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沒有走得很深入, 如今的他也沒想到這條路居然這麼長。腳下的石板路像是沒有儘頭一樣，兩旁的墓碑排列的整整齊齊。
要不是五條悟越往裡走，漸漸發現衣冠塚有些不對勁，他都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 其實並沒有前進了。
“呐呐, 老師，”五條悟把墨鏡微微拉下一點, 又仔細看了看, 接著重新戴好，試探性的問夜蛾，“這些墓碑放那麼多有什麼特彆的用處嗎？”
“哪有什麼作用, ”夜蛾頭也不回, 說話還帶著火氣，“悟,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這些衣冠塚隻是為了悼念而已，難道還要讓他們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這可說不準呢...五條悟雙手插兜，蒼藍的眼睛看向兩旁, 之前都沒注意過，今天離得近了才發現有問題...
在五條悟的眼中, 開頭那段路旁的衣冠塚確實沒什麼，從現在他腳下開始往前...幾乎每個墓碑的下麵都有微微的光亮。
光亮是附在地下埋著的各式東西上的, 那些應該就是死去咒術師們生前的貼身物品。
五條悟能看出暖光中蘊含的微弱力量, 與咒力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是靈魂殘留的餘暉, 是物品的主人最後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和祝福。
每一個光亮都是那麼的渺小又頑強，所以在基數這麼大的情況下，漸漸形成了一個不容小覷的天然結界，守護著這裡, 起到掩護的作用。
“還真是物儘其用啊...”五條悟喃喃道。
“啊？”夜蛾正道沒聽清他的小聲嘀咕。
“沒什麼。”
兩人終於穿過了墓地，“快到了。”夜蛾正道以為五條悟不耐煩了，又說了一句。
石板路還是隻有一條，但卻越來越窄，兩邊沒了墓碑，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大小的鳥居柱子，還有木製或石製的神龕。
隨意堆疊在一起，“六眼”確認那些神龕裡沒有神明或是妖怪，但鳥居和神龕本身卻有著力量，是與夏油用過的靈力差不多的感覺。
“老師，”五條悟大咧咧開口，“這些東西放在這裡多久了？”
“百年多了吧，”夜蛾正道回答，“具體的話應該是明治維新以後...”
“欸——”五條悟還想說什麼，“那...”
“好了，彆問這些了，”夜蛾正道帶他走進一座圓柱形建築物，“我們到了！”
一腳踏入後，視線就是突然一暗，不過對他們尤其是五條悟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五條悟察覺到他們是又穿過了一層“帳”才來到幾扇屏風中間的。
哇哦！他心中不禁感歎了一下，明明高專已經在天元設下的結界內了，居然還不保險地留下了三層屏障，且有兩層不是使用咒力設置的。
真不知該說他們是過分警惕還是太怕死。果然還是後者吧，五條悟想了想確定。
“......”嘶啞難聽的聲音從其中一麵屏風後傳來，“夜蛾正道，你把誰帶過來了？”
“喂喂，老不死的，”夜蛾正道來不及回答，五條悟就肆無忌憚地開口了，“彆裝的好像不認識老子一樣啊！怎麼，年紀大了都記不住人了嗎？那就不要待在這裡裝深沉了，早點回家頤養天年吧！”
就算沒見過，五條悟也有自信，在場的所以人不可能有人不認識他。
“五條悟！！！”平靜的樣子一下子破功，怒斥，“你來這裡乾什麼？”
“這不是知道老子嗎！剛才裝的有什麼意思？”還在挑釁。
啊啊，明明雙方都是古老的世家出身，換句話可以說是世襲的貴族了。
但因為有五條悟粗魯的言辭開頭，對方年紀雖大倒也有活力，一下子就被激的破口大罵起來。
連基本的寒暄也沒有，直接進入了吵架模式，兩人根本沒有體現出絲毫大家族的風範，優雅更是不存在。
果然，很少有人能在五條悟麵前保持淡定。
夜蛾正道已經完全插不上話了。況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站在學生的一邊勸上級不要和小輩計較，還是客觀的讓五條悟說話禮貌一點。
“老子來還能是為什麼？你不要裝傻裝得那麼低級好嗎，”五條悟理直氣壯，“你們要怎麼對付傑？”
“當然是找到他！”毋庸置疑的語氣，“然後秘密處決！”
聽到這話，夜蛾皺起了眉頭，就算是在與夏油傑關係極好的五條悟麵前，他們想殺掉夏油傑的決定也沒有一絲動搖。
“少說大話了，”五條悟眼神也是一冷，“憑你們怎麼可能殺得掉傑！”
“夏油傑咒殺舊xx村112人，其行為不亞於詛咒師，難道不該被處決！”
“你們當老子好騙是不是！”五條悟爆發了，“那個村子裡本來就沒幾個活人！”
“五條悟！”忍無可忍，氣急敗壞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汙蔑他嗎？”
“難道不是？”五條悟被他們氣笑了，“那裡痕跡處理的再乾淨，也瞞不過老子的眼睛！”
“五條悟，你在含沙射影什麼？”這位可憐的老人家自從與五條悟對上話就一直處在怒火爆發的邊緣，“彆以為你是特級就可以為所欲為！”
“老子難道不能為所欲為嗎？”五條悟態度極其囂張，“反正以你們的想法，九十九由基不管事，傑又屠村叛逃，以後乾正事會去祓除咒靈的特級就隻剩老子一個了。嘿，有本事你們把老子也弄走啊，老子和傑一塊兒走！你們自己收拾爛攤子去吧！”□□裸地不屑。
“你！！！”以為我們不想嗎？要不是現在真的除了你也沒人了，誰要你這種不受控製，隨心所欲的。
真要從特級裡麵挑一個的話，果然還是夏油傑更好拿捏，畢竟他在咒術界沒有根基。
他心裡想的挺美，礙於現實及時住口，而且這個假設因為某種原因也不行了。
麵前的五條悟說得輕描淡寫，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的。現在還不能真的把五條悟給惹毛了。
不過現在，這位高層應該跟五條家的長老們有很多共同語言了。
“五條家主，關於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叛逃的事情，還沒有最終確定，你不需要如此急切。”這時另一個蒼老又平和的聲音插了進來，“而且，身為家主，說話可不能這麼不計後果，罔顧自己的族人啊！”
“哼！這是威脅？”五條悟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