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長找我有何貴乾?”無論如何,一方通行都不敢掉以輕心,眼前這個“人類”,可是憑一己之力建造學園都市,也是一手將其發展成如今這個龐然大物的存在。即使在研究所中接受了各種課程,一方通行也絕不會以為自己的才能可以比得過這個家夥。
亞雷斯塔倒懸在容器的紅色液體中,看著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在笑什麼?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是“破壞學園都市安穩的異常者”,下場如何全在理事長一念之間,這種將未來完全交給其他人支配的感覺,像接受實驗時不清楚研究員會給他注入什麼藥劑一樣,讓一方通行煩躁地咬了咬牙,強忍著才沒有異動。
若是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來形容他此時的處境,就是無故逃課的學生被校長抓個正著,等待處分下達之時滿心忐忑吧。
但一方通行可不是乖乖聽話的好學生,也不是無力反抗的弱者,亞雷斯塔更不是關心學生未來的負責校長,他們的對峙遠比那險惡百倍。
無意間落入陷阱的凶殘野獸和偶然抓住宿敵把柄的獵人,更能表述他們的關係。
一方通行現在確實被抓住了把柄,不過在亞雷斯塔召喚的時候,他還是來了。因為他並不想失去學園都市這個容身之所。
這個世界雖然很大,但除了學園都市,沒有其他地方能讓他們這些異端(超能力者)活得自在了。
而且亞雷斯塔如果想找出學園都市防禦係統的漏洞,那必然不會將他處死,一定會留下他仔細詢問。
在這段時間裡,完成異世界能量的同化,然後借助係統,他隨時可以前往其他世界,擺脫此時的窘境。
雖然考慮得非常清楚,一方通行還是覺得不安,不明理由的不安。
“原來如此,一方通行是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嗎?”
他聽到那個“人類”用平淡的語氣問道,問話的句式傳遞了肯定的意思。
一方通行紅色的瞳孔縮緊,如臨大敵地看向玻璃試管中著綠色手術服的“人類”。
他知道了,他的不安完全來自眼前亞雷斯塔的深不可測。
這個“人類”屬於不能觀察的範疇,情報的缺乏和他此刻詭異的狀態,讓人不止摸不清底細,稍微深一點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都毫無頭緒。
麵對亞雷斯塔,一方通行總覺得自己像是懸浮在幽深的海水裡,視線裡沒有光亮,上浮下沉都沒有借力的地方。
太難受了。
他發誓,下次遇到這種人一定有多遠走多遠。
如果係統沒有被他屏蔽,能夠接到他此刻的想法,想必會非常讚同——如果再給一次機會,它一定離宿主越遠越好。
亞雷斯塔看出了他的緊張,沒說什麼,繼續之前的話題:“一年前——也就是你消失的那天,我感覺到了異常,通過某種手段,發現了時空方麵的波動。雖然你不清楚,但這個我們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可以輕易改變時間的神魔,那也是我能察覺的原因。”
“不過具體情況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如果你弄明白了,我不會讓你走出這棟大樓。”
亞雷斯塔淡淡的語氣讓一方通行很不舒服,他目光不善地看向對方:“你在威脅我?”
“目前看來確實是這樣,”亞雷斯塔說,“你知道我能做到,即便你身上有那個東西。”
一方通行沉默了。
說實話,他不知道亞雷斯塔為什麼說他知道,因為他真的不知道亞雷斯塔的“牌麵”,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自己。
但對方已經點明了係統的存在,至少他一開始想的,借助係統逃離的方案,亞雷斯塔是有對策的。
因此,他姑且聽一聽亞雷斯塔的目的。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一方通行反問道。
“我並不需要你做什麼,”倒掛在玻璃器皿中的“人類”回答,“你隻要保證,十年之內每次從異世界回來,都會留在學園都市。”
雖然出現了變故,但等待已久的條件終於集齊,不論如何都要將變數控製在可以隨時做出應對的地步。
奇怪的要求。
而且在一方通行同意之後,亞雷斯塔也沒有將他監視起來,隻是派人給他辦了入學手續,如同前世一樣進入了特彆班。
這次沒有人給他安排任何課程,他的行動完全自由。
不過,宿舍的位置好像有些變化,一方通行站在門前,看著上麵的門牌號。
“是這裡吧,七零七號。”確認之後,他開門準備進去。
“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