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她下意識望去。
話音戛然而止。
——毓婷。
避孕藥。
家裡為什麼會有這種藥?
“吃了。”薄唇沒情緒地吐出兩字,厲肆臣睨著她,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冷色調。
溫池看向他。
他說得輕描淡寫,俊美的麵容極為淡漠,落下來的眼神像是傳遞著現在就要當著他的麵將藥吞下的強硬態度。
視線仿佛有那麼一兩秒的模糊,指尖不自覺地攥了攥,她揚唇:“這裡為什麼會有這個藥?”
厲肆臣神色疏離冷硬得厲害:“現在就吃。”
溫池向前一步,瞬間,兩人之間近在咫尺。
“你……”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的褲袋裡忽然傳出了手機振動聲。
一聲聲的,莫名很急切。
她看到他拿出手機睨了眼屏幕,接通的語調一如既往的辨不出情緒,眉心卻微不可查地攏了攏:“嗯……我這就過來。”
電話掐斷,他轉身就走,沒有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在他眼中。
衣服在下一秒被抓住。
厲肆臣低眸,那雙美得過分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眼底掠過不耐,他皺眉:“鬆手。”
溫池沒動,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他洗了澡換了能外出的衣服。
“你去哪?”手指緊攥他的袖口,她問。
一聲低低的“嗬”從厲肆臣喉間深處溢出。
下一秒,大掌扣住她脖頸猛地一按拉近兩人距離,他睨著她,拍拍她的臉:“男人最厭煩女人問你去哪兒,懂?
”
過近的距離,他灑下的呼吸溫熱,偏偏眼神和語調都極為涼薄。
而話落,他鬆開對她的桎梏,沒有一秒多停留。
溫池眼疾手快捉住他手腕。
他垂眸,眸色愈發淩厲。她淺淺一笑:“你喝酒了,我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所以,我來開車。”
她說著,手滑落,手指更是在他的視線中纏住他的,挑釁似的一根根地和他的緊扣。
目光掃過那盒避孕藥,她另一隻手拿起隨意瞥了眼,輕微一聲響,就被她準確無誤地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她看向他,麵容看著溫溫靜靜,眸底深處卻藏著無人能懂的執拗:“我們是合法夫妻,如果有了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他,誰也不能攔。”
一字一頓吐字清晰,像是要刻在他心上。
霎時,層層陰霾覆上厲肆臣眉目,臉沉了下去,一聲辨不出情緒的冷笑,他甩開她的手,毫不憐惜。
到底男女力氣有彆,又是猝不及防的動作,溫池一下被甩開,差點沒站穩。
他走得極快。
眼見著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已是來不及回房換衣服,她沒有浪費時間,撈起隨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拿過掛在玄關處的外套追上他腳步。
追出入戶大廳,電梯就要合上,咬了咬牙,溫池加快速度,直接伸出一條腿阻擋住電梯門。
有些疼。
微的皺了皺眉,她快步走進,直直地盯著他,隻是他留給她的,是愈發冷硬的側臉輪廓。
*
室內是舒適的恒溫,但地下停車場內深秋的夜晚涼意涔涔,一陣風吹來,溫池身體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她快他一步打開副駕駛的門,揚揚眉,不給他坐後排的機會:“副駕駛。”
厲肆臣眼眸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隻是溫度越來越冷,薄唇若有似無地挑出嘲弄的弧度,他彎腰進入。
“砰”的一聲,車門甩上。
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隱隱綽綽的冷冽,隔著車窗看不見他的側臉,眼睫扇動,溫池上了駕駛座。
很快,車子如離弦的箭一下躥出。
上了馬路,車輛偏少,骨子裡某些東西蠢蠢欲動,雙手緊握住方向盤,溫池幾乎是本能地就要將油門踩到底。
腳才碰上,她驟然意識到他在她的車上。
不行。
心口一跳,她硬生生遏製住。
“嗡嗡嗡——”車內安靜,她又聽到了他的手機在不停振動。
他接通,隻低低地嗯了聲。
是誰?
溫池忍不住猜測。
上車後他隻說了個地址,盛庭私人醫院,她隱約有印象,這家醫院是青城最有名的私人醫院。
私密性和技術都是一流,低調奢華,一向是上流圈人和娛樂圈明星的首選。
他要去看誰?
“開快點。”
突然,低沉的命令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聲線像是纏上了不易察覺的緊繃。
溫池側眸。
“很急?是去看誰?”她到底還是問出了口。
他沒有回答。
“啪嗒”一聲,火焰跳動,點燃了不知何時夾在他指間的煙,青白煙霧徐徐繚繞,昏黃的路燈從他側臉上掠過暗淡光影,交相輝映暈出幾分模糊。
他淺吸了口,煙圈漫不經心吐出。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寡淡無情的音節釘在了她心頭——
“我的事,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