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戴著婚戒(2 / 2)

新婚宴爾 璿樞星 13339 字 4個月前

阿貴說著,伸手想把黎爾的手拉過來,好好打量圈住她左手無名指的手指。

黎爾厭煩的甩開,厲聲吼道:“你彆碰我,要我說幾次,你馬上給我離開!滾!”

“不離開。不滾。我商爺讓我來找你還錢。”阿貴起心要調戲孤身在這棟房子裡的黎爾。

“我沒欠你錢。”

“你小媽欠的就是你欠的。”

已經因為找尋朱婧儀一天而疲累至極的黎爾氣盛,不等對方對她不敬,她倒率先使勁推了流氓青年一把。

“給我滾!彆讓我說第二次!”

毫無防備的阿貴趔趄了一下,沒站穩,差點被黎爾推倒在身後的玻璃茶幾上,他生氣的瞪向黎爾,揚聲唾罵:“臭娘們兒L,他媽力氣還挺大,老子倒要看看待會兒L把你弄床上,你力氣還能這麼大嘛?”

語畢,阿貴邁步上來,響亮的吹了一聲口哨。

等在公寓樓道裡的他的兩個同夥一起進來,他們早商量好了,讓阿貴進去探探情況。隻要阿貴給個暗號,他們就蜂擁而至。

黎爾見到他們三人一起奔來,知道自己肯定吃虧,轉身要跑,阿貴抓住她的一雙手腕,反剪到身後。

“你想做什麼?我結婚了,你要欺負我,我丈夫一定不會放過你!”

很奇怪,素來在她的人生中早就習慣獨斷獨行,自負盈虧,自扛好壞的黎爾在這個時候心裡想起能拿來庇護自己的,隻有她的丈夫。

她腦中浮現了溫知宴的臉。

她很期待這一刻,溫知宴如果來的話,會不會護住她。

黎爾本來不想掉眼淚,因為她長這麼大,生命裡經曆的糟心時刻實在是太多了。

黎正勤真的不害臊,一個窮教書匠,學人養小三,養都算了,還要讓自己的親生女兒L一路照顧這個小三跟這個小三生的兒L子。

憑什麼啊,為什麼他可以做這樣的父親。

忍不住的,黎爾的眼淚簌簌掉了兩顆。

阿貴見到,特彆高興,“嘖,這才有點美人味兒L,開始梨花帶雨了啊。”

“貴哥(),真的要搞什麼呢?商爺知道了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_[((),朱婧儀都欠一千萬了,我這是在幫她們想法子,要是跟了我,去夜店跳舞,上台的時候我幫她看著,她還少受欺負呢。”阿貴偽裝自己的獸行。

“王八蛋,彆碰我!”黎爾使勁掙紮,又踢又咬,手邊不管撿到什麼東西都拿來當武器,朝阿貴身上砸。

僵持十多分鐘後,阿貴沒能把她弄上床,反而還被黎爾打得鼻青臉腫。

“你他媽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阿貴以為她就是一個弱女子,想要欺負她簡直輕而易舉。

哪曾想,黎爾最擅長的是負隅頑抗。

“給我拖下樓去,帶到店裡。”阿貴生氣了,就要修理黎爾,煥自己的兩個同伴道。

黎爾咬牙罵他:“畜生,多行不義必自斃!”

*

現在時間是淩晨一點。

黎爾被三個男的拖進電梯,走出小區入戶大堂,有輛銀色的賓利雅致正好停泊到門口。

車門掀開。

男人一雙長腿邁出,站定,一米八八的身形在漆黑的夜色裡顯得特彆偉岸。

雙眸朝黎爾睨來,然後再不經意間的掃視到拽住黎爾的三個流氓青年。

他嘴角牽動,濃烈的嘲諷蔓延。

下一秒,男人掏出手機,簡短說了兩句。

黎爾隔他不遠,他說話聲音很低,吐詞清晰,黎爾都聽見了。

“韓啟銳,我老婆在蘇城被人欺負了,天亮之後,我要所有對她不敬的人在她跟前下跪認錯。”

“……”

雖然黎爾很少看言情,但是這種橋段也是聽言情資深愛好者程餘欣講過的。

男主在關鍵時刻給女主撐腰什麼的,真的最帥了。

隻是,黎爾沒想過,溫知宴這麼做的時候會比最帥還要帥。

黎爾眼睛濕透,慌亂的瞧著在雨夜裡突兀出現的男人。她真的沒想到,溫知宴真的會來。

明明他們隻是假夫妻。還有,黎爾在蘇城遇上的這些都是丟臉到家了的破事。

溫知宴那樣玉葉金柯的人為何要主動來插手。

阿貴跟阿貴的兄弟身上揣的手機很快都響了,三人看完微信,幾乎是嚇得屁滾尿流。

商祁白天說了,不要動這個女人,她結婚了,會有人給她撐腰。

具體是什麼樣的人,商祁還沒查到。

不過,商祁有預感,也許對方來頭很大。

現在,阿貴他們三個瞬間明白了。

就在剛才,在蘇城勢力龐大得遍及每一個角落的韓啟銳的手下跟商祁打電話,要商祁天亮之後帶人去下跪。

阿貴他們被嚇破了膽子,放開黎爾,風一樣的跑了,慌著回去收拾東西,要連夜離開蘇城。

溫知宴將手機揣回西裝褲兜,沒上前去追。

因為,他很篤定,天亮之後,這三個流氓都會被抓到他麵前來,主動

() 給他磕頭磕到頭破血流。這群賤畜,竟然敢欺負黎爾。

等他們走了,黎爾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在危急時刻來護她的溫知宴。

她原來告訴他,她這趟是來蘇城參加同學的婚禮。

事實是,她來蘇城幫她爸的情婦收拾爛攤子,愚蠢的引火上身,如果今晚溫知宴不來,她會遭遇什麼可怕的虐待,黎爾完全不敢想象。

跟男人對視了片刻,黎爾垂下眼眸,再也沒有那股在酒店做前廳經理的八麵玲瓏。

這一瞬的她如同是做錯事的懵懂少女,膽小又無知,脆弱又敏感,隻等比她有涉世經驗的人來她麵前數落跟責怪她。

冰冷的雨絲飄飛中,溫知宴的指關節發白,他捏了捏拳,爾後鬆開。

他轉身,夠手從車座上拿起那條染著香氣的羊絨圍巾,穿過雨簾,來到黎爾身邊。

“……對不起,給你……”製造麻煩了。

黎爾哽咽,用哭腔對男人說。

她發現人在受苦受難的時候,沒有人幫助你,你反而咬咬牙,望望天,要自己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狠狠的逼自己一下,就挺過去了。

可是一旦有人在你忍住不哭的這一瞬,如此溫柔靠近,將你輕輕攬抱,讓他的肩膀做你的靠山,你真的會哭得難以自已。

黎爾滾燙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

“我來蘇城簽個合同。順便給你帶被你忘記的圍巾,蔣姨說你早上出門忘記帶它了。”溫知宴輕滾喉結,將受傷的女子緊密的攬入他懷抱。

將她最喜歡也是最能給她安全感的圍巾搭到她脖子上,他輕聲安慰她,“我來了,都沒事了,跟我去好好洗個澡,睡個覺,天亮之後一切都會被解決。”

“溫知宴……”黎爾泣聲,眼睛紅紅的看向男人那張總是神情很淡的俊臉。

她難以跟他表達,這個時候,他帶著她依戀的圍巾出現,她心裡有多被他撼動。

溫知宴垂著頭,眼神繾綣,睨著黎爾,安慰著她。

“隻是小事。”他說。

男人的厚掌搭上黎爾的細腰,探唇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濕濡的,淺淺的,克製的吻觸,讓黎爾的眼淚更是像泉水一樣,從她的眼睛汩汩冒個不停。

自從那一年接受黎正勤出軌,她逼自己堅強,就算去操場上跑十圈,也比掉眼淚來得讓自己暢快,堅持那種獨自逞強生活的方式許久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肆哭一場了。

黎爾情緒崩潰,啜泣著跟溫知宴坦白:“溫知宴,其實我有個小媽,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畢業後一直在掙錢養他們,為了養他們,我連買車都是貸款買的。

我父親在很多年前出軌,搞大了一個女研究生的肚子,這些都是很丟臉的事,你跟我結婚前,你一定不知道,真的很抱歉,我是這樣不體麵家庭出身的人,我們離……”婚吧。

在情緒崩潰的黎爾還沒說完之前,溫知宴就將她攬腰抱起,低頭找到她的冰冷的耳朵,用溫熱的薄唇柔吻上去,想用他的體溫,安慰她的慌亂跟失意。

“噓,彆說了,你感冒發燒了,先好好休息。”

“溫知宴……你聽我說,我真的不配你……”

“爾爾聽話好不好?我們先去找地方洗澡,吃藥,睡覺。”

“溫知宴……為什麼要來?”

“因為你是我太太。”男人用遒勁有力的手臂將黎爾抱上了轎車,吩咐司機開車,送他們去蘇城的麗思卡爾頓酒店。

他很清楚從高三那年開始,黎爾受了很多苦。

不止是在今天她想哭。生命裡很多個時候她都想哭,可是她沒有。

終於,溫知宴來了,黎爾可以這樣崩潰的嚎啕大哭,以後,他的爾爾不會受苦了。

以後,她想哭的時候,就可以放肆的棲息在他懷裡,不顧一切的哭。

因為,她已經是溫知宴的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