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家女婿得體又帥氣,矜貴又儒雅,倪涓雅這個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我先把她抱到床上去。”溫知宴把黎爾放到她被倪涓雅這個親媽早就換了新床單跟被套的床上。
男人摘掉她紮在腦後的發繩,散開她的一頭柔順烏發,為她拉上涼被。
被他像個公主對待的黎爾開始香甜的酣眠,睡意朦朧中,隱約聽見溫知宴跟倪涓雅的說話。
“她去北城沒有任性胡鬨吧?”
“沒有,很乖。”男人在誇黎爾。
“她就是這樣的,從小被我跟她爸慣壞了,很多小性子,真是難為你了。”
倪涓雅這麼說。
“我知道。我很了解。”男人淡笑,根本不以為意,他其實比倪涓雅更了解黎爾是什麼樣的人。
“她工作的事……”送溫知宴到門口,倪涓雅還是擔心黎爾。
“隨她的便吧,想繼續上班就上班,不想上就算了。”溫知宴做出隨黎爾喜歡的模樣。
倪涓雅點頭,瞧出來了,結婚之後的黎爾根本不是在夾著尾巴做人,而是在恃寵而驕的被這個完美女婿各種寵哄。
“我送你下去。”
“不
() 用了。不早了,阿姨早點休息。”溫知宴極有禮貌的跟長輩告彆。
*
黎爾一覺睡到隔天中午,一起床,就到處翻自己從北城收回來的行李,想確認有沒有落下任何一件,每一件對她來說,都是人生瑰寶,她一定要帶著它們過完整個餘生。
第一件事她翻開自己的手袋,找那個裝著情書跟春枝的信封,發現還在,她心裡放下了。
第二件事是找給溫知宴在北城買的那條領帶,她精挑細選的用了她銀行卡上好多錢,到現在還沒被用上呢。發現它在她的行李箱裡好好的呆著,黎爾開心了。
屋外倪涓雅在跟人說話,黎爾以為是跟黎正勤。
下一秒想起他們早就離婚了,黎正勤應該不會回這套房子來住了,黎爾對他的生理性嫌棄可以終止了,他終於得到了他的懲罰,孤獨終老。
上了年紀的倪涓雅瞧不上他,不再年輕的朱婧儀也瞧不上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明白這點,黎爾現在住在三坪壩的房子裡,不再如當初那麼憋屈跟糾結了。
瞧見自己身上穿的是有卡通圖案的薄棉家居服,洗漱完畢,她出房間來問倪涓雅,“昨晚你給我換的衣服?”
“我才沒那個閒心。”倪涓雅從小到大都不愛伺候她。
“那?”黎爾猜到一個可能。
“溫知宴。”倪涓雅回答,“昨晚抱你上樓來,放你到床上,還幫你換睡衣,發現你認床,還陪在你枕邊,輕聲哄了好一會兒。”
黎爾一下變得臉紅紅,溫知宴怎麼這麼麵麵俱到的爹味老公啊。
“你適才跟誰說話?”黎爾問。
“程餘欣,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打到我這裡來了,聽說昨晚你回來了,要來看你,說想你了。”倪涓雅回答,接著就問起她在北城的事。
倪涓雅看新聞了,黎爾被溫家認可了,接下來要跟溫知宴大婚了。
倪涓雅仔細盯住她的肚子瞧,看起來還是沒有起色。
“你今天藥店不開門?”黎爾問。現在時間是早上十點了。
倪涓雅說:“這不是在給你燉藥湯嗎?寶貝閨女回來了,一天不開藥店也沒事。”
“那把店裡的鑰匙給我,我去拿點兒東西。”黎爾著急要進藥店。
“什麼東西?”倪涓雅將她從頭看到腳,要為她診斷。
“對了,在北城我給你打電話說的事,你上心沒有?”倪涓雅問,“你們沒做過婚檢就結婚了,現在都這時候了,你肚子還沒動靜,我還以為你懷孕了,這次是靠孩子得到他家裡承認的。”
黎爾這不就是在擔心這個,才快點去藥店拿驗孕試紙測測嗎。
“我靠什麼孩子,都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什麼奉子成婚。你女兒條件這麼好,願意給他們溫家當媳婦,是他們的福氣。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快把藥店鑰匙給我。”
在北城跟溫知宴做了多少次,她數都數不清了,那日從山腰溫泉酒店下來,她本來要去買
驗孕棒,後來為了溫釗昀的壽宴忙了起來,就擱置了這件事。
黎爾現在瘋狂的想要自己知道自己懷孕沒有。
倪涓雅把鑰匙給了她。黎爾早餐都不吃,衝下樓去抓了一把驗孕試紙進房間。
然後,她一臉鬱悶的走出來。
倪涓雅不用問也知道她沒懷上,一臉嫌棄的訓斥她:“我跟你說,你們夫妻就是要吃中藥調理,以前你在酒店上班,經常日夜顛倒的工作,作息不正常,排卵肯定不正常。”
倪大夫專業看不孕不育的姿態分分鐘又拿出來了,“還有溫知宴,他一年起碼是有兩百天飛在天上的,飛機上的高空環境呆久了,真的很不利於他的身體。”
“……”黎爾低頭喝粥。
不急吧,反正大肚子穿婚紗很辛苦的。
可是,怎麼就是覺得去完北城回來,她心裡有一股強烈的要給溫知宴生孩子的衝動呢。
她好想用寶寶來綁住溫知宴的腳,以後他哪裡都不能去,隻能守著跟寵著她跟寶寶過日子。
黎爾喝著粥,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結婚的第二階段,她想跟溫知宴要寶寶了。
“你廚房裡燉著什麼?”喝完米粥,黎爾以為廚房裡還有什麼好東西。
“給你熬的中藥,必須喝。”倪涓雅的確給她準備了好東西。
黎爾皺眉,她聞到那味兒都夠了,自她跟溫知宴結婚後,倪涓雅經常給她燉補藥,以前是想她快點懷孕,做穩溫家的媳婦。現在她做穩了,倪涓雅還是愛跟她玩這些套路。
黎爾當時沒有做溫知宴太太的打算,拚死不喝。
今天,還是從驗孕試紙上隻看到一條藍杠杠的黎爾有些失落,決定喝一碗倪大夫的苦口良藥好了。
那藥巨難喝,黎爾捏著鼻子吃完了,差點被苦哭了。
倪涓雅還說起碼要喝一個療程才有效,她可不想再喝了,找到一顆薄荷糖包在嘴裡才沒吐出來。
這時候程餘欣來了,給她帶了一束馥鬱芳香的白玫瑰來,還給她做了一麵紅絲絨底鑲黃字的錦旗。
上麵赫然寫著:【恭喜黎小仙女嫁高門成功。千年休得趙明誠,萬年休得溫知宴,敬賀宴爾新婚。】
程大記者彎腰,攤開手,像遞聖旨一樣,隆重的把三角錦旗給黎爾親自奉上。
“瞎寫什麼呢?閒的?”
黎爾無語了,這事居然還值得程餘欣給麵錦旗。
黎爾大學讀工商管理,對數字跟銷售業績敏感,沒有程大記者有文采,一時沒想起趙明誠是誰。
她隻聽過千年修得李大仁。
“趙明誠是誰?”黎爾虛心請教。
“李清照的老公。李清照曾經為他寫了醉花陰,就莫道不消魂的那首宋詞。”程餘欣適時賣弄自己的詩詞底蘊,“佳人為自己的老公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黎爾搖頭,感到程餘欣真的挺閒的,附庸風雅從上高中起她就最在行。
“錦旗給
我們黎小仙女掛哪裡?”程餘欣在黎爾房間裡找地方。
“你彆給我搗亂了,這種錦旗掛在我房間,回頭溫知宴來看到,不得笑死我。”黎爾不準她掛。
“哈哈哈哈哈哈……”程餘欣大笑,“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黎爾趴到床上玩手機,“你彆發瘋了,你做這錦旗多少錢,還不如上來的時候給我捎兩包薯片。”
用那麵錦旗調侃完終於算是在北城得到圓滿的新婚宴爾夫婦,程餘欣一屁股坐到床沿,問黎爾道:“黎小仙女這次去北城的心得如何?跟我分享一下。”
“就是……”黎爾若有所思的回答,“了解到自己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不再感到嫁給他是那麼虛幻了。”
“到底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程餘欣需要得到答案。
“高門公子哥唄。”黎爾說,“正兒八經的那種,天生一身明華。”
“什麼時候辦婚禮?現在已經為一身明華的公子哥懷上了?”程餘欣摸了一下黎爾的肚子。
黎爾歎氣,“還沒有。”
“為什麼?”程餘欣聽過黎爾抱怨溫知宴胃口有多大,怎麼黎爾一直不懷孕。
“好像每次都是在安全期做的。他是個很有計劃的人,應該現在還不想跟我要寶寶。”黎爾這麼想。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上班嗎?溫太太。現在你們酒店業的HR發瘋的想要邀請你回去上班。多大的名人效應阿,你現在是溫家兒媳,你不管在哪家五星酒店上班,都能成為活招牌,為他們招攬客戶。”程餘欣問黎爾結束北城之行後的打算。
“我聽說你去北城,還有人送了你一座酒店?”
“嗯。溫知宴的發小送的,為我被帶去警局的事道歉。”
“我去,真的?”
“真的。合同都簽了,現在那座酒店有人幫我打理,我不用上班也有收入了。”
程餘欣覺得那麵錦旗真是沒有白做,黎爾現在就是適合被送錦旗,這成就簡直了。
“那你這次去北城不是發大財了?”程餘欣實名羨慕。
“對。”黎爾笑著點頭,其實不僅那座酒店,還有昨夜她跟溫知宴在跑車上親熱時,徐德芝為她拿出來的那些不動產產權合同,要她簽名,以後這些房產都是她的了,她現在擁有的真的不是小財富。
他們承認了她這個兒媳,就代表以後黎爾會擁有數不清的產業。
可是,對黎爾來說,這趟去北城最大的收獲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那封溫知宴在年少時為她寫下的十字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