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奇寒,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
一行人坐加長賓利去了璃城的大劇院,今日京劇名家劉煜舫在璃城演出,馮餘喬原本不知道這個事,宋禹臨時給她安排的這個節目很得她歡心。
抵達之後,張屏留在車上侯著,隻有他們四人進了劇院。
票的位置在正中前排,跟眾多觀眾一起,方便他們一起眾樂樂的聽戲。
宋禹落座後就開始眯眼補眠,他的孝心大概也就是人在這裡,心在彆處。
馮餘喬就是知道他這種糊弄個性,才特意拉上黎爾來作陪。
黎爾坐在老太太身邊,看得認真,聽得入神,時不時會跟馮餘喬輕聲聊幾句戲的韻律,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很少有能沉下心來聽京戲的了。
這不就有一個活例子宋禹嗎。
才開場十分鐘,不管台上如何高潮迭起的唱念作打,他就開始自顧自的睡覺。
一場戲聽下來,馮餘喬對黎爾這個姑娘更是滿意,更有意撮合她跟宋禹在一起。
她的貼身老女傭周瓊也對黎爾產生了諸多好感,這姑娘乖巧伶俐又懂事,長得也好看,屬實是討長輩關心的人。
傍晚六點,四人坐張屏開的車去璃城一家中式餐廳吃飯,為了怕記者打擾,宋禹讓張屏包場。
此時冬夜的雪已經下得小了一些。
進了包廂沒多久,宋禹的好友溫知宴來了。
男人剛從公司下班,進來後,姿勢隨意的將麻料西裝外套脫下,勁瘦的身上隻著白襯衫跟黑西褲。
兩種極致的簡約色彩誇示得他身材筆挺,氣質清雋。
一張淡顏臉,一雙桃花眼,輕微的做個微小表情,使個淺顯眼神,流轉的全是明亮光華。
見他真的來跟他們一起吃飯,黎爾感到十分的意外,沒想到晚上的飯局會有她老公加入。
他們在一個裝修甚好的餐廳裡用餐,除開馮餘喬,宋禹,還有張屏跟周瓊,剩下就是黎爾跟溫知宴這對夫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是領證夫妻。
溫知宴進來之後,視線便肆無忌憚的盯著黎爾看。
黎爾怕溫知宴說出來他們的關係,為這次她爭取馮餘喬的宴會項目節外生枝,感覺還是不要讓在場的人知道她跟溫知宴的關係才好。
如果知道了,這些人會說什麼呢。
黎爾第一聯想是,肯定會說溫家是不是瞎眼了,怎麼娶了個在酒店當高級服務員的兒媳,現在這麼使儘渾身解數,舔臉找宋禹家裡做項目,傳出去多難聽,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說。
“溫先生,真巧,我們又見麵了。是剛下班嗎?”黎爾客氣的招呼男人。
溫知宴嘴角揚起,眼底掠過幾絲戲謔。
下班後,宋禹給他發消息叫他過來陪馮餘喬吃個飯。
其實他本來不想過來,然而想起黎爾想要承辦馮餘喬宴會的事,便驅車來了。
“嗯,你好。”溫知宴靜默片刻
,拿住了黎爾遞來的領證夫妻假扮陌生人劇本。
宋禹招呼沐雪而來的男人,說:“下午我們去劇院聽戲了,跟你說過的,票還是你搞來的。”
馮餘喬驚聲,“原來是阿宴有心給我安排的節目,不是你。宋禹你可太有孝心了。跟阿宴比,你給他提鞋都不配。”
“是是是,我給阿宴提鞋都不配。”宋禹點頭如搗蒜,認敗了。溫知宴討長輩喜歡,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真的不羨慕也不嫉妒。
“坐下用餐吧。”宋禹招呼大家,“這個餐館確實是我找的,上次來璃城的時候吃過,味道不錯,今天大家嘗嘗。”
“謝謝宋少款待,溫少,請坐。”張屏給溫知宴扶凳子。
一隻做工精致的紅木靠背椅,溫知宴欠身坐下,姿勢端正。不管站還是坐,他的姿勢都極佳極雅。
圓桌子的另一邊,黎爾正好坐在他對麵。
男人兩道筆直的目光掃過來,黎爾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這種時候,笑多一點,總是對的。
很快,餐廳開始上菜,六人開始用餐。
黎爾專心的照顧馮餘喬吃菜。
馮餘喬歲數大了,雖然在外擁有震驚五湖四海的名聲,但是私底下,麵對自家人,還是一個愛關心他們戀愛結婚的熱心長輩。
宋禹這種花名在外的京圈浪蕩公子哥的耳朵早就被老太太念叨得起繭子了。
馮餘喬暫且放過他,此刻問起溫知宴:“阿宴,菜合不合胃口?”
“很好。”
“讓你喝酒,你也不喝。”
“我開車來了。”
“人家阿宴習慣好,社交場合裡酒一直喝得少或者不喝。”宋禹搭腔。
“哪裡像你,一個月有二十天都是醉著的。”馮餘喬訓道。
“阿宴今年可要結婚了?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做生意,洋鬼子一直不信你,還以為你跟宋禹他們一樣,你奶奶前段時間不是還張羅著你相親來著。我聽說阿宴好像還真的去了?”
溫知宴其實已經結婚一年了。
黎爾不想公開,他隨著黎爾,現在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跟黎爾結婚了。
溫知宴聽到老太太這樣問,倒不急著回答,望著黎爾,她低頭,在假模假樣的揀麵前的一盤刀豆吃。
雪白的脖頸深埋下去,深怕溫知宴趁機跟她相認。
溫知宴忽然想整整他,昨晚在彆墅裡她也沒讓他如願,今早他明明公司裡有事,起了個大早,還先要去儲運酒店幫忙她爭取她的宴會項目。
換做是旁人,此生都不會有殊榮得到溫知宴如此寵溺的對待。
隻因對方是黎爾。
黎爾的裙擺忽然被人在用餐的寬大圓桌下蹭了蹭,她驚慌的抬眸,撞上男人睨著她的撩欲視線。
他神色淡然的用他的西褲褲腿貼她的旗袍裙擺,摸索著伸到她的雙腿中央做勾纏。
圓桌下麵的空間很寬,沒人留意到男人跟女人的兩雙長腿交疊在了一起
。
“……”
黎爾臉跟耳朵都燒了起來,不斷的發燙。
她沒想過溫知宴這麼痞氣,當著這麼多人,她不認他是她老公,他就用這種壞透了的法子修理她。
“阿宴,不喝酒就喝點兒這個吧。”
黎爾見到宋禹在給溫知宴倒飲料,就算是紈絝狂肆如宋禹,到了溫知宴麵前都是主動為他推杯換盞的角色。
溫知宴那斯文內斂的外表下,藏著的是有多拽多狂的靈魂,常年在社交場合奔波的黎爾算是懂了。
被這樣危險的上位者男人當眾挑逗,黎爾胸口悶著,不敢吱聲。
他腿真的很長,硬膝蓋來回蹭磨在她的旗袍裙擺上,一臉神情淡然,然而盯著黎爾的眼神是壞透了的下流。
桃花眼裡流淌著無儘的壞。
溫知宴繼續著桌下的惡作劇,薄唇牽動,舉杯抿了口宋禹給他倒的蘋果汁,他說他不喝酒,宋禹便給他倒蘋果汁。
放下水晶杯,溫知宴緩緩回應:“那陣子是去見了一個。”
“後來呢?”馮餘喬饒有興致的問。
“太乖了,好像不適合我。”用餐的圓桌下,溫知宴一麵用他的長腿鬨黎爾,一麵回答馮餘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