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83章 終極浪漫(1 / 2)

秘境深處樹木掩映殿內,烏雲籠罩星空,使得屋子裡四處黝黑。

隻有窗口透過的微光中,能見到兩道聲影在不知疲倦地起舞。

忽然女子纖柔的聲音響起。

“太子哥哥,我實在跳不動了,我的巫力快耗儘了。”

“那先休息一會。”男子憐惜的聲音。

“可是怎麼辦?顧姑娘我是感應到了,朱雀守靈卻遲遲尋不到蹤跡。不把他也尋來,那鸞鳳祭禮該如何完成?”扶月還是很憂心。

“這祈禳之舞承自遠古,曆經多年口耳相傳,出現什麼謬誤也未可知。”扶羽歎息一聲。

“我們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他聲音有些虛弱。

扶月點亮了一盞燈,扶了麵色蒼白額角不斷冒冷汗的扶羽坐下。

“太子哥哥,你氣海最近發作越來越厲害了。等顧姑娘來了,一定要把這病根祛除了。”

“嗯。”

隨即扶月掏出蓍草來占卜。

肅然小臉在燈影中忽然露出淺笑,她回看一旁靠牆坐著的扶羽。

“顧姑娘會帶著大吉兆來到我們身邊,也不知會是什麼?”

扶羽微微一笑,伸手,扶月便乖巧地臥在他懷裡。

在來之前,扶月便占卜過此行吉凶,當時結果模糊,恍如輕雲遮月,看不清是好是壞。

當時以為此行或許會失敗,誰知進入秘境之後,扶月再占卜,已是中吉。

現如今又變成大吉。

“看來顧姑娘應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嗯。”

兩人依偎著靜默了一陣,忽然扶月輕輕仰起頭,隨即很快坐直了。

扶羽也看上高空。

一身濕漉漉的青衫女子,正從暗夜中輕盈落下。

見到他們時,她美麗的臉頰微微露出驚色,落到地麵,尚且還是站在遠處打量。

“顧姑娘,是我!”

扶月一絲靈潤順著牆壁的壁畫,傳遞到那美麗女子身後。

應是熟悉那靈力,這才見她麵色微鬆。

“好久不見了,你們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她蒸乾衣衫,緩緩走過來。

“我很好,太子哥哥有點不好,他的氣海疼得越來越厲害了。”扶月立即道。

扶羽也欠身微微一禮。

那柔婉女子走過來,看了看他麵色。

“你再不來找我,我可就不會治你這病了。”

扶月彎月似的眼睛亮晶晶。

“此地安全,不如現在就施針如何?”

女子看了一眼神殿四周,隨即輕輕點頭。

“也行。”

一會擺了毯子和燈盞。

扶月問:“還需要像上回一樣,需要遮掩法陣嗎?”

“不必,我的針灸之術已經精進不少,這回不會太疼了。”

“那就好。”扶月鬆口氣的表情。那一次她使用血羽遮掩天機,一直過了五十年,手腕上的傷口才好,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扶羽見到,給他探明氣海的病症後。

顧姑娘才總算放鬆下來。

他不覺一笑。顧姑娘可真是個謹慎的性子,除了那朱雀守靈,或許她對誰都懷有戒心。

顧長夏直到探明扶羽的氣海之症後,才放下心來。

病症總是不會撒謊,眼前這兩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對小情侶。

給扶羽施針,以她如今的手法,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完成了。

等撤了金針,扶羽麵色大鬆,病弱之態雖仍殘留在臉頰,但精神卻異乎尋常地放鬆。

扶月見此不覺歎息。

“早知不過一炷香時間的功夫便能祛除病根,我們何苦等這五十年。”

顧長夏也不明白,為何有人寧可苦挨五十年的疼痛。

隻有扶羽心中苦笑。他要躲避的,是足以與整個修真界實力相對抗之人的追蹤。

而那人的目標無疑應是顧姑娘無疑。

他身負金鳳司巫一族的血脈,曆經十萬年,到了他履行古老相傳的使命的時刻,他又豈敢容許一絲一毫差錯存在。

與那崇高使命相比,這點疼又算得什麼。

“扶月,你的巫力恢複的如何了?”

“我現在好多了。”

“如此,我們繼續鸞鳳祭禮,為顧姑娘祈福。”

“好。”

顧長夏看著兩人步入燈影暗弱的大殿中心,她不覺想攔一攔。

他倆一個剛剛痊愈的病號,一個柔弱而疲憊的小姑娘…這麼多年過去,扶月還是當初那副稚嫩的豆蔻少女模樣。可能在她來之前經曆了什麼,扶月浮現異常羸弱神色。

“其實…你們需要休息。”

那祈福之類,她屬於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思想。

這種秘境之中,其實不必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祈福儀式之上。

然而那兩人不過看著她一笑,便如晨霧之中的仙鶴般,輕盈舞動起來。

顧長夏靠牆坐著,看了一陣後,隻覺十分吃驚。

因為這兩人跳的就是之前在那破敗神殿,其壁畫之上的雙人祭舞。

那壁畫也是神奇,她看過後。

兩個小人在腦海裡盤旋好一陣,後來她思索雲朵,又搶奪藥花,倒是不記得了。

此時看著兩人的舞姿,腦海裡恍如被刺激著,那兩個小人又舞動著冒了出來。

實際她並未學過任何舞蹈,記憶力也沒好到能記住舞姿這種身體語言的程度。

或許那神殿有什麼仙靈術法讓她記住這一切吧。

總之,她如今腦海裡甚至比殿內暗弱光線中舞動的兩人,還要提前一步知道他們要跳什麼。

隻是忽然,她忍不住疑慮的聲音。

她發覺他們的舞姿與腦海裡的小人有些對不上了。

接著這種改變越來越多,隻覺兩人越跳越累,毫無一點她腦海裡這如天鵝般交頸纏綿的一對兒那麼輕鬆自如。

而且他們的改變越來越趨向於一種古怪詭異陰森的方向發展,扶月那漂亮的小腦袋又開始以可怕的哢嚓聲轉動,扶羽優美宛如貴公子的舞姿也變得越來越有種似乎要將扶月的鮮血,儘數吸乾的可怖感。

這…

等他們跳完後。

隻見扶羽看向扶月,扶月虛弱地搖了搖頭。

扶羽滿懷失望,他本以為是他的氣海問題,導致巫力不暢,才不能配合扶月將這鸞鳳祭禮完成。

誰知,氣海之傷痊愈,竟還是沒能完成祈禳大典。

“真是慚愧,顧姑娘,我和扶月巫力不純,未能將朱雀守靈引來大殿相會。”

扶羽充滿歉意神色。

“朱雀守靈?”顧長夏疑惑之色。

“就是季公子,你的情郎。”

扶月如此一解釋,顧長夏不免微微有些臉熱。

聽到他們那祭舞不隻是為了祈福,而是要引來大師兄。

她便把自己在那破舊大殿之中所見所聞,跟二位說了。

隻見兩人一陣異常激動神色,扶月直接嘴唇發著抖。

“顧姑娘,那你還記得他們的舞姿嗎?或者有沒有用拍攝鏡拍下來。”她緊張地發問。

顧長夏還真試過用拍攝鏡錄過,但是那畫麵竟然不能進入拍攝鏡之中。

她搖頭說明這個情況後,見兩人失落至極的神色。大概他們認為,那種舞姿並非一個不善祭舞之人看一眼便能記住。

顧長夏見此,又將腦海之中有小人不知疲倦地舞動這事一說。

這次扶羽像是被電流擊中似的,也開始嘴唇微微發抖,與扶月對視一眼後。

兩人衝她鄭重行大禮。

“還請顧姑娘教我們這鸞鳳祈禳之舞。”

顧長夏回禮過後,便讓他們先跳,她看哪裡不對,一一去矯正。

她一個門外漢哪怕比劃,也十分生硬。

但扶羽和扶月精通舞樂,隻需要她略加提點,便與她腦海中跳動的人影相差無幾了。

扶月還總是忍不住開心地道:“太子哥哥你看,並非我們巫力不純,就是跳的不對。這舞後半段,不知被什麼居心叵測之人全改了,明明那麼祥和的祈禳儀式,偏偏跳到最後像妖魔鬼怪!”

這話被扶羽盯了一眼,扶月吐吐舌頭,便不再如此大膽吐露他們一族的機密了。

也沒過多久,兩人的祭舞已經與她腦海中一模一樣。

隨即那兩個小人在識海中停了下來。

顧長夏隻覺忽然有幽香傳來,清越的仙樂不知是從識海,還是在大殿高處縹緲傳來。

實際應該是大殿空中傳來的樂聲。

扶羽和扶月聽到那仙樂,便幾乎同時與她腦海中的小人一起舞動起來。

曼妙的舞姿連貫如流水般在殿內四處輕盈飄動,恍如兩隻輕舞的蝶。

暗沉的地麵如水波般蕩漾,忽然,一朵朵藍鳳靈花在黑暗中開了出來。

深藍的花瓣帶著晶瑩雨露,那雨露的亮光似碎鑽,隨著晃動的花海滾動著細碎如波浪的光芒。

旋轉到了空中的扶月和扶羽見此此情此景,雙眸異常璀璨地對視一眼,兩人閉上眼睛,分開到大殿兩側。

顧長夏知道,此時到了那祭舞最後一幕。

當兩人扇動這幻化的一白一藍的翅膀飛向殿中央,便定格了最後一幕。

之後壁畫之中是漫無邊際的白雲,倒也沒彆的了。

此時殿內,雲朵並未冒出來。

幽暗的光線中,大殿一側的扶月幻化一對羽毛蓬鬆的雪白翅膀,恍如暮色下歸林的雛鳥。

輕盈地發出類似鳥兒的鳴囀,她扇動翅膀穿過暗夜,朝著深藍色華麗翅膀的扶羽飛衝了過來。

兩人眼中愛意分外濃鬱。

那含笑相對,目中隻有對方的濃濃情感,或許已不隻是一場祈禳的儀式,而是直舒兩人心中情意的盟誓。

幽暗的高空,一朵朵血色紅蓮恍如他們誓言的禮花,紛紛揚揚漫撒下來,如一場輕盈曼妙的花雨。

扶月伸手接住一朵紅蓮,小手遞上去,扶羽俊美蒼白的臉頰露出十分溫柔的淺笑,他輕輕接過那花,在唇間輕吻後,探手簪在了扶月的發髻一側。

扶月臉頰微紅,與情郎對視數眼,她垂眸害羞地貼著扶羽胸膛趴在他懷中,如一隻依人小鳥。

顧長夏看著他們,也不覺抿唇微笑。

這一對是真的很甜。

不過大師兄呢?

她四處也未見到人影,高空除了仍舊在落下的血色紅蓮,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

忽然紅蓮的數量猛增,似海洋般被什麼靈潤擠著浮開晃蕩。

接著一聲清脆的鳴囀響起在黑暗的穹頂之中。

這聲音…她熟。

顧長夏不覺站了起來,仰起臉。

扶月和扶羽也看向高空。

見到一隻流光溢彩的大鳥,自如火光般的紅蓮之中緩緩落下。

兩人都驚在了原地,很快他們站開一步,分外恭敬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