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深陷(2 / 2)

誘情深陷 慕時煙 13290 字 6個月前

也是關機狀態。

兩人都關機,那應該是在飛機上吧,她想。

指尖無意識地在屏幕上劃過,須臾,她給他發了短信:【出差了麼?】

久久沒有回複。

溫池窩在沙發裡,視線就沒離開過手機,迷迷糊糊睡著再驚醒的刹那,她條件反射地看手機。

還是沒有消息。

直到第二天,在她覺得等不下去,隻想查清楚他去了哪出差時,她終於等到了他的消息——

【嗯。】

隻一字,再無其他。

她迅速回:【我等你回來。】

他應該很忙,這條短信沒有再回複。

想去找他在他身邊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但最終還是被她壓了下去。

他那麼忙……

算了。

輕舒口氣,溫池決定就在家中乖乖等他回來,既然他答應她會去祭拜爸爸,就一定會回來的。

隻是雖然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最多也就看不見他一周而已,但每當夜深人靜時,那些思念還是會洶湧如潮將她淹沒,讓她難熬失眠。

好不容易,熬到了忌日那天,也是他回來的日子。

溫池早早起了床,洗漱化妝,戴上他送的那條手鏈,打算去機場接他給他驚喜,但還沒出門她就被一通電話攔住了。

——林管家說,老夫人請她回去。

溫靳時前往海外前告訴過她,他不在青城時不用回老宅,他會讓保鏢跟在她身邊。但到底日子特殊,溫池還是回去了。

和以往一樣,一踏入老宅大門,她

就被林叔直接帶去了溫家祠堂。

她靜靜地站在父母和大哥的牌位前,背脊挺直,許久後點香,最後在林叔的監督下直直地跪在地上。

一跪,就是大半天,期間,祠堂寂靜無聲,隻有她。

直到下午三點她才被允許離開,膝蓋有些隱隱作痛,她撐著起來,微仰著頭壓製了會兒呼吸。

片刻後,她準備走,卻看到了溫老夫人數十年如一日優雅的背影。

這麼多年,溫老夫人,她的奶奶,從來不願看她一眼。

她聽到她的聲音,攜著壓迫和恨意字字清晰地傳來,一一刻在她心上——

“如果不是你,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當年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溫池……手指捏緊。

“滾出去。”她的語調極冷。

片刻後,麵色平靜的,溫池終是離開溫家老宅。

保鏢等候在門外。

“四小姐。”

攥緊的指尖鬆開,溫池低應了聲,看了眼時間,現在去機場已是來不及,她便給厲肆臣發了墓園的地址。

*

一路駛向西郊墓園,原本還算可以的天氣悄然變化,太陽消失,冷風吹起驅散僅剩的暖意。

溫池關上了窗,視線不曾收回,而她的指腹從上了車開始便一直輕撫著手腕上他送的那條手鏈。

車窗外,整座城市仿佛被暗色籠罩。

據說,晚上會有暴雨。

到了墓園,一下車,冷風呼嘯襲來,溫池微卷的長發被吹亂。

她整理了番,輕舒口氣一步步走到父母親的墓碑前,鮮豔欲滴的百合輕輕放下,她拿出手帕,仔仔細細地將墓碑擦了遍。

擦完,她跪在了墓碑前。

“爸爸,媽媽……”她輕聲低喚,出口的嗓音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啞。

她克製著。

指尖在無意識中緊攥,驀地,她轉頭看向彆處。

良久,她才重新看向墓碑,呼吸著,唇角微揚擠出一抹乖巧的笑:“我結婚了,等下他就來見你們。”

保鏢站在了不遠處沒有打擾,但視線一直是落在她身上的,時刻謹記著溫靳時的吩咐要注意她這天的狀況。

時間一分分地過去,溫度也逐漸降低,那抹跪得筆直的身影始終一動不動。

風驟然變大時,保鏢抬頭看了眼天氣,想了想,他走

近低聲說:“四小姐,快下雨了,不如您去車裡等吧。”

溫池搖頭:“不用,”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聲音很低,“幾點了?”

“五點二十。”

天已經黑了。

他還沒到麼?

心念微動,溫池拿出手機,通知欄空蕩蕩的,沒有他的消息或是電話。

唇抿了抿,她泛涼的指尖按下快捷鍵撥通他的電話。

漫長的等待,最後,無人接聽。

突然,狂風襲來,溫度更低了。

寒意將溫池整個人裹住,她給他發消息:【你在哪?】

“再等等。”握著手機的手無意識地用力,她深吸了口氣,對保鏢說。

她要等他。

他答應她的,他會來,就一定會來。

風越來越猛烈,墓園裡的四季青被摧殘著發出沙沙聲響,在這空蕩的地方尤顯清晰,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她的手機始終毫無動靜。

發絲被吹得淩亂,冷風透過衣服鑽入她身體刺激著神經,她再一次撥通他的電話,依然是無人接聽。

她找不到他。

幾次之後,溫池想到了他的秘書,正準備打給秘書詢問情況,通知欄忽然跳出微博熱搜消息。

——景棠疑似戀情曝光。

她捕捉到了這幾個字。

鬼使神差的,冷得有些僵硬的指尖輕抬,她點了進去,發現是一組九宮格照片,前八張無論是照片還是動圖都是景棠。

而第九張……

景棠上了輛車,車後座坐了個男人。

隔著距離,照片其實比較模糊,那個男人也隻是被拍到了下顎,其他能看到的,是男人一身看著就價格不菲的西裝。

可哪怕隻是下顎,溫池還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厲肆臣。

她不會認錯的。

指尖一點點地泛白,呼吸更是在不知不覺中滯住,溫池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照片。幾秒後,她像是回神,視線掃過這條微博的文字內容。

說是景棠在國外拍攝新代言廣告期間,疑似男友陪同,但挖不出神秘男人的身份,不過看那豪車和氣場就能知道背景必然矜貴強大。

時間是這周,而國外地點……

眼睫下,溫池情緒難以分辨。

“四小姐,出什麼事了嗎?”保鏢見她一直盯著手機,擔心地問。

溫池沒有作聲。

保鏢還想說什麼,突然,暴雨猝不及防當頭潑下。

下車時他見天氣不太對帶下了車上的傘,但這雨下得實在太過突然,儘管他迅速反應了過來打開傘,但溫池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淋了一身。

“四小姐,我送您回去。”

手機屏幕上,微博界麵早已退出,溫池再一次撥通了厲肆臣的電話,但依然直至自動掛斷都沒有人接聽。

暴雨下,她背脊挺得筆直。

“不用,”她平靜地說,“我要等他,他會來的。”

保鏢勸說不行,便沉默地站在一旁替她撐傘。

暴雨如柱,砸在傘上落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音,一聲聲的,越來越沉,仿佛砸在了人心上。

他始終沒接她電話。

她遏製著每天越來越強烈的思念等了一周,她從今早朝陽升起等到現在大雨傾盆,他沒有來。

雨大風也大,即使撐著傘,還是有雨吹到了她身上。

好像有些冷。

不知過了多久,溫池細密的眼睫顫了顫,眼前模糊不明,墓碑上,她的爸爸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她。

冷不丁的,她的身體打了個寒顫,她像是如夢初醒,後知後覺意識到保鏢給她撐傘自己卻淋著。

“抱歉,”晦暗光線中,她的神色無法分辨,她掀起泛涼的唇,有些艱難地低低地溢出聲音,“我們回去吧。”

她安靜轉身,背脊繃緊。

隻是也不知道是光線過於暗了還是下雨導致地上太滑,下台階時她竟是一腳踩空。

“四小姐!”保鏢眼疾手快要拉住她。

但還是晚了步。

一聲悶響,她摔了下去。

天色更暗了,大雨中一切都變得看不清,而視線模糊間,溫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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