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裡,因為賈赦等人的行程全程保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賈赦現在人身在何方,又何時歸來。し但是榮國府的日子不能因為賈赦不在,就不過下去了。這些天賈赦不在,倒是賈政的出了好大的風頭,讓京城所有人都見識了榮國府二爺一番。
因著賈赦這些年橫空出世的原因,打破一眾人對勳貴家子弟皆是紈絝的看法,又總有傳聞說賈赦的二弟賈政與他大哥不同,準備走科舉之路,是標準的個大才子。就因為這些傳聞,所以賈政也是頗受人關注的。而且賈政平日在國子監為人並不低調,總是一副自己最有才,彆人都比不上自己的樣子,加上史氏為了讓賈政和賈赦打對台,總是傳出一些賈政勤奮、機變的話來。就因為這些傳言,鬨得全京城的紈絝子弟都煩賈家,畢竟有賈敬和賈赦的珠玉在前,大家可都以為賈政也是有真材實料的,自然有些嫉妒了。
明天就是鄉試的日子了,賈政本應該回金陵考試,可因著他頂了國子監監生的頭名,自然能夠留在京城考試。榮國府內因為賈政考試的事情,可真真是熱鬨非凡啊。
先是從一個月前開始,賈母史氏帶著王氏就開始在京城的各個廟宇上香求佛祖保佑賈政能夠高中頭名。那一陣子,榮國府可實在是沒消停過一天,畢竟是國公夫人出行,排場哪能小的,史氏又是個好享受的,她出行一天,那是折騰的整個榮國府要準備三天。而且史氏每每找寺裡麵高僧辦法事,那花出去的銀子簡直如流水一般。
張淩作為管家太太,這些自然都是她準備的,不過心裡的想法就有些複雜了。既慶幸現在跟著折騰的人是王氏,不是自己,能夠逃過一劫。又替賈赦難受,畢竟賈赦幾個月前離家辦差,史氏可是一句貼心話都沒說,讓人寒心的厲害。於是張淩就越發的為賈赦不值得,剛巧史氏又要折騰著出去祈福,所以張淩就使了點手段,讓人傳了些話到賈代善耳朵裡。
史氏這麼高調在寺廟中辦了好幾場祈福法事後,本來覺得沒什麼的賈代善都聽見好多風言風語。說榮國府豪富的有,說史氏奢靡的有,總之是沒一句好話傳來,讓一心想要榮國府低調行事的賈代善是鬨心不已。所以那天晚上賈代善是難得踏進史氏的房裡。本來史氏很高興的聽說賈代善來了自己院子,還以為賈代善是來誇讚自己慈母心腸的。
“老爺,可用膳了?”史氏看到賈代善麵無表情的走來,本來有些欣喜的心情都蕩然無存了。
“行了,彆弄了,我過來隻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些天,你給政兒祈福也儘夠了,不要再出去獻眼了。”賈代善想起自己這些天聽到的閒話,就氣惱不已,自然對史氏沒什麼好口氣了。
史氏怎麼說也做了這麼多年的榮國府主母了,自從自己婆母去了後,除了上次因為賈赦和下人的事以外,她已經很少受賈代善的冷遇了。現在賈代善因為自己為賈政操心,就過來這樣斥責自己,史氏當然忍不了。
“老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出去獻眼,難道我身為政兒的母親,為政兒的前程操心,在老爺眼裡儘然是丟人現眼嗎?還是說在老爺眼裡,隻有老大才是您的兒子,政兒您管都不想管了!”史氏這一聲聲說來,簡直是含淚帶泣。
“你彆想太多,也不必牽扯恩侯,我隻是要你低調些行事,先前你都快跑了遍京城的各大名寺,鬨得整個京城都知道榮國府的夫人在為她的二子考科舉祈福,你還想要怎麼折騰啊?”賈代善是一家之主,又是手握重權之人,基本沒人敢當麵駁斥他,現在史氏這麼說,賈代善當然不開心了。可是賈代善想本來史氏是慈母之心為賈政操持,而且方才自己的口吻確實有些太硬了,所以賈代善也就沒跟史氏計較太多了。
“老爺,真的是我想太多嗎?”史氏為了賈政能上位,還真是拚了,把自己壓抑多年的話都給一吐而出了。“老爺,你為了老大,可以親自帶他,可以早早讓他跟你進軍營接手榮國府的人脈,更可以向聖上舉薦。要不是你偏心,怎麼會讓政兒和他又如此大的差距。現在人人都知道老大是聖上身邊的紅人,深受聖上信任,還能得四皇子的青睞。可是政兒呢,他除了一個國子監的監生,他又什麼!更何況,將來榮國府的爵位還是要給老大繼承,難道老爺你要政兒以後什麼都沒有嗎?你怎麼忍心啊!”
賈代善看史氏一副不管不顧的向自己討要說法的樣子,本來是想立刻訓斥回去的,畢竟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怎能由一個內宅女人置喙,就算是當家主母也不行。可是賈代善突然想起史氏曾經給賈赦安插下人,帶壞賈赦,還有貪墨銀錢的事情,他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