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淩晨了,顧長夏去如廁回來,在院子裡,見到一道白影一閃離開了。
她當時後背發涼,手中防禦法寶立即開啟。
誰知,牆頭那白影又出現了。
那是一個有些病弱之態的美男子。
此人蒼白的臉,清瘦的身形,五官輪廓十分淩厲,一雙眼睛卻柔和美麗至極,嘴唇的顏色冶豔,如乾枯的玫瑰。
在如霜的月華下,這張臉給人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妖冶之美。
他看了她兩眼,就隨著一陣寒風消失了。
那種眼神十分安靜,淡淡的。
顧長夏若有所思。
這人的眼睛,她很熟悉。每天在鏡子裡看到的,如今這張臉,就長著這麼一雙深具古典美的眼睛。
眼睛略長,不算大,下眼瞼平直,幾乎沒什麼弧度,上眼瞼微彎的弧度非常優美,與下眼瞼銜接,搭配略尖的臉,十分的文弱秀美。笑起來,又璀璨異常。
原主長得很美。
至於這長相與原主有兩三分相似的病弱白衣美男…顧長夏猜,他可能就是衛安寧。
這是想來看看‘妹妹’的新住所有什麼不妥?畢竟此人被讀者稱為妹控。
又或者,因為她回禮了。
所以覺得這個‘妹妹’可能接受了他這個‘哥哥’?
說起來,原主這一家太慘了。
兄妹倆都死在了一個人手裡。
顧長夏忍不住搖搖頭。
原主這些親情。她一個外人,倒也沒資格摻和。
不過衛安寧這人卻可惜了。
那麼頂尖的資質,卻因為身體太差,丹田被汙染,而不能位列頂級強者之列。
後來為妹妹報仇,卻還飲恨死在了那容飛度手中。想想都來氣。
……如果她能得到那本醫書,把自己的丹田裡的鬼氣祛除了。
或許,可以給這位‘哥哥’把汙染的丹田也治好?
不過這都是沒影子的事,她自己能不能成功都兩說,現在想這些還是為時過早。
而且,真的很冷。
一陣秋風呼啦啦刮過來,把她頭發吹得四散亂卷。深秋時節,靈虛仙宗這種大陸北部之地,已經很冷了。顧長夏搓搓胳膊,逃回了溫暖如春的室內。
修真界的法陣,自帶暖氣功能,還不乾燥,比後世的空調房不知好多少倍。
遠處茂密的鬆林中,看著跳著進屋的妹妹那模樣,衛安寧蒼白的臉頰,微微展顏。
他站了一會,飛身而起前,眼神驀然朝望月居露出在外的一截屋簷猛地盯了過去。
季遠塵便就坐在那屋簷之上,將衛安寧這一切都落入眼底。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衛安寧才一晃身離開。
月色如水,季遠塵看著對麵深黛色的暗夜下的鬆林,麵色有些莫測。
他為何會盯上三師妹?
衛安寧此人孤高傲氣,資質頂尖,若非身體病弱,在年輕一輩之中,實乃勁敵。
但即便拖著病弱之體,此人的實力也絕不可小覷。
這些先不提。衛安寧素來獨來獨往,尤其不願姑娘家親近他。
原本以為他一心修道,心無他物。
誰知,此人竟悄然窺視三師妹的住處…還是在這種大半夜。
並且,接下來兩天,衛安寧深夜都會躲在對麵的鬆林張望。
雖然這很癡情…但未免有點…
季遠塵沉思過後,隔日便開始加強南麓這一塊的法陣防禦。當然也是在深夜,故意就做給衛安寧看。
彆再來了,否則他可能要對他不客氣。喜歡三師妹,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拜訪。
衛安寧見此,冷哼一聲,倒的確沒來了。
然而這天,落楓尊者煩惱一張上古丹方的配藥,半夜在宗門散步。
從後山回來,便見到大弟子偷偷摸摸地在對麵南麓的白晶菊草坡鬼鬼祟祟地動作。
看清以後,知道這小子在布置防禦陣。
他當時忍不住一陣胸悶。弄防禦陣就弄,何苦半夜偷偷摸摸地來。
他們師兄妹之間,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忽然又一想。這小子…莫非也跟他當年一樣。
年少時,他心底就有沉璧,卻一直未敢表明情意…當時沉璧一直嚷著要飛升成仙,他就真信了,誰知,她半路居然又任性嫁人。
這個顧沉璧!雖然她人已經故去,但是每每想起來,還是恨得他牙根發癢。
說好的飛升成仙?這個騙子。
這些先不提。
若是塵兒也動了心,就不行了。
必須棒打鴛鴦。
這一對,他絕不能同意。長夏哪能走她娘當年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