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姐為了爭這口氣,不依不饒。
白家二老呢,本來給這三千塊就給的不情不願。結果答應給錢了,可大女兒還是糾纏不休,不依不饒的樣,那老人家心頭火也蹭蹭的往上冒,犯起了執拗。
兩邊都不肯退,這言語衝突就越來越激烈。
白家大姐本來心裡就堵著一口氣,趁著這個機會,更是忍不住把一直以來積壓在心裡對父母的怨恨表露無疑。甚至還翻屍倒骨的把小時候受到的傷害都一件件一樁樁數出來,向父母討一個說法。
在白家二老眼裡,這些小時候的事,早就都過去。再說她是女娃,又是大姐,讓一讓弟弟怎麼了?瞧瞧這都些什麼破事?不就是少吃了一個蘋果,少買了一件衣服的事?她現在自己長大成家,難道還沒得蘋果吃沒得衣服穿?
自個都是當媽的人了,一把年紀,還跟死去的弟弟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她這個當大姐的,好意思不?
自己小時候的委屈,在父母眼裡卻成了小雞肚腸,雞毛蒜皮,白家大姐心裡這口氣,是越發堵的慌。她是為了那一個蘋果,一件衣服麼?她是為了父母的偏心。
她就是想要父母承認,當初因為偏心兒子,虧待過她這個女兒。
可在白家二老心裡,也是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沒虧待過女兒。打小不是跟兒子一樣養大的麼,也沒少她吃也沒少她穿,也給她上學,還給她找工作。
她說他們偏心弟弟,讓她早早的出去工作,卻給弟弟上高中上大學。可那不是她弟弟會念書麼?她自個不會念書,中學畢業考不上高中。與其上什麼技校,還不如直接進工廠呢。當父母的,不也為了她能進一個國營好廠,給人送禮托人情了麼。
哪兒就對不起她了?
至於說什麼拿她的工資給弟弟用。也不想想她剛工作那會,一個月才幾塊錢的工資?她自個都不夠花,哪兒來的給弟弟用?
是,她後來成了正式工,用了加班費,夜餐費,全勤獎,工資是高了。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那會拿她的工資給弟弟報補習班,不也是她自個同意的麼。再說了,當姐姐的難道不希望弟弟有出息?
她又來能找個工廠小領導當對象,人家不也是看在白家出了個大學生,將來會有出息的份上麼。
她這個當姐姐的,不也靠弟弟掙上了個好姻緣。
這會子到要在父母跟前說弟弟的不是。她好意思麼?就欺負弟弟沒法從地底下跳出來跟她對質,是不是?
都說死者為大,她就是欺負死人!
兒子是白家二老的心頭肉,誰敢說兒子不是,二老就跟誰急。
說道憤怒處,白家老爺子就舉起拐杖要打女兒。
白家大姐呢,也梗著脖子不躲開。嘴巴裡還激老爺子呢。
“你打,你打,反正小時候也沒少打過我。打死了我,我正好到地底下找老二去,讓他評評理!”
哎喲!還提白爸爸呢,可不就是戳老爺子的心窩。
白老爺子舉著拐杖,捂著胸口,來回的搖晃。白婆婆趕緊扶住老伴,伸手指著女兒的鼻子罵。
“你是真要把我們都氣死了才甘心對不對?”
看到父母真被氣著了,白大姐也有點慌。她就是想出口氣,給自己討一個公道,要一個說法。還真沒想把父母氣死!
她對父母有怨恨,可再有怨恨,那也是父母,親生的。打斷骨頭連著筋,這血緣關係切不斷。
當下心裡就有些慚愧了,趕緊站起來想要幫忙扶一把。
白老爺子在氣頭上,女兒伸手要扶,他就生氣的揮舞拐杖,不要她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