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羅莎莉亞瞥了一眼凱亞,很平靜地回答道:“小黛回來了,不過在龍脊雪山那裡凍了好久,我買些甜酒回去讓她暖暖身子,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次,凱亞許久沒有說話。
他一向反應快又能言善道,一張嘴輕輕鬆鬆就能哄得蒙德城上上下下都喜歡騎兵隊長,但這一次他卻隻是張了張嘴,然後扯出來一點稍顯僵硬的笑容,乾巴巴的回了一句:“……是嗎。”
羅莎莉亞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多說彆的什麼,她維持著一貫的沉默寡言,接過迪盧克地給她的幾款果酒後離開了天使饋贈——直到酒館大門重新關上,迪盧克這才看向一言不發的凱亞,麵無表情地問道:“怎麼不繼續問下去?”
凱亞故作不知:“問什麼?”
“問問她的情況,最近如何,為什麼要去龍脊雪山……”他看著仍然閉著嘴的凱亞,微微挑起眉毛:“如果是過去的凱亞隊長,這個時候怕是早就找好理由跟著羅莎莉亞小姐一起過去了吧?”
凱亞搖晃著酒杯,低低輕笑起來。
“你也說了,那是過去的凱亞隊長,現在的我還是不要隨隨便便打擾人家比較好。”
迪盧克抱著手臂麵無表情的問道:“你這句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此之前的一切行為都不過是某種輕浮過頭的騷擾?”
凱亞下意識抬高聲音:“……說什麼呢?彆把我說的像是個人渣啊。”
“是麼,”迪盧克卻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那現在畏首畏尾的,難道不是在心虛?你若是一點心思也沒有還要去騷擾人家,不是人渣是什麼。”
凱亞看起來像是被哽了一下,瞬間氣弱了下去。
迪盧克哼了一聲,低頭繼續擺弄起手邊調酒的東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為她跑前跑後做了那麼多事,先是放著天使饋贈查爾斯的打折賒賬不管天天去貓尾酒館,然後又是她一個念頭起了你就願意去晨曦酒莊,不久之前更是一個人大老遠扔下一堆事情跑到須彌就為了確定一下她沒有事……你現在要和我解釋的話,想要用什麼借口搪塞人了嗎。”
搪塞人?
不不不,他可從來沒想過搪塞人。
就算是凱亞·亞爾伯裡奇,對於自己的心思也還是可以很清楚的。
“……彆說的我那麼糟糕啊,至少我喜歡她這件事情的確是真的,連我自己都否認不了。”
迪盧克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抬起頭本來以為自己看見的是一張強自鎮定難掩羞赧的臉,但意外的,凱亞神色冷靜,他隻是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酒杯,連唇角的笑弧都沒多少變化,說著這樣的話,表情卻像是說著什麼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我對她可是一見鐘情啊。”
迪盧克一抬眉毛。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的斯黛拉小姐……”
凱亞麵無表情地灌了一大口酒。
“愚人眾的探子,我知道。”
“——在她剛剛來到蒙德城不久,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知道她是誰。
我知道我是誰。
蒙德城有那麼多的人啊,那麼多可以詢問的對象,那麼多不會起疑心也更加適合讓她展露笑臉的對象。
可那個毫不掩飾的小騙子偏偏走到了自己的麵前,對著自己微笑。
蒙德的風那麼自由,僅憑一點自以為是的冷靜根本困不住一顆忘記給自己添加束縛的心。
……為什麼是你呢。
凱亞·亞爾伯裡奇想著。
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你在蒙德城的身份。
所以為什麼還要對我笑呢。
對我笑也沒有用的,我現在可以對你很好,但我在最後還是不會對你心軟。
可凱亞·亞爾伯裡奇還是聽見了自己完全控製不住的聲音:“你好,這位小姐,我是蒙德的騎兵隊長,請問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他太過自以為是,以為至少在此時此刻,可以放縱自己片刻的自由。
隻要在這之後守住心就好了。
隻要在她離開後不去問就好了。
——他本來就是在心虛啊,不行嗎?
畢竟自己能給她什麼呢?
承諾,身份,安全感。
哪怕現在纏繞在她身上的重重束縛已經消失,可唯獨自己好像什麼也給不了。
迪盧克本來還想再說兩句,卻看見凱亞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眼罩,連唇角的笑弧也多了幾分莫名地的冷漠自嘲。
“……”迪盧克收回了所有帶著嘲諷意味的句子,麵無表情地看著自顧自沉默下去的凱亞隊長。
“那你打算怎麼樣,在我這裡喝悶酒,然後若無其事地宣布自己什麼事情都沒做過?你對人家沒興趣,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騎兵隊長一時興起忘記距離感的普通關心,希望人家不要想多……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凱亞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什麼?什麼措施?”
迪盧克挑起眉,俯視著眼前的凱亞。
“……你應該知道那位修女曾經不止一次的表示過,希望你能離某個人遠一點吧?”
凱亞:“……”
迪盧克幽幽問道:“你要是確定自己不改主意的話,下一次見麵,我會和羅莎莉亞修女說明情況,至少我們這邊不要耽誤人家,你說是不是。”
凱亞:“…………”
迪盧克終於閉上嘴,隻是他一轉身,衣袖卻被扯住了。
迪盧克:“……”
他停下動作,看看越過吧台抓住自己的凱亞,又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胳膊。
“撒手。”迪盧克麵沉如水。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見對方略顯卑微的開口:“……這種事情我自己說就行了,就不勞煩迪盧克老爺親自開口了吧?”
片刻僵滯的沉默後,凱亞·亞爾伯裡奇聽見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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