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聞離移開目光,避開跟穆離越對視。
他看多了,會溺進去。
他走到旁邊,盯著裝飾用的盆栽,捏著一片葉子,“夠不到找你助理。”
“他去幫我買咖啡了。”穆離越走到聞離身後,貼著他耳朵說話。
呼出的氣息打在他耳朵,溫溫熱熱的,曖,昧的不行,聞離頓時抬手捂住,然後跟螃蟹似的,橫著往旁邊挪。
“你離我遠點。”
穆離越真的退後了,聞離看他一眼,滿意一些,沉吟說:“我出去幫你叫人。”
“彆。”抬手去抓聞離手腕。
他用左手,可能扯到傷了,疼的“嘶”一聲,他皺起眉,鬆開了手。
“不用彆人。”
穆離越歎息,“我還是自己來吧。”
這麼說,他就拉開椅子坐下,脫掉外套,露出青紫的手臂。
儘管吊了威壓,不會滾下樓梯,可摔倒是實打實的,手幾次撞到扶手欄杆,碰撞的聲音都聽得見。
看見穆離越青青紫紫的手臂,聞離呼吸一怔。
心疼了。
像針紮一樣,密密麻麻的疼意蔓延,覺得那一身痕跡,也同樣出現在他身上,能夠感同身受。
不自覺走上去,站到穆離越背後。
他板著臉,把手往前一伸,掌心朝上,口吻硬邦邦的,“拿來。”
穆離越抬頭,“嗯?”
“藥。”聞離撇嘴,哼一聲,“你這樣,搞得我好像特彆沒有同情心,裡麵這件也脫了,我看看你背上的情況。”
借口借的直白,但好用就行,補一句,“我是怕你影響待會的戲。”
“嗯,我知道。”穆離越附和他,眼底卻染上濃濃的笑意,嘴角彎了起來。
他就知道,他的阿離心軟又善良,總是口是心非。
穆離越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肌肉條理分明,不會多的讓人覺得油膩,也不會少的讓人覺得過於單薄,就是恰到好處,很完美。
聞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特彆喜歡穆離越身體,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是碰碰摸摸。
聞離摸了摸鼻子,捏著藥,非常努力的繼續維持麵癱臉,“轉過去。”
穆離越依言轉身。
看著他的背,皮下滲血,青紫一片,一些地方破了皮,聞離瞬間什麼回憶的心思都沒有了,緊緊皺著眉。
雖然他理解穆離越堅持不用替身的原因,更明白如果今天換成自己,為了呈現更好的熒幕效果,也會親自上,但依舊忍不住說:“你逞什麼能啊。”
聞離拿棉簽沾消毒水,給破了皮的傷口消毒。
他很小心,塗一下就從鏡子裡看一眼穆離越,如果穆離越神色有變化,露出不適,動作就變得更輕柔。
消毒完,他又拿雲南白藥噴霧。
噴完了,掌心貼上去,輕輕地推拿、揉開,好讓藥滲進去。
“讓你擔心了。”穆離越從鏡子裡看聞離,目光肆無忌憚描繪他的眉眼。
這時的聞離,一點偽裝都沒有,擔憂的情緒完全暴露出來,滿臉寫著疼惜。
他想,其實傷了,很值得。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穆離越說:“進來。”
導演張瑞走了進來,他看一眼臉上藏不住疼惜幫穆離越上藥的聞離,視線轉到穆離越身上,“怎麼樣?”
“沒什麼,一點皮外傷。”穆離越無所謂說。
把衣服重新穿好,他站起來,拉著聞離對張瑞介紹說:“這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聞離。”
張瑞年紀不大,今年才三十三歲,他成名的早,大三就已經拿下全國微電影大賽冠軍,短片紅遍網絡。
後來畢業,第一部電影就斬獲12億票房,豆瓣評分達到7.9分,還捧起了一位新人影後。
此後,他的電影少有撲街,每一部都取得不俗的成績,前麵拿下威尼斯電影節的最佳導演,被業內譽為天才導演。
聞離一手的雲南白藥,不好跟張瑞握手,便隻說:“您好,張導。”
張瑞點了下頭,又打量聞離。
是純粹評判的眼神。
聞離從穆離越手裡接過紙張,仔仔細細擦手,指縫也沒放過,對於張瑞的打量,並不在意。
他發現導演都有這個毛病。
程雲也是。
就是用看的,然後初步評價合不合適。
張瑞突然說:“你後麵兩天有工作嗎?”
聞離愣了下,搖頭,“沒有。”
“那你有沒有興趣客串一個角色?”
聞離有些驚訝,“我嗎?”
“嗯,你。”張瑞說話很直,“我看中了你的長相。
我想讓你客串的角色,是一名警校學生,有些自戀,性格活潑,跟你現實的性格應該挺像,我看過幾期《我的男朋友》,就差不多那個感覺。
這個角色不算重要,本來再找不到合適人選,我已經打算刪了,但很湊巧,你今天過來了。”
見聞離沒回應,他又問:“你需要跟經紀人商量一下?”
“不是。”
聞離下了決定,“好。”
能夠客串張瑞的電影,在大熒幕露臉,對他而言已經是難得的機會。
張瑞頷首,“我讓助理給你劇本,你先去化妝,多餘的單人化妝間沒有了,你就去公共的吧,我讓化妝師過去。”
“不用了,”穆離越說,“阿離用我的化妝間就可以了。”
張瑞沒說什麼,“行。”
他又跟穆離越講了一段戲,讓他好好揣摩,就先走了。
很快,化妝師進來,穆離越要接著拍下一場,他把手搭在聞離肩膀,彎腰輕聲說:“阿離,我先去拍戲了。”
當著化妝師和助理的麵,聞離不好直接拍掉穆離越的手,隻瞪他一眼,“鬆開。”
穆離越笑,放開時,用指腹蹭了下聞離的臉頰。
化妝師和助理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