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解決入侵者的時候用了那個招式。”一方通行糾正。
【我以為針對個體就是極限了……】係統呆呆地說, 然後抓狂,【所以有什麼區彆嗎?都是一樣作死啊!】
“你這家夥好煩, ”一方通行舉步走出電梯,“本來就是早晚的事, 我的矢量操作改變的必須是觀測且理解了的方向,如果不知道原本的矢量就無法改變,所以, 是什麼給你的錯覺, 讓你以為我會乖乖聽你的安排?”
“來自不同世界的力量,必須要經過世界的轉化才能徹底為我所用——我怎麼可能放心。從一開始就在試著解析它們了, 王劍也好異能力也好, 都會被我解出公式然後徹底掌控!”
【……】被一方通行放出的豪言震驚,係統一時說不出話來,它實在沒想到自家宿主這麼沒有安全感,或者說缺乏信任的能力?孤傲又倔強,前路再艱難也不肯稍作妥協。
一般來說, 它本來應該氣憤宿主對它的懷疑,但係統並沒有那個底氣,畢竟從一開始他們的關係就是互惠互利, 宿主需要它去往其他世界增強實力,它需要宿主通關世界來得到升級進化的機會。
再加上第一個世界它的隱瞞欺騙,即便知道了宿主的態度,係統也無話可說。
但它猛地想到什麼,發出疑問, 【不對,如果那麼早就用了的話,那你怎麼一直回到辦公室才出現排異反應?】
“你猜不出來嗎?”一方通行反問。
【……是偽裝道具吧。】係統有氣無力道,【不想被太宰治發現異狀?您還真是用心良苦。】
一方通行走在最高層空無一人的走廊裡,毫不遲疑地向目標前進,沒有警衛把手的辦公室似乎也失去了平時的氣派,被一腳踹開時完全起不到保護的作用。
身材瘦高的老人抓著自己的常用武器站在落地窗前,室內沒有開燈,巨大的鐮刀在月光照射下投出猙獰的影子。
這麼晚沒有睡,堂堂港黑首領著裝整齊、全副武裝地站在辦公室裡,當然不會是閒著沒事乾欣賞月色,顯而易見,他在等人。
至於他等待的對象——
聽到門口傳來的巨大聲響,老者緩緩轉過身,一臉早有預料的表情看向走進來的少年。
黑衣白發紅瞳,周身纏繞著有如實質的殘酷殺意和毫不收斂的暴虐氣息,由於這種氣質,即便他麵容稚嫩,相貌精致到雌雄莫辨,站在陰影處的時候也全無違和感,甚至更進一步形容的話,整個人好像與黑暗融為一體。
雖然早有耳聞,也見過對方被抓拍的照片,親眼看到這個“白色惡魔”的真身的時候,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訝和讚歎。
“難怪我會輸,你這小鬼看起來比我還要適合殘酷的黑手黨世界。”
一方通行厭惡地砸了下舌:“少說廢話了,我來可不是為了聽你這種混賬說教的,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吧,本大爺奉陪到底!”
老者麵不改色,甚至有心情從容地笑了笑,像包容不懂事的晚輩一般開口:“你很有自信啊,不過確實有囂張的資本就是了,如果我有你這麼強大的能力,我也會和你一樣選擇統治橫濱,將那些膽敢反抗我的人通通殺光!”
說到最後,他眼中甚至流露出不摻假的遺憾來。當然與遺憾同時存在的,還有他看向一方通行時強烈的不甘和嫉妒,以及近乎瘋狂的偏執和刻入骨髓的怨恨。
但作為被傾訴的對象,一方通行可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優秀品質。
“你在說什麼蠢話?”一方通行像看傻瓜一樣看著他,“我和你才不一樣。為了野心輕易發動戰爭,想要統治橫濱所以不顧及無關者的性命,做出這種事的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惡黨的美學,所以彆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荒謬。
老者心裡充滿了荒謬,一次次接到失敗的戰報時,他氣到發瘋,卻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比黑手黨還像黑手黨,比惡人更像惡人的少年,頭一次發現真的有人讓他無法理解:“有哪裡不一樣?那些戰鬥難道你沒有參與?隻是區區半個月,死在你手上的人已經超過三位數了吧?這種高效的殺戮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感到佩服,本以為你是個手段果決的梟雄,可你現在卻試圖粉飾自己的罪行?”
睜著眼說瞎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吧!而且對黑手黨來說,殺孽越重越容易得到敬重,否認罪行什麼的根本沒必要!
“還是說你是為了政府的認可費儘心思洗白?”老者的目光變了,明顯對他的做法嗤之以鼻,“愚蠢!身處黑暗之人,再怎麼討好也不會被自詡正義之士接納,你是在白費力氣!”
此刻他心頭充滿了輕蔑,同時為自己敗在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小鬼手裡憤憤不平——不敢正視罪行,心性軟弱,除了那身能力還有什麼!
一方通行不知道他的想法,即便知道也不在意,他傲慢地笑了起來:“我和你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
“惡黨之間的撕咬就隨他們去,但是不屬於黑暗的無辜之人,我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
老者想到了什麼,部下整理出來的關於白色惡魔的檔案中,從來沒有提到非戰鬥人員的傷亡,他本來以為是部下的失誤,但因為覺得這個無關戰力的數據並不重要,所以他也懶得向部下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