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的手指繞過一縷發絲，若有所思。
“……如此，我倒是明白你為何會選擇璃月作為你的盟友了。”
在璃月方積累的經驗和技術同樣可以回過頭支持須彌自己的建設，這的確算得上是個雙贏的買賣。
“不過您答應的這麼痛快我還是有些小小的驚訝的。”
“哦？”凝光挑眉問我，“為何？”
“岩王帝君離開以後，‘璃月已經是人治的國度’，而二代虛空說到底是神明眷屬的產物，我以為您至少不會答應的這麼快。”
“璃月七星的確如此這樣說過。”凝光很坦然的點點頭，“的確，似乎從旁人角度來看，我們應該一點來自非人的存在幫助都不要接受，這樣才能貫徹我們的理想和目標。”
“可是——”
凝光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夜蘭，這位素來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合作夥伴罕見的有些表情嚴肅的樣子，天權星忽然揚起一抹淺笑，慢悠悠的問道：“既然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已經如此直接地放在我的麵前，我為何還要拒絕？”
“……好了，既然最關鍵的問題已經聊的差不多了，餘下的契約細節要如何擬訂就讓其他人去煩惱吧。”
凝光拍拍手，很愉快地直接轉移了話題。
“我聽說你現在的口味清淡，和那位甘雨小姐一樣不沾半點葷腥，正好這次廚子做的全都是些清淡可口的新鮮素食，不介意的話，要不要留下來嘗嘗？”
***
有地方蹭飯自然是好的，畢竟群玉閣一頓飯說一句價值千金也不為過，哪怕不看背後的價值，單純這頓飯也非常值得我在這裡多呆了兩個時辰。
——在群玉閣流連忘返太久，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極晚，即使夜蘭小姐親自送我回了岩上茶室我也還是沒能躲開卡佳麵無表情的瞪視。
“多謝夜蘭小姐了。”
她最後還是對著夜蘭露出略顯歉疚的笑容，我被卡佳拽回到她的身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把手臂。
“那我先走了。”夜蘭沒有跟我進來，她很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低聲道：“虧你的福，這一次我真的要忙起來啦……滿意了？”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隻是見到卡佳一臉緊張的盯著我，最後還是吞回了所有的感慨，溫聲道：“好好休息吧。”
眼見著夜蘭走遠，卡佳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
她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那隻手自始至終沒有離開我的手臂，卡佳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北國銀行的人來了。”
我一呆，震聲回答：“據我所知我們沒有任何北國銀行方麵的外債問題！”
“不是這個問題……”卡佳哭笑不得，輕飄飄地又打了我一下，“他們是來找你的！”
科利亞之前在北國銀行工作過，早早躲了出去；好在卡佳雖是外國人的容貌但是之前一直待在層岩巨淵沒有和北國銀行的人碰過麵，對方來得又快又急，而且直接點名就是要見“斯黛拉”；卡塔琳娜知道愚人眾的風格，她的弟弟就是債務處理人，自然也清楚愚人眾對待一般人到底應該是個什麼態度。
不幸中的萬幸，他們隻知道“斯黛拉”，而非“斯黛拉·雪奈茨芙娜”。
“找我的？”
卡佳皺著眉，一臉猶猶豫豫。
“……說是什麼合作問題……我也聽不懂，也不敢直接應下可不可以，楚儀在幫你磨蹭時間呢，乖乖看看你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那倒也是用不著的。
愚人眾諸位執行官，誰能開這個口，又有誰能越過北國銀行單獨找我這麼一個在此之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答案不言而喻。
多托雷既然敢和納西妲開那個口，他之後做出什麼選擇我都不意外——二代虛空的價值他同樣清楚，也很明白唯獨這個條件我不會拒絕。
我所熟知的兩位神明都已經默許了冬國的選擇，就連納西妲也已經交出了兩枚神之心……我不會否認納西妲的選擇，包括在多托雷的問題上。
會客室內兩位北國銀行的負責人很明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承擔不起這次交易的重量，所以也隻是神色謙卑的詢問了我下一步的安排——考慮到我如今還沒有回到須彌坐在大賢者的位子上，所以會尊重我現在這“岩上茶室老板”的身份，以私人角度和我細談。
當然，可選範圍也隻能是愚人眾執行官的這一級彆——再說的直白點，多托雷趁著機會直接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我聞言失笑。
倒是有點久違了啊……這種看似給出所有選擇但仍是自說自話的強硬態度。
“這樁生意我當然可以和你們談，沒有問題。”
但是誰來和我談條件，這就不是多托雷能說了算的了。
“——但是如果要談的話，那就讓你們的末席，‘公子達達利亞’來和我談，我才會考慮是否要和你們進行下一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