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深陷(1 / 2)

誘情深陷 慕時煙 11214 字 6個月前

私家廚房。

溫熱從杯身傳來,泛涼的指尖重新有了溫度,眼睫低垂,溫池捧著杯子一口口地喝著驅寒紅糖薑茶。

一碗色香味的粥推到了她麵前。

“吃點。”

她輕輕點頭,拿起勺子舀了勺,依舊小口地無聲地吃著。

溫靳時看著她明顯味同嚼蠟的模樣,淡聲開腔:“不想說就不要說。”

溫池動作微頓。

馬路上那句“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再次浮現在腦海,她斂著眸,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直至眼前失焦都沒有作聲。

一份牛皮紙袋出現在她手旁。

“景棠。”溫靳時言簡意賅。

前往蓬萊山莊時她讓二哥幫忙要一份關於景棠的詳細資料,其實她也能查到,隻是費些時間。

現在,資料就在眼前。

溫靳時給自己倒了杯茶:“厲肆臣這人,身邊沒有過女人,在你之前,唯一偶爾能出現在他身邊的,是景棠。”

“她是厲肆臣少年時帶回的厲家,由厲老夫人親自教養。”

溫池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顫。

“據說厲老夫人曾有正式收養景棠讓她入厲家族譜的打算,後來作廢,至於原因,”自始至終溫靳時的語氣都是波瀾不驚,包括接下來的話,“傳言,他們會結婚。”

淡淡的結婚兩字終於讓溫池情緒有了波動,她猛地抬眸。

包廂安靜。

半晌,她緩慢但堅定地搖頭:“不對,如果喜歡,為什麼不娶?沒人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厲家是他說了算,他想做什麼都沒人能攔,不是麼?”

她看向了窗外。

夜空朧月高高懸掛,皎潔月色傾瀉了下來灑在窗玻璃上,她抬起手,指尖慢慢地緩緩地滑過。

“不是那樣的。”她嗓音低低,很輕,“他隻是……暫時忘了我,他會想起我的,他會和我重新相愛。”

她轉過了頭,嫋嫋笑意從她眉眼處漾開,濃鬱熱烈的情感執拗沁滿眼眸深處:“他是愛我的。”

溫靳時深沉的眸和她對視。

“二哥,我想回家了。”她依然在笑。

二十分鐘後,車子到達北岸府。

溫池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推門下車,溫靳時掀唇:“明天我

會讓秘書和保鏢陪你買些衣服,如果你不想逛,讓店裡直接送來,接下來有幾個酒會晚宴,你跟我一起出席。”

溫池搖頭,她不喜歡這些。

“我……”

“總要讓人都知道,我們溫家四小姐回來了,”溫靳時看著她,“她還是厲肆臣名正言順的妻子。”

溫池最終挽起了唇:“好。”

她下車。

“妹妹。”久違的稱呼在身後響起。

她腳步一頓,轉身。

頎長挺拔的身形在她身上落下陰影,冷清薄涼的男人此刻眼中有著少見的暖意。

他抬手,如幼年那樣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次回來,就彆走了。有二哥在,不會有人對你怎麼樣。”

溫池仰起了臉。

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看著冷清,實際上很疼她和溫盞兩個妹妹,他隻叫她們妹妹。那年她被送走後,也隻有他和溫盞會偷偷來看她。

心尖止不住地顫了顫,她頷首,聲若蚊蠅:“嗯。”

將西裝重新披在她身上,溫靳時掖了掖:“我給你預約了體檢,明天先檢查身體。”

“好。”

“上去吧。”

“嗯。”

溫靳時始終站在原地,直至溫池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回到車上,他沒有吩咐司機立即開車。

他點了支煙,煙霧彌漫模糊他的臉。腦中畫麵一幀幀地回放,他麵容上的冷意也一點點地變多。

他沒有告訴溫池,在她發燒昏迷的兩天,她不停地喊著一個男人的名字,她的確愛厲肆臣,眼神騙不了人,深愛的程度或許超乎他們的想象。

但她叫的名字又不是厲肆臣。

先前在私家廚房她的眼神……

半闔了闔眼,溫靳時摸出手機撥通秘書電話:“明天溫池的體檢,安排一位心……”

他頓住。

秘書久久沒聽到接下來的話,疑惑:“溫總?”

“想辦法查一下溫池和厲肆臣三年前的行蹤,”撣了撣煙灰,溫靳時嗓音冷淡地將溫池喊的那兩字吐出,“查不到,就查這個名字。”

雖然這些年溫池都是行蹤不定,但現在仔細想來,過去的三年最為奇怪。所以,她和厲肆臣一定是三年前認識。

他不想他的妹妹有事,不希望猜測成真。

三年前她和厲肆臣究竟發生了什麼

事暫且不知,可種種跡象推測,他能肯定——

厲肆臣,騙了她。

*

溫池回到了家。

感應燈逐一亮起,冷冰冰地照亮偌大空間,她掃視一圈,換了鞋,拿著回來路上買的一束玫瑰花去了餐廳。

餐桌上那束玫瑰已經衰敗,泛著黑的花瓣無力垂落。

她把它們拿了出來,換了乾淨的水,將新買來的花放進瓶中,跟著拿到客廳擺放在茶幾上。

玫瑰鮮豔欲滴,溫池看著,唇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

明天,明天她再送給她。

隨後她去洗了澡,洗完澡,她慢慢走至衣帽間,現在這裡還隻是隻有他的衣物,等明天她的就會放進來,和他的一起。

指尖滑過他眾多的睡袍,最後她仍是選了一件黑色的穿上。

她沒有回床上睡覺,而是取了條薄毯回到客廳窩在了沙發裡,她要等他。

靜謐籠罩,時間漫漫。

手撫著手腕上他給她戴上的那條手鏈,指腹幾次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後,溫池到底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嘟——”

這一次,電話沒有被掛斷。隻是……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都沒有被接起。

雙腳踩上地,溫池走至玄關處拿了自己的包包,打開,裡麵有一包大白兔奶糖,也是回來時買的。

剝開一粒,她放入嘴中。

甜的。

和那時候一樣。

*

淩晨。

厲肆臣一走近客廳便看到了沙發上像嬰兒一樣蜷縮成一團的人。據說,那是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他站定,黑眸深深地望著她,片刻後,他緩步走了過去。

視線所及,她眉心微蹙,似乎睡得並不安穩,驀地,她一隻手垂落,手腕上那串手鏈在燈光下閃出亮光。

薄唇微抿,他抬腳,站到了她身旁。

半晌,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她很瘦,輕得不可思議,在他懷裡仿佛一點重量都沒有。她的側臉貼著他胸膛,雙唇若有似無地擦過。

眸色暗了暗,厲肆臣低眸。

她沒有醒。

下一秒,她動了動,像一隻黏人的小貓兒要更往他懷裡鑽,而唇,就那麼輕印上了他的左心房。

厲肆臣喉頭驀地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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