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南玄英隻喝了一杯茶,略略打量了她屋子的陳設幾眼。

見到琴時,問了她一句是否彈琴。

她說自己不彈,但他若有雅興奏上一曲,她十分樂意聆聽。

南玄英含笑看了她一眼,便坐下來彈了一曲。

他的琴音,醇雅如春水,十分溫暖人心。不像大師兄的琴,總是充滿了一種傾訴似的濃烈感情。

不過也是。大師兄這種才子,自然多情。

南玄英奏琴一曲後,就沒說彆的什麼,在暮色四合時,踩著一絲微光,珊珊告辭離開。

顧長夏站在院子門口,很送了送,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峽穀前方的山坳口時,她才會返身進屋。

對這位‘相親對象’,顧長夏的觀感其實還可以。

尤其在此人展示一手針灸之術以後,她很勢利眼地,一定要跟對方交個朋友。

至於在往上升華的感情…就難說了。

她這人,按到那小二代酒友的話。她沒有感情。

送走南玄英後,顧長夏這邊吃了晚飯,就開始打坐修煉。

修煉這件事,她之前都不太認真。本來想等到醫術有成,將鬼氣祛除後再修煉,誰知,祛除鬼氣這個過程,還是需要靈力修為。

那如今在這方麵,她必須發力了。

捏了法指在手,深呼吸一口氣,慢慢讓自己一顆心安靜下來。

打坐大概兩個多時辰,真正入定的時間可能沒超過一炷香時間。

效率低到可怕的境地。

不是她的心亂了,而是纏著鬼氣的靈力,在體內運行,宛如惡鬼四處亂鑽,實在太難受。

沒一會,她就心煩氣躁,惡心犯暈。

等她收功時,出門被晚風一吹,隻覺這風兒嫌惡得很,再看看天上皎潔的明月,也覺得那光線讓人心煩。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應該已經子時過半。

從望月居那邊,傳來幽幽笛聲,竟說不出的憂愁沉鬱。

顧長夏喝了一杯水,仍舊覺得心中煩悶,她便推門出來,打算走出去吸收新鮮空氣散散心。

沿著小路,往上走了兩步,想起來那是大師兄房舍所在方向。

不宜打擾。

她又折返,從白晶樓另一側,繞道梨雲峰南麓的小路走走。

誰知,大師兄的笛音鬱色一掃,忽然開始似乎有些憤怒。

顧長夏便想,莫非大師兄修煉也不得法,跟她一樣,現在恨不得去打幾個人泄憤。

隨後,又有蕭聲傳來,開始黯然銷魂,接著不斷高亢上揚,似乎也很憤怒。

這是從逢仙居傳來的聲音。

這下好了,笛音和著蕭聲,兩種憤怒的旋律交雜在一起…

顧長夏隻想說

這高端局,放她隻能中氣十足一聲吼,發什麼火,有本事衝我來!

搞音樂的就是不一樣,對罵還可以這麼玩。

隻是這憤怒的玄音,搞得她本就煩悶的心情,更加難受起來。

皺眉捂住額頭,顧長夏一轉身回來,就吞了一粒養魂丹。

這種丹藥一顆兩千紫晶,屬於調息滋養靈力用,專治修煉走火入魔。

吞服後,閉目調息了一番,一會兒,胸中那股煩悶之氣果然鬆散了許多。

然而一口氣乾掉二十萬紅晶,修為沒漲上去多少,經脈還造成了一定損傷。

這局麵,讓顧長夏無言苦笑。

被鬼氣侵染的資質,就連勤能補拙這條路,都給她堵死了。

這個修真界…真不給人活路。

如此一來,擺在她麵前的局麵。

第一條路,是用五十年時間,把修為提升到化氣中期,加上勤學苦練針灸之術提升到雪落之音境界,隨後對自己施展第一重祛除鬼氣的針法。如果不行,就等一百年後,達到凝元修為再施展。

第二條路,就是等秘境爆發,提著膽子闖進去找靈藥。這種方法十死九生,她不太看好。而且這種天選秘境之中的無根之花,也隻針對天才開放,其他人根本無緣,她如今這資質…也不敢妄想這種秘境了。

第三條路,則是把醫灸靈書的方法找個針法高明之人,傳授一二。

目前,她認識的醫術高明之人,隻有南玄英。宗門內應該也有高手,但她還沒機會認識。

而南玄英是不行的。此人還有一個好友,不巧,正是打死原主的反派少主容飛度。

雖然南玄英後期並未助紂為虐,但不妨他此時與容飛度是摯友的事實,萬一他泄露一星半點…

很難說,她能有活路。

甚至整個修真界的前程都得斷送在她手裡,畢竟這書是修真界的救命稻草。

思索一陣。

顧長夏決定還是自己來。等五十年也好,一百年也罷。

無論是她還是修真界,都還有時間。

至於強行修煉,經過今天的試驗,證明這法子不能行。

算了。不是她不努力,現實逼她躺平。

那就慢慢來。

她掏出來草藥學,背誦了一陣,洗漱睡下。

第二天,顧長夏出門之時,大師兄正好從山路走了過來。

春日的朝霧,濕潤迷蒙,山花重重露珠搖曳,柔嫩的綠枝在霧氣中潤澤如玉。

俊美青年悠悠地行來,濕潤的花枝,便在他的衣襟沾染點點濕痕。

霧氣偶爾濃鬱地蕩起來,籠罩他全身,隻能看見一片發帶隨風輕舞。

等晨霧在風中又蕩悠悠散開,俊美青年撥開嫩枝。

站在了她門口不遠。

“大師兄。”顧長夏打了聲招呼。

“嗯。”俊美青年矜持至極的聲音,微微盯了她一眼。隨後,繼續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