭扭地穿上,嗯,襯的她越發好看。

可陸珩給她準備這身衣裳做什麼?

直到坐上馬車後桑桑還在想這件事,桑桑照舊坐在原來的軟墊上,她暗暗地打量陸珩,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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