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方通行的想法,當上首領最快的當然是上門單挑,不聽話的打服,骨頭硬的乾掉,然後就可以收獲一群能用的下屬。
他之所以出現在貧民街,也是因為係統入侵網絡後,搜查到這個地方藏著不止一窩黑色的社會人士,不過由於貧民街的建設情況太糟糕,攝像頭之類的電子設備少的可憐,想找到他們的據點必須實地勘察。
按照係統的說法,他隻要在這裡隨便抓個人帶路就行,住在貧民街的居民無論是出於自保還是利益,都與這些黑色的社會人士糾纏不清。
但是經曆過安娜的世界,原本隻是一般條件下才會遵守的“不對平民出手”,現在已經變成原則之類的東西刻到了骨子裡,絲毫都不能觸犯。
為了區彆惡棍和還算正常的居民,他不得不像上個世界一樣乾起了黑吃黑的老本行——將自己當成誘餌,在氣息讓他感覺最不好的地方徘徊,釣到了一個人口販子。
忍耐著暴起的**假裝昏迷被他帶到據點,然後看到地下室十來個被五花大綁的孩子,從三四歲到十一二歲不等,每個人臉上身上都是傷口,有的眼神驚惶得像林子裡被打斷腿的小鹿,有的神情麻木像抽走靈魂的木偶。
一方通行一下子暴走了。
那個堅固的據點在他召來的龍卷風肆虐下,被催枯拉茬地碾成廢墟,據目擊者描述,現場慘不忍睹,宛如強地震□□過的災區。
經過這一遭,他總算認清了自己和那群人渣沒辦法共處,和他們呼吸一樣的空氣都覺得厭惡,更彆說每天都要忍著殺意讓他們在自己麵前閒逛。
作為一開始的起步資本,他接手的組織必須能為之後的發展奠定基礎,作風要穩、行動要狠、底線要有,符合這些條件的很快被係統挑出來,供他下一步計劃做參考。
好在這次行動也不算全無收獲,比如從人渣那裡翻出來的合身的衣服,比如將小鬼們送到警局後,他們的家長送來的感謝金和警局發放的獎勵金,又比如……
“老大,你回來了!”“老大,你餓不餓?我今天做了晚飯!”“老大,你又穿成這樣出門,不覺得冷嗎?”
一方通行任由這三個粘人精熱切地圍過來噓寒問暖,隻留下一句交代“給他換件衣服”,便瀟灑且麵無表情地向房間深處走去。
他們沒有家人,無處可歸,在一方通行提議把他們送到福利機構時情緒激烈,一個個哭天嚎地想要撲過來抱住一方通行,理所當然被反射擋下了。
“隨便你們吧。”一方通行無奈妥協道。
不過這三個小鬼雖然和他住在一個屋簷下,彼此之間也沒什麼交流。畢竟他們是被人販子從外地帶來的,對橫濱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幫不上什麼忙。
對一方通行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機會建立自己的組織,之後才是這些小鬼的安置問題。
一方通行知道他們的想法,無非是看他很強,想要依附他過上安定的生活。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這種選擇無可厚非,但一方通行卻興趣給一群孩子當保姆,那種事情是英雄該做的,和他這個惡黨沒有關係。
所以幫他們找到收養家庭,讓他們重新走上正路,是他唯一的仁慈。如果真的選擇留在他身邊,他可不會因為心軟就放棄利用他們,白白養一群米蟲。
選擇成為“惡”的這一邊時,就該有所覺悟。
到目前為止,創建組織需要的資金、地盤、人手、武器、產業暫時遙遙無期。但問題不大,線人已經到手,隻要按圖索驥找上門,他可以在半個小時內拿下目標的所有據點。
一方通行盛了碗飯回到自己的房間,免得那三個小鬼和他坐在一張桌上的時候嚇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也是,目睹一方通行瘋狂的戰鬥作風和不講道理的強大武力之後,他們還能打起精神在一方通行身邊獻殷勤,已經算是神經堅韌了。
被留在客廳的三個孩子對視一眼,齊刷刷看向一方通行帶回來的男孩。
信太被他們的目光看得渾身一抖,肩膀一縮,戰戰兢兢地問道:“有,有什麼事嗎?”
中間那個個子最高,看起來十歲出頭的銀發男孩挑剔地打量他:“新來的,想要跟我們老大混,你有什麼才能嗎?”
信太茫然地搖頭,銀發男孩嘴角一勾,得意洋洋道:“我們這裡不收沒用的人,如果你想留下來,就要通過我們的考驗!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這些事情……”
“能吃飽嗎?”信太木呆呆地問。
銀發男孩被他打斷,瞪了他一眼,像是覺得他沒出息,沒好氣地回答:“當然能,但是吃白飯可不行!老大在外麵打拚,我們在基地就要安排好組織的分工!所以這些活都分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