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深陷(1 / 2)

誘情深陷 慕時煙 14526 字 5個月前

明亮光線傾瀉而下,無比清晰地照亮了厲肆臣那張極端鐵青的臉,眸底的陰暗濃重地幾乎就要溢出來。

“不是說我不愛你,你就會死?”他仍箍著她下巴,盯著她,每個音節都像是從喉骨最深處硬擠出來,“愛我是假?”

溫池回視著他,揚了揚唇,輕笑著不答反問:“知道你最像他的是哪裡麼,嗯?”

指尖碰上他眼尾那顆淡淡淚痣,她無比溫柔地輕撫流連:“就是這顆淚痣,它是靈魂,有了它才是完美替身。”

她望著,眼中分明漸生濃烈愛意和眷戀,卻不是對他。

呼吸悄無聲息地變了節奏,厲肆臣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暗黑,就像是被打翻的墨汁。

“那天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你這張臉,這個替身,我要定了。你愛不愛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隻要,你陪著我。”

“我愛你,你不愛我我就會死……”溫池重複著這話,眼角眉梢間順勢溢出諷刺,“那就是說給你聽聽的啊,哄你玩玩而已,當真了?”

她笑,眼神憐憫:“這麼蠢?”

目光碰撞。

她笑得愈發明豔。

厲肆臣薄唇越抿越緊,連臉廓也線條也跟著越來越繃緊,仿佛下一秒就會繃斷,再不能緩解。

眸底暗色翻滾,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聲音極度森冷陰鬱:“既然那麼愛他,找什麼替身?”

溫池忽地斂了笑。

“因為……”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繼續撫摸著那顆淚痣,癡癡的,眷戀愈發濃鬱,“他死了啊。”

她話音落下的刹那,厲肆臣心口突然狠狠一顫,像是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沉悶洶湧而來,壓迫著,幾乎要讓他窒息。

“你真幸運,”眉眼間重新漾出笑意,溫池注視著他,勾了勾唇,“你是我找過的那麼多人裡最像的替身了,所以啊,便宜你了。”

找過那麼多替身……

心頭躥著的火苗越燒越旺再無法熄滅,厲肆臣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頓,近乎咬牙切齒:“溫、池。”

溫池收回了手。

她望著他,搖頭歎息:“不過,替身終究是替身,臉長得差不多又如何,你實在是……比不上他。”

厲肆臣額角突地狠狠一跳,手背上的青筋幾乎就要爆裂。

“你當然隻是他的替身,還是個處處不如他的替身。”腦海中,她方才的話猶如魔咒一樣清晰重複。

他的眼眸愈發陰鷙。

溫池渾然不覺,她拍了拍他側臉,像是打量貨物一樣:“除了臉,哪哪都差。不溫柔,死板,無趣,冷淡……”

她細數他的缺點:“不如他成熟,不如他有魅力。每次都弄疼我,技術差沒技巧,不能讓我欲生欲死。”

頓了頓。

“果然……”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紅唇輕啟,輕飄飄地吐出剩下的話,“贗品就是贗品,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死一般的寂靜倏地蔓延,低到極致的氣壓籠罩整間臥室。

陰霾覆滿厲肆臣全身,每個毛孔似乎都失控地想要漫出怒意,他盯著她,戾氣滾滾,呼吸變沉。

驀地,他卻是扯唇嗬了聲,低低的自帶冷冽效果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

“我不如他?”身影將她籠罩,他俯身,逼近。

怒火從心頭跳躍至眸中,下一秒,他捏著她下巴的那隻手轉而箍住她側臉,另一隻手牢牢扣住她後腦勺,不給她絲毫躲避的可能。

凶狠的,彰顯著怒意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她唇上。

卻是有淡淡血腥味緊跟其後地彌漫。

是她咬了他。

厲肆臣冷笑,不過一秒,他愈發惡劣地欺負,然而她再沒有回應。視線所及,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憐憫的可笑的。

他停住,呼吸不易察覺得不穩。

溫池抬起了手,漫不經心地拍了拍他的臉,往後挪了些許避開他的氣息,笑:“太差勁了,要我教你怎麼才是接吻麼?他教我,我教你,怎麼樣?”

呼吸變得又沉又重,再無法緩解。

厲肆臣盯著她,驟然冷笑,輕而易舉讓她躺回到了床上,禁錮著她,薄唇在下一秒直接碾上那

朵罌粟花刺青。

溫池沒有阻止,隻是望著天花板的燈光,淺淺柔柔地笑:“這是我和他的情侶紋身,他的在背上,可惜你沒有。”

厲肆臣身體赫然寸寸僵硬。

哪怕看不見她的臉,然而腦海中卻能清晰浮現此刻她的神情,深情款款情意綿綿,但不是為他。

隻是隻為了那個叫沈肆的男人。

什麼都是為了他。

他抬頭。

溫池坦然和他對視,紅唇翹起,笑得冷豔璀璨。

心頭的火苗就這麼一簇簇地躥燒到了厲肆臣身體每個角落,肆無忌憚地燃燒著筋骨和每根繃到極致的神經。

怒意張揚,他長指將睡裙那條細細的帶子扯斷,低頭再靠近,每個細胞都叫囂著狠狠欺負,讓她哭,讓她後悔招惹他。

他也的確那麼做了。

手再度牢牢箍住她的臉,他吻上她唇,重重地毫不憐惜地碾過啃噬。

可這一次,她沒有反應,沒有咬他,也沒有推開他,哪怕他開始往下。

隻是在觸及到某一點時,她涼涼懶懶地笑出了聲:“怎麼,要用強麼?”

戾氣蠢蠢欲動,薄唇扯了扯,他抬眸,禁錮她的那隻手轉而撫上她臉蛋,指腹輕緩摩挲:“怎麼會?”

他盯著她,俯身重新吻上她唇,不再凶狠粗蠻,而是極近溫柔地細細深深地吻,繼而又緩緩往下。

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若有似無地沿著她的肌膚流連。

“舒服麼,”他吻她,氣音低啞性感,“嗯?”

從始至終,他耐心細膩,恍若深情對待著再深愛不過的戀人,隻想讓她舒服開心。

可是,她沒有反應。

她的身體,對他的任何觸碰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無論惡劣還是溫柔,平靜地掀不起任何漣漪。

連看他的那雙眼睛,亦和先前沒有絲毫不同,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憐憫,不動聲色地踐踏男人最後的自尊。

沒有故意作假,是真實的對他沒有反應,無論他怎麼做。

心頭的那簇火苗突然躍成了烈焰,越燒越旺,越燒越

廣,全然不受控製,無法發泄也無處發泄。

忽的,她抬起過分纖瘦的手撫上他側臉,指尖再輕撫那顆淚痣,像是透過它對待那個人一般。

“沈肆……”她當著他的麵,溫柔繾綣地叫那個男人的名字。

厲肆臣驀地扼住她手腕。

溫池望著他,揚起唇,展顏嫣然淺笑:“你看,對著贗品就是沒辦法有反應,之前幾次演戲真累。”

話落,她毫不留戀地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回。

“我累了,”她的語調變得寡淡,“不想再陪你玩兒陪你演戲了。”

她的確很累。

這兩天身體總是處於疲倦狀態沒什麼力氣,總是怎麼也睡不夠,她說完便閉上了眼,專心睡覺再也不看他。

不出片刻,她累極,沉沉睡去。

心臟在下一秒猝不及防地重重地蜷縮了下,一股難以言喻的尖銳感覺一閃而逝,厲肆臣盯著她,怒火前所未有的洶湧。

他再次重重吻上她的唇,少見失控地不顧一切地吻她,像是發泄又像是要證明什麼。

可她依然對他沒有任何反應。

她睡著了,呼吸聲低淺平穩。

一張臉沉得可怖,骨子裡的惡劣因子瘋狂肆虐,厲肆臣盯著她,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他逼近。

半晌,卻是他睜開眼,指腹碾過她唇畔,麵無表情低冷開腔:“不是想當一輩子的厲太太?那就好好當。”

他驀地直起身。

離婚?

絕不可能。

沉重的腳步聲在空闊的地下停車場顯得格外明顯。

等候的保鏢聞聲抬頭,就見厲總抱著太太出現,兩人連忙下車,一人拉開後座車門,一人問:“厲總,回北岸府嗎?”

厲肆臣沒有回答,俯身,他小心翼翼地將懷中昏睡的人放入後座,下意識替她掖了掖圍巾。

“送太太去鉑悅彆墅,有阿姨會開門。”他冷硬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情緒。

鉑悅彆墅是他的另一處住所,青城最有名的富人區彆墅群,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單

單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那種。

保鏢問:“厲總您不回去嗎?”

“有事,晚些時候。”薄唇扯出音節,厲肆臣看了眼溫池,轉而走向旁邊的黑色賓利,轉身的瞬間,他的臉極沉。

開門,啟動,車子疾馳離開。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沒有浪費時間,迅速上了車,見還下著雨,便以平穩安全的車速前往鉑悅彆墅。

厲肆臣緊握著方向盤,眉目生寒,將油門踩到底直往盛庭私人醫院。

到了醫院,他直奔醫生辦公室。

“這顆痣,弄掉。”

今晚值班的醫生就是那晚給溫池檢查的醫生,冷不丁聽到聲音,他嚇了跳,不等他抬頭,強勢的壓迫感襲來。

他緊張地下意識咽了咽喉。

“厲總?”

“弄掉,”臉廓緊繃,厲肆臣指了指眼尾那顆淚痣,命令,“就現在。”

醫生睜大了眼。

“厲總,”他小心翼翼地措詞著,“現在沒辦法,需要預約手術,何況您這顆淚痣位置又偏向眼角。”

他商量:“不如我今晚和相關負責醫生說下,明天一早就安排手術,您看可以嗎?”

蠢蠢欲動的某些情緒壓抑著,厲肆臣扯唇,吐出兩字:“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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