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悟到他眸光裡暗含的熾熱,黎爾臉無端燒了起來,鼻翼是冷的,因為外麵真的太冷了,她從暖氣充足的酒店裡走出來,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冷。
想著是見他,要打扮好一些,她隻披了一件燕麥色的雙麵羊絨大衣,還穿了鏤空細帶高跟鞋,不然她就滿不在乎的裹厚厚的羽絨服了,穿雪地靴了。
隻怕那樣臃腫不堪的出現,會顯得對矜貴的男人十分的不尊重。
“怎麼了?”黎爾不明白。
他探身,夠手從車上拿下他的厚呢外套,給黎爾披上。
“你穿太少了。”他簡短的說。
那外套上染著淡淡的煙味,還有一股木質焚香的氣息,極淡,恰好遮住了呢絨麵料本來的羊膻味。
這大衣應該適才被他穿過,還帶著他的體溫。
衣擺長度極長,因為溫知宴本身就很高,有188公分高,身材比例比昨晚黎爾在情急之下拍下的男偶像的身材優勝了太多。
體質也是很強的那類,瘦而不柴,他應該一直在堅持鍛煉,上次在幽吃飯,他說他喜歡滑雪,滑雪其實對人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極度消耗體力。
雪花紛飛,氣溫奇寒中,他修長的身段,隻著黑襯衫跟灰西褲。
襯衫下擺利落的紮進西褲褲腰,顯得格外的長身玉立。
“還是你穿這個外套吧……”黎爾想穿得少的應該是她,她手裡握著手機,肩頭挎著一個香奈兒小號流浪包袋,正要將外套還給溫知宴。
旁邊來一輛引擎轟轟的摩托,下來兩個套著頭套遮臉的人,上來就要搶黎爾的手機。
“死三八!你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識相的,就快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黎爾被嚇呆,眼見兩個彪形大漢伸手上來,就要搶到她的手機,溫知宴上前將她護到身後,低聲道:“認清楚人再搞事情。”
這兩個草莽哪裡認得清楚麵前這位爺是誰,他們隻管拿人錢財,□□。
金主說,把這個姓黎的手機搶了,再劃花她的臉,事成之後,給三十萬。先付了定金五萬。
這活多好,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且她還特彆配合,兩個登徒子蹲了她一天
() (),發現她在酒店上班℡[((),在酒店裡人多勢眾,還有那麼多保安,他們無從下手。
終於等到下班,她不走治安情況良好的前門,她走人跡罕至的偏門。
真是乖得不行,上趕著被他們搶劫跟毀容。
“老子們認清楚了,就找這個姓黎的,小子,你彆多管閒事,閃一邊去。”高個流氓臉上套著黑頭套,隻露出兩個眼睛來,嘶聲吼叫。
身高矮一點的不說話,一直想搶黎爾的手機,還從褲袋裡掏出了雪亮的匕首,“姓黎的,把手機交出來。”
見對方一直執著於這個手機,黎爾懂了,他們是阮哲宇派來的。
“你們想犯法嗎?我知道誰派你們來的。我馬上報警。”
黎爾想報警之際,那兩人已經圍上來了,矮流氓將匕首往她臉上揮舞,狠心要破她的相。
短刀在空中發出明晃晃的光,刺疼人眼。
黎爾心跳加速,她沒想到今天跟溫知宴見麵,會如此戲劇化。
她第一反應是,她身上還披著他的長呢大衣,她知道那衣服很貴,要是被這兩個人劃破了,黎爾真的賠不起。
上次拍賣級日料AA的錢還沒付給他呢。
現在還要賠一件藍血品牌高定長呢大衣,那可真的要讓黎爾宣告破產了。
黎爾慌張的躲了幾下,後麵又轟轟駛來一輛摩托,再下來兩個人,也套著頭套。
黎爾見狀,忍不了了,嚇得眼淚簌簌掉。
她捏了捏手裡的手機,差點想要將它交出去消災了。
相比她的驚慌失措,溫知宴淡定又從容,先到的那兩個流氓被他一拉一扯,用巧力摔在地上,輕鬆製服。
可是後麵還來了輛摩托,是這兩人叫來的救兵,他們意外的發現今天居然遇上高手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瘦,結果身上全是勁兒,而且拳腳頂流,搏鬥的時候姿態體麵又乾淨,他們這些練家子都乾不贏他。
“溫知宴,小心!”
場麵很快變成小巷裡四個流氓圍毆溫知宴,那兩個拿了西瓜刀的彼此對了對眼,要分頭行事,有一個上來搶黎爾手機。
“彆打了。我把手機給你們就行了。”黎爾服輸了,哭著快要把手機遞出去了。
“死三八,給不給,讓你不給你的破手機。操。”先前倒地的一個小嘍囉分不清楚形勢,舉起西瓜刀,從她背後砍向她的肩頭。
雪地裡那明晃晃的刀光一閃,黎爾卻沒感到疼。
溫知宴及時抬手幫黎爾擋了那一刀,血腥味從他的黑襯衫底下傳來。
黎爾哭得更急,“嗚嗚嗚,溫知宴,你流血了。”
“沒事。”溫知宴低應了一聲。
“怎麼可能沒事。”黎爾親眼看見那長西瓜刀往他的右臂上使勁一砍,揣測那一刀肯定讓他痛入心扉。
可是他卻麵色不改,隻是眸色加深,眼神染了憤慨。
“躲到車上去。”溫知宴解決掉砍他的那個人,將黎爾拽起
() ,將她塞到Chiron上,然後將車門反鎖。
剩下他跟那四個流氓搏鬥,黎爾被鎖在車上,隻能乾著急,她想拿起手機幫他報警,可是這裡地段偏僻,前麵有個區政府設置了乾擾,這裡手機完全沒有信號。
黎爾撥了好多次110,都沒成功撥出去。
密閉的車廂裡,黎爾的人身很安全,那些車窗外上演的血腥跟暴力跟她完全毫無關係。
明明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算來,跟她隻見了三麵的男人,遇上這種可怕的意外,根本不問為何這群人找她麻煩,就如此拚命的護著她,斷然決然的為她承擔這一切的可怕。
大雪紛飛,寒意蝕骨的寒冬,因為溫知宴,黎爾心裡卻有道道暖流淌過。
黎爾恐懼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那群流氓真的敢捏著明晃晃的刀在光天化日下砍。
她這才領悟到娛樂圈裡很多頂流的麻煩都是這樣解決的,為了名跟利,早就不瘋魔不成活的他們什麼樣的壞事都敢做。
黎爾真的不該去招惹這個阮哲宇。
她十分自責,不想見證眼前這一場因她而起的可怕打鬥。
可是她又擔心溫知宴的安危,不得不睜眼去確認他是不是又受傷了。
黎爾心急如焚的期待這場搏鬥快點結束。
終於,二十分鐘後,黎爾看到那四個人全部被溫知宴打倒。
然後,溫知宴卻沒有立刻上車來,他站在雪地裡,慢吞吞的從西褲口袋裡掏出黑色定製打火機跟蘇煙沉香的煙盒,慢條斯理的點燃了一根煙,送往薄唇邊銜住。
他淡定得好像並不是第一次打這種狠架,事後還要給自己來一根完事煙。
或者說,儘管場麵已經對黎爾來說血腥得令她要暈厥了,溫知宴卻似乎還覺得並未儘興。
這四個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壓過身上那股廝殺後的戾氣,溫知宴才走上車來,坐到駕駛座,身上帶著濃烈的風雪氣。
他兩道薄唇微抿,痞拽的含著煙,找了塊手帕遞給黎爾,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示意黎爾幫他紮一下那裡的傷口。
“對不起,溫先生,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被他們盯上了。”黎爾嗓音帶沙,忙不迭的跟溫知宴道歉。
她哭了很久,現在都止不住啜泣,她覺得都是她的錯。
“沒事,先幫我紮一下。”溫知宴要求黎爾。
黎爾遵命的將那塊棕色方巾紮在他的傷口處,黎爾想要讓他脫下襯衫,她為他看傷。
可是他溫知宴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我們去醫院吧。”黎爾建議,“你受了那麼嚴重的刀傷。”
“不用,隻要紮一下就行了。不是說今晚要請我吃飯嗎,在我家裡。”溫知宴卻堅持今晚的約會按原來的計劃進行。
“溫先生……可是現在你手受傷了……”黎爾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掉落,為他紮手臂的時候,那些滾燙的淚水落到溫知宴的襯衫袖子上。
素來讓自己不要感情用事的黎爾在這一瞬心疼男人到了極點。
“黎爾。”溫知宴摘掉唇邊燃燒的煙,忽然用沉得像靜水流深的嗓音叫她。
“嗯。”黎爾泣聲答應。
“以後,不要叫我溫先生。記得叫我溫知宴。”他不容她商量的跟她要求。
“這……”黎爾幫男人係好了棕色紋格的絲帕,那是塊高定奢侈品,上麵寫著Yan,他的名字。
“現在,叫一聲。”兩人坐在底盤低矮的跑車上,溫知宴隔黎爾很近。
近到黎爾清楚的看見他睨著她的眼神,像漫長下雪天後的雪,終於迎來了融化,透著涼薄儘頭的暖。
黎爾耳廓發熱,眼睛還是紅的,為他哭的。
男人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眸子,等待著黎爾的回應。
黎爾心裡感到逃無可逃,用哭過太多的細嗓子,綻唇喊了一聲,“溫知宴……”
軟軟的嬌聲,回蕩在密閉的車廂裡,曖昧得像是那種時候,女人對男人臣服後,為他發出的媚吟。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那麼多年了。
溫知宴矜貴的仰月唇邊漾開一抹淺淺的笑,帶著些無奈,更多的是滿意。
“嗯。”滾動瘦突的喉頭,他沉聲應了。
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先前被打倒的那四個流氓早就跑光了,他們被溫知宴給嚇著了。
剛開始來的那個摩托車上的小流氓見識短淺,不知道溫知宴開的什麼車,也不懂那車牌照意味著什麼。
後來四人一合計,才知道這次是闖大禍了,早就跑沒影了。
積雪堆滿的長街上,隻有那輛沒熄火的Chiron停泊著。
這是路的儘頭。車跟人都不會往這裡來往。
雪越下越靜。
坐在緊閉車廂裡的兩人彼此麵對著,黎爾感到萬分無所適從,隻想立刻送男人去醫院,根本不想再跟溫知宴繼續接下來的約會。
在她再一次試探,要啟唇建議,陪溫知宴去醫院治傷,再去派出所報警的時候,溫知宴先說話了。
他誘哄一樣的,用又撩又欲的語調對黎爾說:“爾爾,不親一下我嗎?我現在為你疼著呢。”
他眼角猩紅,壓抑了適才跟人搏鬥時,渾身迸發的攻擊性,麵色卻沉穩,甚至帶些淡淡的溫和。
一雙桃花眼放鬆的敞開,無儘的曖昧眸光照射在黎爾發燙的臉上。
他居然叫她,爾爾。
他居然要求她,親他一下。
黎爾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偏頭過來,那形狀優美的唇已經落在她唇瓣上。
“嗚嗯……”黎爾驚慌得怔住,慌亂又煽情的為男人發出一聲嬌嗔。
直到他把他的粗舌伸進她淺窄的口腔裡,開始碾磨,轉動跟勾纏,黎爾才反應過來。
男人說的親一下,不是那種禮貌性的親吻,是徹底的含情帶欲的舌吻。
他為她打了狠狠一架,受傷了,他說他為她疼了。他知道黎爾心裡在為他萬分的愧疚跟抱歉。
他在這種情況下,趁機找她索要的報酬是,一個吻。
一個漫長到讓黎爾被溺斃的吻。
灼熱的氣息,黏稠的接觸,煽惑的呼吸,全是他帶給她的刺激感受。
甚至還有躁動的為他產生的一些難以描述的迷亂念想。
敏感的口腔內壁被男人一再的用粗舌摩挲,領悟到他的大膽跟狂野,黎爾渾身上下都為他感到酥軟,“嗯嗚……溫知宴……”黎爾輕哼,再次難忍的叫出男人的名字。
語調甜軟,如同是在欲拒還迎的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