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遊戲廳對麵的棉織廠經常打夜班,燈火通明外,其餘的企業大多都是黑暗一片。
連帶著大街上都沒有幾個人。
萬帆晃晃蕩蕩地沿著水泥路走到了水暖器材廠門前,一路上一個人沒遇到。
永興街的水泥路在這裡筆直地向北拐,形成了一個倒立的l拐角。
水暖器材廠就在這個拐角上,從這個拐角一直向西就是上的土路,坡頂就是電機廠。
從水暖器材廠門前到電機廠門前這段坡路的距離大約有一百米,左邊是水暖器材廠和電機廠連在一起的院牆,右邊是塑料廠的院牆。
這兩堵牆很自然地留出了一個寬有十多米寬的上坡土路,但是在晚上這條路就像陰間的奈何橋一樣空曠和陰森。
平日半坡上還有一盞昏黃的路燈,但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兒,路燈也不亮了,這段坡路也就更加的陰森無比。
這段百米長的坡路這邊有水暖器材廠門口的燈照耀,儘頭有電機廠門口的燈閃爍,這樣一來中間部分竟然顯得格外黑暗。
萬帆從水暖器材廠大門口那瓦數不高的等下經過,一走進黑暗中的時候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身上的汗毛都刷一聲直立起來。
雖然今晚的氣溫不高,貌似也沒達到可以讓人哆嗦的地步,這怎麼就發抖了呢?
難道是啤酒喝多了?
啤酒喝多了當然要尿出去才舒服。
於是,某人就轉到道邊開始嘩嘩地放水。
果然放完水一身輕鬆,他轉過身繼續往坡上走。
剛走了有十多米的樣子,借著這條路儘頭電機廠門口的燈光,萬帆看到上麵下來幾個人。
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從哪裡出來的,大概有六七個的樣子。
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隻能看到一片黑影重重帶著一股壓迫感自上而下。
萬帆的心突然就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壞了肚子一樣的讓他全身不舒服。
酒霎時就醒了幾分。
“張智!江光雲嗎?”萬帆壯著膽子喊了一嗓子。
這段路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隻有電機廠的人走,因為這段路就通到電機廠的宿舍區儘頭就是死路了。
可以說這段路就是為電機廠預備的。
白天工人走到坡頂往左一拐就進了廠子,而晚上根本就沒有彆人閒著沒事兒往這條死胡同裡跑。
就算對方不是張智和江光雲,隻要是電機廠住宿的人都會回答一嗓子,報出自己的名號。
這是平日晚上走這條路不成文的規矩,免得人嚇人嚇死人。
但是萬帆這一嗓子對麵沒有回答,而且萬帆敏捷地感到上麵下來的人速度好像比一開始快了。
情況不妙。
萬帆沒有一點遲疑,轉身就往下麵跑。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就算上麵下來的人不是針對他的,但對他也沒什麼善意。
他必須跑,就算和他無關,他也就跑跑步而已,就當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