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在坑賈政的事情上,永遠保持著高度的興趣和行動力。才說要給賈政的婚事送份好禮物,第二日就去找賈政要平日寫的文章了。
賈赦作為賈家老大,常年和假正經這個老二不和,體現在很多細節方麵。比如賈赦倒他人府上或是院子的時候,都非常有禮貌,必定等人通報過後才進去,但是進賈政的院子就不,直接不打招呼走進去。比如與其他人說話,都喜歡遵從大規矩,先寒暄一會兒才入正題,不顯的唐突,但是因著不想與賈政多說一句話,所以從來都是一上來就憋死人。再比如賈赦要是願意可以用一百種方法誇讚人,還誇的毫無違和感,但是對著賈政,永遠可以第一時間找到賈政的痛腳,狠狠的踩下去。
賈赦還是同以往一樣,直接就大步邁進賈政的院子,還非常風騷的對著賈政院子裡伺候的下人說道:“沒看到你大爺我來了嗎,趕緊給我備好茶水點心送到書房去,我有事同賈老二說。”
一進了書房看到假正經果然是拿著本書搖頭晃腦的看著,“老二,看到大哥來了,都不起身迎一迎不成?”
“大哥你出入我的院子卻也從未守過禮節,又怎能強求我禮貌對待呢?”
“嗬嗬!誰要我是你大哥呢!年紀大沒彆的好處,就這點壓著你好。”賈赦看賈政被自己一句話給懟了回去,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的表情,實在是覺得舒爽。
“行了,我不是來和你吵嘴的,今日來是有正事和你說的。”賈赦看賈政有些要暴起了,見好就收,一甩袖子就轉了話題,又成功看到假正經憋屈的表情,表示心情大好。
賈赦接過下人送來的茶水,小呡了一口,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開始同賈政演起戲來。
“二弟,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同四皇子殿下一同負責向各位大臣家追繳戶部欠銀,那段時間是常在眾位大人府上行走啊。若不是那些大人們同我說起,大哥還真不知道咱們家是又出了一位文曲星啊!”
“未知大哥說的是誰?若咱們家又出了位大才子,弟弟倒想立刻與其結交一番。”賈政看賈赦同他正經說起事來,也不好太過說話刺人,否則又要被賈赦抓著機會說什麼自己不尊敬兄長了。
“二弟何須同大哥謙虛呢!大哥雖然不是讀書人,但是也頗為敬重有學識的人才,二弟你在國子監中讀書,與大哥平日生活也無太多交集,大哥竟是不知道二弟你在國子監已有了如此才名。”賈赦是強壓住心裡惡心的感覺,違心的稱讚起賈政來,那虛假的表情和語氣,差點哄得賈赦自己都以為賈政是個當世難尋的大才子了。
“大哥何以這般說我,我自己的水平還是知道的,雖讀了些許書,但是並不算太過優秀,在國子監也不過中等水平,哪裡有大哥說的名氣。”
賈政聽賈赦這麼誇獎自己,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中又覺得自己果然是個有才氣的,不然一直和自己作對的賈赦有怎麼會專程過來捧自己呢?定是他在其他大臣府裡時,有人跟他誇獎過自己,他才趕緊過來同自己修複關係的。賈政心想,若是賈赦這麼有誠意,自己也不介意和他修好一番。
“誒,二弟在大哥麵前就不要裝了。要知道我先前到禮部尚書周大人家時,周大人可是和我盛讚了你啊,說你在國子監中名聲極大,不但是端方君子,還尊師重道,又學問紮實,實在不可多得的人才。要知道周大人本也是國子監出身,後來又考取了二甲傳臚,也是實實在在的科舉入仕的讀書人。”
賈赦忽悠人的本事就高,經過前段時間追債的磨礪,現在更是出神入化。那位周大人本來想拖一拖還債,沒話找話跟賈赦提起過賈政,想要套近乎,因著知道賈赦和賈政的關係不好,是特地點評了賈政說給賈赦聽。人家說賈政平日喜歡端著個架子,裝著自己最懂禮節;說因為賈政功課不好,經常被先生加作業;說賈政讀書不會分析其意,隻知道死記硬背。就這樣的評語被賈赦一說,就成了誇獎人的話。
偏偏賈政沒有自知之明,聽賈赦這麼說,還覺得自己真有這麼好。“這位周大人,我倒是不認識,不想他竟然會這麼說我,政實在愧不敢當。”賈政說完,還特地拱手示意自己隔空謝過周大人的誇獎。
賈赦看賈政這幅‘老子天下第一才子’的樣子,是差點沒忍住想笑出來。好在及時是自己給自己大腿死掐了一下,用痛意給憋了下去。
“二弟,這次我來除了是轉達周大人的話,還有一事要找二弟。”
“大哥有事直說,若能幫忙,我絕不推辭。”賈政被賈赦三言兩語就呼弄住了,現在是自認為自己比賈赦不知本事多少,既然賈赦有事相求,自己當然不介意幫賈赦一把。
“是這樣的,大哥先前結交了些文臣,有時候也會同那些大人談論些經綸,但是你也知道大哥腹中沒什麼墨水,有時候實在是無話可說。所以想借你一些昔日寫的功課,你放心我定不會說是自己寫的,畢竟大家都知道我的水平。我就想借你功課做個敲門磚,讓那些大人點評,這樣我能同人搭上話,你的功課也有那些大人批改,實是雙贏啊!”
“大哥所言極是,這方法確實是好,大哥我這就整理出來,等會給你送過去。”賈政聽賈赦這麼一說,是立即上鉤,想著賈赦現在借他功課結交人,等將來自己出仕了,自己的名聲也早已在文臣打響了。
“誒,此事對大哥來說非常重大,大哥就在這等你整理好,又何須你再送過去呢。”
“既然如此就請大哥你稍等,實在是平日裡寫的功課太多,我也需挑選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