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驟然滾燙。
他看她的眼神亦是。
好似有劈裡啪啦的聲音在空氣中肆意流竄，照理說這樣的空氣該是格外乾燥，偏偏，此刻是潮濕的。
那股濕意悄然沒入盛清歡身體中。
胸膛起伏，她的呼吸有短暫兩秒的紊亂，想掙脫但仍是掙不開，最後，她沒好氣地瞪他：“聽不懂人話？你……”
話音戛然而止。
他的指腹忽地勾了下她手心，明明隻是若有似無的觸碰，卻在瞬間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酥癢感覺直擊心臟。
“溫……”
他的麵容在眼前放大，濕漉的大掌捧住她側臉迫使她抬頭，她的唇被吻住，所有的音節被吞噬。
盛清歡一時不察，竟也忘了躲開，而是少見地呆呆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也在看她。
“唔。”唇畔的聲音細碎。
是他突然咬了她，用一種介於疼與不疼之間的力道，是吻也是啃噬，顫栗出難以形容的感覺。
盛清歡胸膛起伏得更厲害了。
哪怕其實他沒有很深入地凶狠地吻她。
試圖抓住什麼，手心濕滑，碰到的是他的胸膛，想收回，卻被他捉住，帶著她的手攬上他的腰。
“閉上眼睛。”他的嗓音是低啞的性感，唇息噴薄在她臉上，癢癢的，更燙得她渾身沒出息地一顫。
“嗯？”他蠱惑。
腦子裡有傲嬌的聲音命令推開他，然而身體根本不受控製，眼睫猛地撲閃，盛清歡緩緩閉上眼。
視覺缺失，瞬間，嗅覺被放大百倍，讓她恍若有種周圍隻有他的氣息的感覺。而聽覺的世界裡，交纏聲那麼清晰。
他的指腹摩挲她的肌膚，和以前每次一樣的動作，不同的是，或許是知曉了他的情意，此刻盛清歡顫意深深。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密了。
但他知道怎麼讓她舒服，怎麼吻她能讓她主動，他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不出片刻，盛清歡幾欲窒息，深處的念想輕而易舉被他勾惹出。
指甲無意識地掐入皮膚印出痕跡，她本能地想回吻他。
驀地。
她被他抱了起來，背脊貼上池壁。
全然是條件反射的，她雙腿勾住他，然而吻卻在這時停了下來，他的額頭輕抵上她的，薄唇最後溫柔印上她眉心。
“盛清歡。”他叫她，嗓音更啞了。
盛清歡心尖狠狠地顫了下，指尖蜷縮，想睜眼，忽覺他的唇含住了耳朵，炙熱氣息瞬間侵襲她的神經。
她忽然想躲開，但他將她圈在胸膛與池壁間，進退不得。
她羞惱，猛地睜開眼。
“溫……”
“我想你。”
“砰”的一聲。
盛清歡的心口炸了。
就像是煙花毫無預警地綻放在夜空，突然的一聲驟響，接著，絢爛的煙火劈裡啪啦地墜落。
墜上她心尖，落得滿滿當當。
燙。
燙得她有兩秒的大腦空白和不知所措。
直至。
“很想。”他低低的嗓音再次鑽入她耳中，同時準確無誤地扣上她心弦。
她緩慢地眨了下眼。
除了蘭城那晚說愛她，這是第一次，他對她說情話。
明明早就過了聽喜歡的人說一句情話就會臉紅的年紀，她也不是那樣的性格，偏偏這一刻，她的臉全然不受控製地發紅發燙。
是那種根本不用照鏡子，也能輕易準確感知的程度。
她的心跳很快。
怦怦怦的，像是要衝出胸膛。
忽的，耳垂不再濕熱，是他放開了她，扣住她側臉，深深地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這樣近乎一張薄紙的距離，其實是無法聚焦他的神色的，可盛清歡仍是清晰地看清了他的眸色。
幽暗，深邃，隱約有什麼在燃燒。
她更看清了那雙眸子裡倒映著的自己，眸光瀲灩，紅唇半啟，一張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
他還在看她。
貝齒無意識地咬上唇，她不知何時攀上他肩的手指顫了下，指甲再次掐出痕跡，她也直勾勾地盯著他。
幾秒。
“你說什麼？”心臟劇烈跳動，她問。
話出口，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媚，一聽便能知曉剛剛經曆過怎樣熱烈的親密。
他卻不說話了。
盛清歡頓時氣惱起來，手抵上他胸膛就要將他推開。
“唔。”
臉再被扣住抬起，他的兩指有力地按住了她後頸，不給她掙脫的可能，他的唇隨後重新貼了上來，極儘溫柔地輕吻。
反反複複地纏綿，像是要至死方休。
直到最後盛清歡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他才停下。
兩人鼻尖相抵。
唇息交錯，彆樣的曖昧滋生。
“我想你。”他指腹輕撫她臉蛋的動作仍在繼續，每一下似乎都在試圖勾惹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