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黃金之王的通知,一方通行帶安娜離開的時候沒有遇到阻攔,並且戴著兔子麵具的黃金族人非常好說話給他帶路。
兩人回到家時,櫛名亞由裡正焦急地在客廳等候:“你們這是去哪了?不是說了今天要去穂波姑姑家嗎?一出去玩就忘了時間,穂波姑姑要等急了。”
她不記得之前差點死掉的經曆,因為非時院洗掉了這對夫妻的記憶;也沒有看出什麼異狀,畢竟一方通行的傷口和安娜的濕衣服都在禦柱塔好好處理過了。
“媽媽,對不起。”安娜拉著一方通行的衣服,靜靜地看著活生生的母親。
她是個溫柔的孩子,被禦槌高誌抓起來做實驗的時候,為了保護受傷的哥哥不被傷害,向殺死父母的仇人妥協,賭上性命配合他做與石板“同調”的實驗。
現在好不容易從噩夢中逃脫出來,麵對不明真相的母親責難,沒有委屈地哭泣,而是發自內心地喜悅。
即便母親的記憶不真實,她也毫不抗拒地道歉,默默將錯誤背到自己身上。
因為她得到父母毫無保留的寵愛。
覺醒能力後,她所看到的世界和周圍人看到的世界分開,一個隻有紅色、透視和未來的世界,說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但父母接納了身為“異常”的她,和從前一樣溫柔的對待。
如果隻是這麼一點小事就能換來父親和母親的安全,她實在感激不儘。
亞由裡看著女兒仰起頭乖巧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裡微微的酸澀,她下意識揭過這茬,轉移話題道:“行李幫你們準備好了,爸爸已經在等著了,我們去車庫找他吧。”
開車的路上,一方通行仍舊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又該怎麼告訴那麼信任他的安娜,“因為我將你的存在捅到了黃金之王那裡,所以害得你不得不接受父母將你遺忘”這種話?
“我要留下來,看著她控製力量,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這個念頭突兀地出現在腦海,然後便如同攀在牆上的蘿蔓,吸盤緊緊抓著磚牆,怎麼都扯不下去,並且越長越繁茂。
就這個思路向下思考對策,一方通行的眼睛越來越亮。
“沒錯,我根本沒必要離開,學園都市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為了守護安娜的幸福,舍棄那邊的身份也沒關係。”
【絕對不行啊宿主!】唯恐一方通行秋後算賬的係統沒辦法繼續潛水,電子音淒慘地哀嚎,如同古代拚死進諫的臣子,而一方通行就是那個做出荒唐決定的昏君。
如果從“要美人不要江山”這個角度考慮,說不定這個聯想相當貼切。
【您能穿越,是為了滿足世界的願望啊!】
在係統的講述中,之前被隱瞞的信息暴露出來,藏在一方通行心底的疑問也得到了解答。
比如能帶人穿越的係統為何如此弱雞。
一方通行目前所在的世界原本不存在超能力,但某一段時間局勢震蕩得太厲害,原本戰爭隻是人類之間的爭奪,卻動搖了世界的根基。
於是這個以科技為主的世界出現了石板,將不可思議的力量賦予有資質的人,通過王權者穩定世界根基。
現在目的達成,石板的存在成了拖累,超能力者和王權者阻礙了科技進步,所以在未來的世界線安排裡,石板被毀掉了。
但覺醒了自我並且從某種“途徑”得知世界線的石板並不甘心,因此決定回收王權者身上的力量用來和世界對抗,順便擾亂世界線。
王權者的力量來自石板,因此石板隻是略微動了點手腳,灰之王就死在十年前的伽具都事件裡;稍微延遲了王之力降臨,適格者比水流就心臟衰竭而死。
世界意識暴怒,轉頭同意了係統的申請,租借場地給外來者試煉,條件是係統必須想辦法取走石板的一份王之力帶出世界。
【即使您想留下來,時間久了我們也會被踢出去,然後被世界意識拉進黑名單。】係統可憐巴巴地哀求。
“所以你本身沒有逆轉時間和穿越空間的能力,做到這些的是世界本身。那麼在我原本的世界,你也同他做了交易嗎?”一方通行放空心思,以此屏蔽掉係統對他思維的窺探。
按照之前的試探,他輕易誆騙係統說出了道具的用法,說明這種做法是有效果的。
但這次他做得更加謹慎,因為安娜的事情比道具重要得多,值得他付出更慎重的對待。
【……對。】係統憋屈道。
“你這麼弱,培養出來的惡龍有你說的那麼強嗎?”一方通行故作懷疑。
【宿主可以質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質疑我的目標!說是獨一無二的惡龍,就不會有第二頭能和您比肩!】係統氣咻咻地喊道。
“嗬,大話誰都會說,反正這個宿主做不到的話,隨時可以更換人選,總有一個人能做到,你是這樣想的吧?”一方通行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