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元旦番外2
離國木田他們所在商業街不遠的酒吧,門外豎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然而裡麵節日氣氛濃鬱，吊燈裝扮成燈籠樣式,紅彤彤的燈光照亮屋子，酒吧門大開，元日的寒風伴隨人世喧囂闖進隻有三人的室內。
太宰治抿了口碟子裡的屠蘇酒，被冰的一哆嗦，飛快吞咽下去，苦哈哈地抱怨：“好冷。”
“是你自己說要直接喝的。”阪口安吾淡定地提醒道,他同樣端起精巧的酒碟喝了一口酒，不適地皺了皺眉，“說真的，還是熱一熱好喝。”
“沒辦法啦，”太宰拖著調子懶洋洋地說，“等下偵探社還要集合，YSS今天也是集體活動吧？沒時間慢慢等它加熱,安吾你就擔待一下吧。”
阪口安吾對他無語了：“……記得你們社長很通情達理，和他請個假不行嗎？我和織田作就請了假沒去參加公司活動。”
“我猜的不錯的話,偵探社組織這次活動是發現以前大多數社員自己過新年太孤獨,所以才會把大家聚在一起熱鬨熱鬨，又不是強製要求。”
太宰治歎了口氣：“請假是可以請假，但我的弟子就太可憐了,這是他被青梅竹馬踹掉的第一個新年，我得去安慰安慰他啊。”
“是敦嗎？”聽到熟悉的名字，織田作之助抬頭問道,他手上的酒碟已經喝空，正捏著陶瓷質地的大肚酒瓶斟酒。
結果這一抬頭對上兩道敬佩的目光。
“你不覺得難喝嗎？”太宰治誇張地睜大眼睛，“我喜歡喝酒，冷酒也可以，但是這種季節的冷酒太難入口了！”
阪口安吾默默點了點頭。
“我倒覺得還可以。”織田作之助眉頭都沒皺一下地喝光了自己的酒，還拿起酒瓶重新滿上，“元日和你們一起喝酒很開心。”
這一記直球打過來，太宰治和阪口安吾都楞了楞。
太宰治反應過來後大笑出聲：“真有你的啊織田作，我也覺得很開心！”
阪口安吾握了握酒碟，不自在地彆開頭：“……我也是。”
織田作之助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不太清楚他們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不過既然大家高興，也沒必要糾結太多。
“太宰剛才說的弟子是敦嗎？”他還沒有忘記這個話題。
“是哦，”太宰治大方地點了點頭，“那孩子資質不錯，肯聽人話，交給他的東西也願意琢磨。最重要的是，收下他之後，我就再也不用為工作發愁了！”
織田作之助仔細從腦海裡找出相關記憶，慢慢地說：“唔，那孩子做事確實很認真，就是有點不太自信，而且那個‘不幫助彆人就沒有資格活下去’的想法讓我有些擔心。”
他認真地看向太宰：“敦是個好孩子，但很可能因為這個想法受傷，在孤兒院的時候我沒能改變這一點，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讓他知道就算他的能力有極限，也沒有人會怪他。”
太宰治無奈地輕笑一聲：“真是溫柔呢織田作——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有時間我會記得開導開導他的。”
織田作之助知道太宰承諾了就一定會辦到，總算放下了心裡的石頭，誠懇地說：“謝謝你，太宰。”
“畢竟他也是我的弟子啊。”太宰治擺了擺手。
阪口安吾在一邊狂抽嘴角，作為搞情報的高手，他很清楚中島敦孤零零一個人的情況是怎麼造成的，芥川龍之介堅決的表情給他印象太深了。
也許是相性問題，這兩人在孤兒院人緣都不怎麼好，卻能和對方玩到一起，雖然他們自己覺得和對方是點頭之交，關係並不怎麼親密，但也是彼此唯一的點頭之交，節日會湊到一起過並且互送禮物。
本來他們這個關係可以維持到工作後，結果太宰一搞事全毀了。
但是現在氣氛這麼好，阪口安吾不忍心打破，於是趁著話題告一段落，說起另一件事：“話說起來太宰，你是怎麼說服這家酒吧的老板暫停營業把鑰匙交給你的？”
每年他們三個都是一起過元旦，場地輪流負責，今年的酒吧就是太宰治安排的。
“拜托了我以前的下屬哦。”太宰治似乎察覺了阪口安吾的意圖，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順從地轉移話題，“我也很驚訝，畢竟我離開公司已經八年了，沒想到他現在還記得我呢～”
“是你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了吧？”阪口安吾忍不住吐槽，“先代離開的那一年你做的太瘋了。”
酒吧裡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雖然沒有說出名字，但那個人在記得他的人們心裡從來不曾褪色，而在場的三人無一不曾受過他的恩惠。
不知過去多久，阪口安吾打破沉默：“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橫濱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實現首領的期待呢？”
他說的首領自然不是現任的中原中也，而是那位在位短短一年，卻大刀闊斧地鎮壓橫濱本土黑幫，為之後造就橫濱如今的穩定局麵奠定基礎的一代目。
“說實話，連異能特務科都沒想過，會有人把所有異能者整治得服服帖帖，將‘不得傷害普通民眾’硬生生刻進他們骨頭上。”
“到現在，黑道內部的流血衝突也降到了最低，這可能就是首領想看到的畫麵吧。”
阪口安吾出身政府機關，秩序、和平就是他心裡最大的期望，實現這一點的源頭自然被他誇上了天。
“一方通行從來沒有期待過那種事，”太宰拿指甲彈了下酒碟，聽著那聲脆響淡淡地說，“他認為自己是個惡人，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出這種壯舉，你如果當著他的麵這麼說，一方通行肯定會不高興。”
阪口安吾欲言又止，但這裡三人中，跟著前任首領時間最久，也最了解他的人是太宰，所以他也是最有資格說這些話的人。
“他想保護身邊重要的人周全就有些吃力，小矮子身上的麻煩、我身上的麻煩……偏偏還要勉強自己維護這座城市裡的無辜者。”太宰治惆悵地歎了口氣，“有這樣一個首領，作為部下都沒辦法偷懶啊。”
阪口安吾原本被他說的傷感，結果聽到最後一句：“……”
織田作之助倒是沒有被太宰治影響，他認真想了想說：“孤兒院很好，我不確定是不是有需要幫助的孩子沒有被我們發現，但我可以保證，來到孤兒院的孩子每一個都能選擇他們自己的未來，而且不會做出有違首領美學的事。”
太宰治莞爾：“這是條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