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帳篷裡等了幾分鐘,確認崽有被好好敷衍,才輕手輕腳走出帳篷。
前一晚狂風怒號,哪怕嘉賓們一直沒出帳篷也很有看頭,是以今晚直播間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鬨的。
結果蹲了好久也沒蹲到變天的症狀,人散了不少,還有些不死心地想再等等,沒曾想沒被他們等到極端天氣,倒是等到季諾韓呈撇崽單獨出來看星星。
觀眾們瞬間興奮起來:
[還是小情侶會玩啊,已婚已育的老夫老妻早就睡昏頭了。]
[甜死誰了我不說1551人家也想看星星嘛!/檸檬/檸檬/檸檬]
[嗷嗷呢?憑什麼看星星不帶我嗷!]
[嗷嗷:終究是錯付了Zzz……]
季諾走出來發現即便不是極端天氣,沙漠夜間的風也比正常地區要大不少,也許是地廣人稀沒什麼建築遮擋。
相應的,一望無際的沙地之上,星空也格外開闊壯麗,每一顆都那麼明亮絢爛,仰起頭仿佛置身於星海,抬手便可摘星辰,季諾走出來就被震撼住了。
韓呈找來一個長方形隔涼墊,又拿節目組為篝火晚會準備的道具搭了個小火堆。
季諾沿著韓呈抬手指認的方位,看到了銀河,看到了懸掛在眼前的北鬥七星,還有衛星在星空中緩慢移動。
“這邊光汙染大氣汙染少,空氣通透……”
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季諾仰著頭看得特彆認真,仿佛想用雙眼將這震撼的美好全部仔細收錄下來。
小火堆越燃越旺,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季諾的手從大衣袖口完全伸出來,虛攏在火上,猩紅的火光映在修長蔥白的指尖。
“真美啊……”季諾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歎了,“我小時候在鄉下經常能看到銀河,後來搬到雲市好像就沒再見過。”
韓呈嘴角微揚:“那邊環境一定很好。”
季諾笑了笑剛想回應,就看到一顆星快速滑落,帶起一道細長的光線。
“流星!”他立即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許完時眉梢眼尾都帶著驚喜,完全沒想到還能這麼幸運看到流星。
睜眼對上韓呈專注的黑眸,季諾有些赧然地偏開視線:“你怎麼沒許願?”
韓呈勾了勾唇不答反問:“你許了什麼願望能告訴我嗎?”
季諾現在過得越幸福就越感恩韓呈和嗷嗷的陪伴,等他走後就希望兩人能好好的。
韓呈是個事業有成的成年人,可以將自己照顧得很好,但嗷嗷現在才四歲,即便是個小天才也需要一個漫長的成長過程。
雖然嗷嗷從不告訴他關於曾經流浪的經曆,但從很多細節處他足以了解這孩子有多麼可憐。
他希望嗷嗷能有一對真心愛護他的父母給他滿滿的愛,但也知道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是需要一些運氣的。
所以他一直很希望韓呈可以在他走後還能繼續保護嗷嗷,但他也知道他沒資格將自己未儘的願望加諸在他人身上,這和道德綁架也沒什麼兩樣,即便對方曾說過想要和他一起組建家庭收養嗷嗷……
季諾每次想到這些都會格外難受,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也就說不上什麼遺憾,可現在明知機會近在眼前而不能……他深吸一口氣,依舊不知道如何開口。
韓呈考慮過收養嗷嗷,不代表他未來的伴侶也能同意。
韓呈看他低著頭,雙手勾纏在一塊十分糾結,便主動開口問道:“不放心嗷嗷是嗎?”
季諾低低應聲:“他還太小了。”
那麼小小的一點點,偏偏又那麼出色,他很怕這孩子落入像童童父母那樣的家庭,被當成搖錢樹一般壓榨,就算是情況最好的楚家夫婦,他也覺得差了些什麼。
嗷嗷是他的寶貝,他希望嗷嗷能有最完美的未來。
思及此季諾突然覺得自己也是有點怪,對生父生母毫無感情可言,卻在一隻十分特彆的小團子身上,從滿滿的依賴中感受到溫暖的親情。
季諾望著星空,思緒飄散,眼底情緒複雜,有注定離彆的傷感也有死前夢幻之旅的快意,似乎內心也被注入了滿天的繁星,越是接近絕對的黑暗,那片星空越是璀璨奪目。
韓呈的手突然握了上來,季諾沉浸在思緒中被嚇了一跳,低呼一聲迅速捂住嘴。
雖然兩人身上沒戴收音麥克,但直播鏡頭就在一步之遙的位置,身後的帳篷裡還有一隻熟睡中的崽,是以兩人一直用低低的氣音交流。
韓呈驚了季諾一下還不算完,很快將季諾的雙手都攏入掌心,輕輕一拉扯,兩個人就轉為對麵而坐。
韓呈幫他焐著依舊微涼的掌心,深邃的黑眸沉靜而溫柔:“知道我為什麼不許願嗎?”
躍動的火焰將季諾的頰邊映得更紅了幾分,他縮了縮手,發現韓呈的手勁也不小,季諾低聲訥訥:“為什麼?”
韓呈勾了勾唇:“我以為你知道。”
季諾眨了眨低垂的眼睫,韓呈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這隻小鴕鳥恐怕隻能依靠外力驅動。
他緩緩俯下身,輕啄在被他護在掌心的手背上:“因為我的願望不在流星在於你。”
“讓我陪著你……好嗎?”溫柔的聲音融在夜風中,漫天星輝之下格外引人沉醉。
韓呈抬頭,對上季諾無處躲藏的明眸。
微冷的月色星光下,韓呈深邃漆黑的眼底滿是通透和認真,他知道季諾在怕什麼,他不介意,隻想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突然,韓呈向後一倒,躺進冰涼冷硬的沙地裡。
季諾的雙手還在他掌中,人自然隨著他一並倒下,趴進他的懷裡。
原本季諾是坐在直播鏡頭和韓呈之間的,直播鏡頭朝著帳篷門,即便韓呈燃起篝火,直播間的畫麵也不過是從夜視狀態的帳篷門,切換成火光照亮下的帳篷門。
除了季諾唯一一聲驚訝低呼,戴上降噪耳機也隻能收聽到清晰的篝火劈啪聲和夜風呼嘯。
[之前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萎……/捂臉大哭]
[球球惹,白庸能不能花點錢換個能遠程轉動的攝像頭啊!]
[黃天在上!求轉換鏡頭!信女願意一生葷素搭配!]
[前麵的你心不誠!本信女願意獻上十斤肥肉,同求轉鏡頭!]
就在直播間的觀眾焦急又好奇兩人到底背著觀眾和崽子乾什麼壞事時,“乓當”一聲天翻地覆。
直播間的觀眾們以為沙漠上地震了,片刻後才發現是鏡頭被人踹翻了,他們總算從一成不變的帳篷門改換了視角!
就在所有人忍著晃鏡頭帶來的頭暈目眩,滿心期待著鏡頭停在兩人身上時,鏡頭總算停穩,視角是沙漠才能看到的絕美星空……
[艸!好激烈啊!!]
[……老天爺好像真聽到信女的聲音了,但又沒完全聽到……]
[不指望鏡頭了,我自己腦補,是不是韓老師把季諾壓在地上狠親呢!!!]
實際上恰恰相反……
壓著人摔疼了韓呈不舍得,但上下調換又怕季諾立即跑走,韓呈隻好在倒下的瞬間鬆開季諾的手,轉而將一雙燙人的大掌按向季諾的腰側,將人箍得緊緊的。
季諾壓下來時,雙唇因驚詫而微微張開,剛好磕上韓呈的下唇,鐵鏽味迅速在兩人的唇齒間漫延開來。
季諾雙手按在韓呈的胸口上,一時間驚慌失措不知道是先拒絕韓呈為好,還是應該先向對方道歉幫他止血。
韓呈眼角微彎,抱著人身|體一轉滾到了一旁的隔涼墊上,上下顛倒,溫熱的呼吸彼此糾葛,季諾的大腦一夕間被獨屬於韓呈的味道霸占,想有其他想法也不能了。
一顆心砰砰砰跳著,仿佛隨時都要衝破乾澀的喉嚨。
緊接著一雙溫熱的唇覆了上來,季諾的大腦徹底宕機,唯一能運轉的隻有最基本的感覺器官。
柔軟撬開齒隙,軟薄的唇相碾著,季諾滯後的反抗化作一聲誘人的嗚咽,被韓呈一並侵蝕吞入。
一手撚在腰際,一手摩挲著季諾精致的下頜線條,韓呈閉上長眸遮掩起眼底深不可測的貪念,縱|情地享受著懷中的甜軟。
季諾渾身躁熱麻癢,被占有的唇齒仿佛成了操縱他的木偶線,他隻能配合著韓呈的低喘找尋契合度角度,讓對方掠奪的唇齒碾過每一寸脆弱的薄膜。
韓呈儘可能吻的很溫柔,奈何季諾很快就融化成一灘任人施為的甜湯,眉梢眼尾帶著備受欺淩的濕意,鼻尖軟唇都被碾得濕紅一片。
連呼吸都因過分青澀而找不到氣口,眼底更是窒澀出一層可憐的水汽。
韓呈越吻越心癢焦渴,他想攫儘甜軟,將這一碗如同消融乳脂般的甜湯悉數飲儘,直到季諾實在憋得無法忍耐低低嗚咽,韓呈才錯開半張唇供他呼吸。
季諾胸膛起伏,不斷吸入新鮮空氣,韓呈還在細細密密地吻著他濕紅的下唇,試著繼續攪動舌尖。
幕天席地,萬千星輝的注視下,季諾很快找回了理智,然而從脊骨到四肢百骸早就被作亂的小電流激得一片麻癢了,他發現自己完全提不起力氣。
季諾閉上嘴,水霧彌漫的眼底帶上討好和懇求,韓呈深吸一口氣將人按進懷中。
片刻後,韓呈扶著人坐起身,發現季諾唇側還溢出一點水光,伸出拇指幫他拭去。
腳底沾地,聰明的大腦重新占領高地,與理智先後回歸的是季諾要命的羞恥心,原本就已經快因韓呈出乎意料的吻原地去世,又被這麼一擦,季諾猛地僵住。
喉結一再滾動,魂魄已經先於軀體鑽進地縫中。
韓呈突然覺得季諾過分害羞也挺好,就像這種時候隻會局促且僵硬地定在原地,任由他抱在懷中。
季諾定了十來分鐘,直到他鼓起勇氣打算離開韓呈的懷抱,一抬頭發現韓呈被他磕壞的下唇邊緣還在流血。
流速緩慢,凝成一大滴血珠,懸在下唇邊緣要掉不掉,下頜上還有明顯的血跡,一看就是此前親吻時顧不上,任由血液外溢。
季諾立即去翻大衣外套的紙巾,一包濕的一包乾的,都是為崽準備的。
他被吻的手軟腳軟,想到接吻時淡淡的鐵鏽味就更軟了,掏了好半天才掏出一包,遞給韓呈小聲囁嚅:“流了好久你怎麼都不擦……”
韓呈低笑一聲,接過紙巾按在傷口上止血:“挺好,就當幫你補血了。”
季諾:“……”
季諾又被定了十分鐘,回到帳篷時人還是飄的。
看星星之前隻是有點失眠,看完星星後就徹底失眠了。
季諾腦袋裡裝滿了和韓呈有關的一切,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