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幺/文
學生的戰鬥力幾乎可以約等於零,他們一隊警員抓了五六十號人,還沒用上槍。
已牧忽然有些明白安睿元的用意,這些沒出社會的孩子們什麼都不懂,空有一腔熱血,空有滿腦袋書本上學來的知識,隻知道這個世界“應該如此”,卻不知道很多事,並非“如此”。
這種人怎麼能放出去由著他們胡來呢?
已牧把學生們暫時帶回警署塞進監獄裡,除此之外就不管他們了,也不讓彆的警員去審訊,他的目的本來就是讓這些人不出去鬨事,又不是為了整他們。
這件事裡麵最崩潰的還是警長劉長根,已牧帶了這麼一堆人回來,監獄裡都塞滿了,再考慮到會產生的後續社會問題,他頭疼欲裂。
不管這些學生裡麵有沒有家庭背景實力雄厚的,自己孩子被抓進來,家長總會找人,這樣一堆學生的家長打電話過來,警署還能有安寧之日?吵也被吵死了。
想到這裡,劉長根竟然被當場嚇病了。
已牧知道劉長根向來膽小怕事,卻沒想到他能這麼無恥,閉上眼往後一厥就說自己病了,騙鬼啊?!可是沒辦法,這裡沒人管得了他,隻能看著他扔下這爛攤子“病倒了”。
已牧是剛上任的小隊長,沒了警長,所有事都堆到了他的麵前,之前那個說他們要飛黃騰達的同事還舔著臉湊上來,果然有個名媛弟弟就是好,這就當上代警長了。
已牧沒空理會他,他現在隻想等安睿元所謂的“交待”,他選擇相信安睿元,幫他這個忙,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
但是事情好像並沒有按照他的期待發展,他在警長辦公室裡盯著電話一整天,接到的都是學生家長和老師打來的抗議電話,安睿元那邊靜悄悄的什麼消息都沒有。
已牧接電話接到手軟,好在這些家長、老師都隻是文人,頂多就打電話,沒有說直接衝到警署打人的。所謂“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能念書的孩子家裡大多數是書香門第,一堆文人聚在一起,就是瞎逼逼……
不過這件事的影響力倒是比已牧想象中要大,當天他下班回家,老媽就問了:“聽說你們警署抓了一幫學生回去?現在放了嗎?”
已牧驚訝地看了老媽一眼:“連你都聽說了?”
老媽冷哼一聲:“西城門放槍的事兒我也聽說了,鬨得這麼凶?”
“那是不小心,開槍的人還被自己嚇個半死……好在沒打到人。”
已牧說著說著皺起眉頭:“不過這些小崽子膽子還真大,沒攔住他們都進使館區了。”
老媽卻好像鬆了口氣:“那你們趕緊把人家放了唄,都是些不懂事的毛孩子,也沒惹出大禍。”
已牧挑挑眉:“那怎麼行……得公事公辦啊。他們這叫聚眾鬨事,照咱們肆九城的法律可是不讓這麼乾的。”
——雖然他自己也不讚成這狗屁法律,但是用作借口勸說他老媽是足夠了的。
老媽聽他這樣說,才開始真心實意地擔心起來:“唉,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又都是些會念書的孩子,你們這樣扣著人家,人家父母早晚要揍你。”
已牧端起飯碗撈了一口麵條塞進嘴裡:“那就看他們本事了!我怕挨揍乾什麼警察!”
他老爸在旁邊看著,明顯發現已牧臉色不好,就怕他犟勁兒上來又想提參軍之類的鬼話,急忙打岔道:“好了好了,吃飯呢,扯彆的乾嘛。那是兒子的工作,兒子自己知道怎麼處理,你就彆跟著瞎摻合了。”
老媽平時雖然強勢,但是已牧如果認真起來,他老媽也會妥協。她隻白了老爸一眼,然後繼續往碗裡盛麵,口中還嘀咕著:“瀾瀾也不回來,他最喜歡吃我做的麵條……”
已牧隻顧低著頭呼嚕呼嚕地往嘴裡吸麵,老媽說了什麼他完全沒在意了。
之後的兩天裡已牧越發憂心,劉長根病了兩天,學生們也已經被抓進號子裡蹲了兩天了,安睿元那邊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倒是警署的人因為扣押學生,被外界罵得狗血噴頭。
已牧以前一直看好《震聲》,覺得他們敢說話,罵人罵得痛快,結果這次出了事情之後,也是他們第一個跳出來罵警署無能鼠輩,隻會拿愛國學生開刀。
粉轉黑就在一瞬間。
這兩天對已牧來說,簡直度日如年,他覺得老媽說得沒錯,過幾天他說不定就會遇到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被人揍一頓的倒黴事。
警署裡沒人管事,警員請假不來的也漸漸多了,兩天時間而已,還堅持來上班的人就隻剩一半。
已牧蹺著兩條腿架在辦公桌上,整個人窩進警長辦公室的椅子裡,他耷拉著眼皮,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有人推門進來,已牧下意識往門邊看了一眼,是個年輕警員,已牧主動問道:“什麼事?有人鬨上門了?學生又嚷嚷了?”
已牧沒在路上遇見瘋狂的家長,彆的警員卻遇見過,他們看見穿警服的就撲上來打,因為這件事很多人都請假不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