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抬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一邊的一方通行,但一方通行沒有看他,隻是對著被地平線切掉一半的橘色落日,語氣平靜地說:“我不知道你想從我這裡找到什麼,但像我這樣的惡黨,身上絕對不會出現同情、拯救這類東西,到頭來你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白費。”
“那種事情不到最後有誰知道呢?”太宰以同樣平靜的語氣回道。
緊跟著他話題一轉,一點沒有被算計被人聽個正著的尷尬心虛,反而看上去心情不錯地向一方通行揮了揮手:“你回來了呀,行動還順利嗎?”
“托你的福,鬆田君的女兒已經被救回來了,如果不是你推測出來藏匿的地點,大概會浪費很多時間吧,說不定最後隻能找回一具屍體。”太宰不想多說,一方通行便從善如流地順著他說起今天的工作。
“沒什麼大不了的哦,”嘴上這麼說,太宰的小眼神不停地瞟向一方通行,渾身散發著“快來誇誇我”的氣息,“不過是簡單的推理罷了,如果犯人不那麼貪心,我就要覺得苦惱了。但他既想通過綁架成員的家屬來賺取豐厚的酬金,又不想承擔由此帶來的巨大風險,做了那麼多多餘的動作,先是偽造和鬆田君的私人矛盾,又是聯係絕對不會背叛的共犯以及情人,這樣都想不到他在哪裡,不就和笨蛋沒什麼兩樣了嗎。”
“所以說太宰真的很厲害,”一方通行說,仿佛他不是太宰嘴裡那些笨蛋的一員。
太宰忍不住翹了翹嘴角:“那麼接下來將敵對組織首領雇傭情報販子綁架家屬的證據放出去,他的同盟和手下就不會再信任他啦,我們可以趁機收編哦——能將組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壯大到這個地步,真了不起啊。”
“那麼太宰想要什麼獎勵嗎?”一方通行問。
相處了這麼多天,一方通行稍微摸清了一點太宰的脾氣,
“唉?”太宰愣了一下,旋即興高采烈地從地上跳起來揮動手臂,“我要讓小矮子當我的專屬部下!讓他給我端茶倒水撓……”
“不行。”一方通行抽著嘴角,一個手刀敲在他的頭頂。
他看著太宰不滿地撅著嘴,控訴地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在說著“我就要這個”“你說話不算話”的小臉,頭疼道:“所以你為什麼這麼針對中也?中也脾氣很好啊。”
太宰背著手,眼睛看向一邊,嘴裡哼著自己編的奇怪調子,就是不肯回答。
中也那個小矮子,明明隻是個笨蛋,還有那麼麻煩的身份,為什麼能得到那麼多東西?簡直和收集財富的巨龍一樣,金燦燦的寶物一直堆到山洞頂,普通人類拚死拚活工作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金幣在這裡屬於最不值錢的垃圾,被輕描淡寫扔在黑暗的角落。
更可怕的是,麵對這樣龐大的財富,中也居然能夠坦然接受!那真是名為“太宰治”的膽小鬼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他不敢靠近,不敢觸碰,甚至會因為光太過刺眼而不敢直視。
一方通行見他不肯說,歎了口氣:“走吧,去上藥。”
。
夜幕下的街巷伸手不見五指,三四個持槍的魁梧黑西裝男子腳步匆匆地跑過石板鋪平的街道,在每一條暗巷前都會停下來仔細搜檢,同時警惕地看向周圍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戒備隨時會降臨的襲擊。
他們正是港口黑手黨派來追捕叛逃者的武裝部隊,但是由於組織最近在和白色惡魔的戰鬥中節節敗退,早就沒了當初橫濱一霸的威風氣勢,叛逃者的數量在最近更是呈雪崩式增長,組織已經騰不出太多人手負責這項工作了。
更要命的氣氛在組織內部彌漫起來——說不定眼下作為追捕一方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在明天就成了被追捕的對象——自從兩天前這可笑的一幕發生後。而這種互相懷疑、信任崩潰的特點,正是極道組織毀滅的前兆。
不死心的高層仍舊在努力維係組織將要熄滅的火苗,但終歸有心無力,就拿追捕叛逃者來說,不起眼的底層成員就被輕輕放過,隻有本身犯了錯、或者地位特殊的家夥才會享受被追捕的待遇。
而這個小隊的成員追蹤的正是殺害中層乾部後逃走的地位特殊之人——曾救治過首領、救治過不在少數的組織成員,在港口黑手黨內人氣相當之高的地下醫生森鷗外。
按理說,這一位並沒有正式加入他們港口黑手黨,優先序列也輪不到他在前麵,但壞就壞在森醫生的影響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在成員間流傳出來的“明明提出正確作戰方案卻因為首領遷怒被關押,飽受虐待後不得已逃跑”的所謂真相,更是給組織本就危險的處境來了一下沉重打擊。
森鷗外逃走的當天,就有一成成員招呼也不打地消失了蹤跡,一部分忠心耿耿的成員也對高層乾部投以不信任的目光,簡直讓他們嘔出一口老血。
高層們還能怎麼辦呢?隻能調動能用的人手將那隻狐狸請回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昨天的章節收到好多評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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