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空:“???”
派蒙愣愣道:“……我以為小黛的脾氣很好的。”
“是啊,她脾氣很好的。”
納西妲笑笑,“所以,一定是有什麼讓她特彆生氣的事情,所以才這麼不管不顧地直接動手吧?”
***
——比如說,一個理直氣壯地從外麵走進來,表情看起來就好像之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的……無比令人討厭的家夥。
“你那是什麼表情。”
他仍是流浪者的模樣,可開口說話時已經恢複了我最熟悉的那副刻薄語氣,“看見我恢複記憶了,不高興嗎?”
——我一向自詡耐心極好,一向。
可這也不代表我就當真可以無底線的容忍一切。
……他怎麼就敢這麼若無其事地重新出現在我麵前,一臉冷淡地和我說出這種話!???
“——清清白白,乾乾淨淨,我猜你現在應該隻想用這句話來諷刺我,對吧。”
我們兩個一路從須彌城的上空打到離渡穀,流浪者始終不曾認真與我交手,他隻是利用風的元素力儘可能閃躲我攻擊的方向,空中浮蕩的影子一次又一次拉開距離,如果不是最後的理性壓著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麼個事情就把奧羅巴斯從琉璃工坊叫出來,我說不定真的可能為了殺他就砸了半個須彌城。
流浪者看起來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他最後放棄了。
“……想要和你好好聊聊是我犯過的最天真的錯誤。”
正如我清楚他的弱點,他也同樣明白我的實力,一味地躲藏贏不過我的,但我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麼忽然大大方方地把胸口的暴露給我,在伸手的那一瞬間我不否認我有過一瞬的遲疑——但是,不捅白不捅。
“不過,無妨。”
胸口多了個窟窿的流浪者啞著嗓子咳了幾聲,喉嚨裡的血沫有點多,咳得滿臉都是猙獰血跡,他麵無表情地躺在那兒仰望天空,有點嫌棄的嘖了一聲。
“不給你這家夥一點甜頭打到明天早上大概都沒機會和你好好說話。”
不得不說,雖然這一次沒有成功把他腦袋揪下來改成泡泡機,但是火氣也的確已經消散了大半。
隻是大半而已,嗯。
“……你要死在我手上嗎,散兵?”
“當然不是。”
他睜著眼睛,回答。
“隻是很想嘗嘗……活著被人刺入心臟,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由衷回答道:“挺爛的,對吧。”
“……是啊。”
他低聲笑起來,最後卻也隻是扯出來一串太過狼狽的咳嗽:“爛透了——而且被你直接穿胸而過,感覺和多托雷還是不太一樣。”
丹羽那家夥,究竟是懷抱著什麼樣的感覺,讓多托雷挖出了他的心呢。
“……結果到頭來,除了親身感受一次他的疼痛,我還是什麼也做不到。”
他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成為散兵也好,成為流浪者也好,似乎都隻是個太過潦草的地獄笑話。
“……你這家夥該不會捅我一個窟窿以後還在生氣吧。”
我搖頭:“不,隻要把你是個連祖父悖論都搞不懂的蠢貨矮子這件事情理解上去,生氣就不至於了。”
流浪者:“……”
“但你現在可以高興了,這一次我可真的是輸掉了全部身家,不要說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席位,就連稻妻那裡的曆史都已經與我無關了……八重神子,雷電將軍,雷電五傳的傳人……所有人都記不得傾奇者的存在,現在的我,誰也不是,誰也無關。”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不高興嗎?”他輕飄飄地反問我,“小吉祥草王很順著你的性子,而這天地下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了解真正的我,換句話說,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什麼也不是了,哪怕我單方麵承認我過去的一切,隻要你說這是不存在的,那麼我的過去就的確就是不存在的。”
我手指一顫,心神微動。
“——說來還真是有趣,我們在稻妻的時候,我還在邀請你成為我唯一的眷屬,可折騰了這麼一大圈,我現在倒是成為了需要任由大賢者隨意擺布的傀儡人偶了。”
但是,感覺意外的不太壞。
他忽然轉頭看著我,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掌放在了他仍鮮血淋漓的胸口上。
“——給我一顆新的心吧,斯黛拉。”
讓我成為你的東西吧,斯黛拉。
在我瞪大眼睛想要收回手的時候,他卻收緊了手指,露出一個十足狡猾的笑臉。
“……你難道就不想看看,現在理論上已經不認識我的多托雷,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偏偏在了解你這件事上輸給我時會露出的表情嗎?”
我:“……”
我:“…………”
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