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肆臣吐出煙圈,尼古丁才浸潤,嗓子就啞了不少:“我知道。”
就算是,他亦甘之若飴。
隻這一句,至於程修和溫盞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他沒有問,也沒有心情問。
他一口口地抽著煙。
程修亦是。
煙霧徐徐彌漫,模糊了兩張同樣英俊的臉。
半晌,程修收了不該有的心思,撣了撣煙灰:“你就這麼走了?”
“嗯。”
程修睨著他:“深城是薄言的地方,你讓她留在這,豈不是把她拱手讓人?如果她和薄言在一起。”
厲肆臣沒作聲,隻是闔上了
眼繼續抽煙。拿煙的那隻手是右手,右手腕被門碰過,痛感還在,但他感覺不到。
程修扯了下唇角:“我記得那天告訴了你,溫薄兩家會聯姻。你就不怕溫池會答應薄言,如果他們結婚……”
厲肆臣要往唇間送煙的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住,兩秒,他神色淡漠地吸了口,吐出煙圈。
這時,外麵廣播提醒登機。
“走了。”指腹直接將煙撚滅,厲肆臣率先轉身離開。
背影,分外挺拔筆直。
筆直得隻叫人莫名覺得心酸。
程修看著,最終搖了搖頭。他有預感,這次回去後,厲肆臣的病怕是要嚴重了。
減少藥量?
不可能的。
……
回到青城是太陽明媚灑落下的時候。
已經是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每天厲肆臣都會從外親自買一束鮮花回來,今天也不例外,他沉默地給花瓶換水,最後將鮮花小心放入其中。
這裡是新家,那次她說不喜歡北岸府,他便換了新地方。
現在,家裡空蕩蕩的。
無論哪裡,始終隻有他自己。
一個人。
長指小心地解開她送的領帶,脫了衣服,厲肆臣徑直走進洗手間衝了個冷水澡,用她用過的沐浴露,睡在那晚他們共枕的床上……
就好像,她還在身邊。
她的氣息還在。
她是在的。
在他心裡。
那晚後,厲肆臣說到做到,再沒有來打擾她。
溫池睡一覺起來後精神恢複,迅速地去了劇組陪溫盞拍電影。她擅長攝影,和拍照有關的事就交給了她。
她還會學其他的。
除了自小對相機著迷外,如今她對任何新事物都覺得新鮮,想學,想永遠不停地提升充實自己。
她最先感興趣的便是溫盞的拍電影,溫盞會毫不保留地教她,沒想到興趣越來越濃,她甚至開始考慮報個相關專業回學校學習。
她也會幫劇組其他人做事,隻要是自己能做的。
在劇組的每一天都格外得快樂。
之後
,盛清歡趁著休假兩天把小星星帶來了深城,一點也不客氣地要她繼續照顧,溫池自然不會拒絕。
有小星星的陪伴,她開心還來不及。
她會把小星星帶去劇組,也會帶著小星星在深城四處玩。
就這樣,時間似乎過得特彆得快,一下就到了六月底。
六月底時溫盞的劇組出了點兒小意外,其中一位演員臨時毀約,寧願佩服違約金也要辭演。
但那位演員的類型難找,一時間溫盞有些著急,最後,是溫池沒辦法頂上的。沒想到效果還可以。
又有了新的體驗,溫池很開心。依偎在溫盞身上撒嬌自誇的時候,她笑得眉眼彎彎,最後,是溫盞提醒的她。
“薄言。”
溫池微愣,轉頭,不期然撞入薄言幽邃眼眸裡。
他身形挺拔地站在那裡,哪怕隻是最簡單的白襯衫深色西裝褲,依然吸引了現場不少女孩子的頻頻側目。
她聽到有人激動地喊:“好帥呀。”
“他來找誰啊?”
而後,她就看到他走了過來,在自己麵前站定。
“忙完了嗎?”他的聲音落了下來,低醇,性感。
溫池起身:“找我?”
算起來,自那天後她和薄言也有段時間沒有聯係見麵了,她來深城後才知薄言也在這座城市,具體做什麼她沒問,薄言也沒有主動提及。
薄言抬起了手,先是遞給了溫盞一杯降暑奶茶,又習慣性地將習慣插入手中剩下的那杯,這才遞給溫池。
溫池沒有拒絕,接過:“謝謝。”
薄言看她喝了口奶茶,低聲問:“晚上有時間嗎,想請你吃飯。”
溫池眼睫顫了下。
她忽然就想到了青城那次,他來盛清歡的劇組把她接走,請她吃飯,還說吃完帶她去個地方。
當然,最後沒有去成。
現在……
她咽下奶茶,溫度適宜的涼意舒服著喉嚨,想了想,她唇角揚起了笑,點頭:“好啊。”
簡單地收拾了下,和溫盞告彆,又打電話回彆墅讓阿姨照顧好今天沒跟來的小星星,她這才和薄言
一起離開。
和這兩年薄言在她身邊一樣,每次上車,都是薄言給她開車門,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薄言和上次青城一樣,拉開的是副駕駛的門。
溫池捧著奶茶彎腰進入,係好安全帶。
很快,薄言也坐了進來。
車子啟動,後視鏡裡的風景不斷地往後退,恰逢夕陽西下,餘暉的灑落顯得一切都格外美。
溫池饒有興致地欣賞著。
等到了吃飯的地方,她下車,無意間的一瞥,發現薄言帶她來的餐廳竟然是……
深城最出名的情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