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就都自顧自坐著,悶聲不響。
這後半夜本來就犯困,說說話還能提神,不說話那就隻能眼皮子打架。
二娃正眼皮子打架,就瞄見老婆下來朝自己招手,趕緊起身就過去。
“我去上個廁所。”還找了個借口。
這一去麼,自然就是不回來了。二媳婦說了,反正樓下還有人守著,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再說了,他們這屋子條件這麼差,本來就休息不好。老大家的有好屋子住,多分擔一點也是應該。
二娃本來心裡就對大哥有氣,老婆這借口都找好了,他自然就順杆爬。
二哥一去不複返,三妹夫心裡也動了念頭。
“大哥大哥,我也去上個廁所。”說著,就也溜了。
到樓上,就瞧見自個老婆探頭出來招手,咬著耳朵告訴他老二早就躲屋裡睡大覺了。
一聽如此,三妹夫也順勢躲清閒了。
樓下就剩大娃一個。
大娃到是個實誠的,說好了要守後半夜,那就守著。
可魏三姑起夜,下來上廁所,就看到大兒子孤零零一個人守著,就奇怪了。
大娃倒是想給弟弟和妹夫開脫,說是自個讓他們睡去的。可大媳婦不依了,噔噔噔下樓來哭訴。
原來這婆娘早就聽到隔壁有動靜,就從窗口瞄著呢。瞧見老二跟三妹夫偷奸耍滑,就她老公實誠,就一肚子氣。
這婆娘可是不吃虧的,當場就要跟魏三姑鬨。這婆媳倆拉扯,把倉房裡睡著的魏丹給攪和醒了,怒氣衝衝的過來。
“吵什麼吵?還讓不讓老太太有個清淨?”
他是個冷麵煞星,往那兒一杵,這婆媳倆就一哆嗦。
把魏丹給超新給了,三姑家的大娃挺不好意思,趕緊上前說軟話。
“丹丹醒了?吵著你了,沒事,她們婆媳嘮嗑呢,我跟她們說說小聲點。你繼續睡吧,這邊放心,我們守著呢。”
看在這位表哥的份上,魏丹想想就算了。瞪了那婆媳倆一眼,扭頭要走。偏偏大娃媳婦嘴賤,咕噥一句。
“神經病,凶什麼凶。”
也不知她這話是有心還是無意,正捅了魏丹的心窩。
他當年就是因為“神經病”被帶回老家的,這事魏奶奶沒跟彆人說起過,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跟著一塊去北京的老舅沒把住嘴,給吐露了風聲。
這醜話就傳出去,村裡的孩子都在背後叫他“神經病”,還是魏奶奶拎著掃把從村頭罵道村尾,才讓大夥不敢再當麵說這醜話。
等到後來他上初中,就直接去了白山市裡,跟三岔口屯這就少回來了。市裡的孩子老師都不知道
他以前的情況,就沒人再說這戳心窩的醜話。
再往後,他到省裡,到北京,越來越有出息,不說外麵就是三岔子屯也沒人敢再說他是神經病。
萬沒想到,這會子又聽見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