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溫迪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太熟練了。
不是說聊天的氣氛和這份雙方都已經習以為常的冷嘲熱諷,是說肢體,空氣,以及隨隨便便就捂住嘴的那隻手。
但是這樣的情況似乎他也不好過多說什麼,幫忙解釋嗎?不,他的羞恥心還沒到那個程度。
被這樣一攪合,好像他接下來說什麼都顯得自己才是那個更加生分疏離的外來人。
……說真的,他還挺不喜歡這個詞的。
要知道這份待遇就連隔壁那個死腦筋的老爺子都沒有吧?風神自詡足夠坦蕩,但是遇到這種情況,果然還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服氣。
“哎呀呀,不過小黛這樣子我還真的是蠻欣慰的。”
溫迪忽然就換了滿臉慈愛的表情看著我,他於風中自由轉換的姿勢,纖細輕盈的肢體仿佛毫無重量,忽然煞有其事擺出神明的姿態讓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離開蒙德也有這樣的好朋友,我很高興哦~”
……今天的風神怎麼回事,是打算換個思路騙酒喝嗎?
“都說了不用在意我。”流浪者抱著手臂麵無表情:“我隻是個單純的過路客,不是你們的客人,也犯不著特意在這裡想方設法的誇獎我……我對蒙德沒有興趣,如果隻是因為這家夥的愛屋及烏也完全沒有必要。”
啊,軟硬不吃的小子。
溫迪笑容不變,轉頭看著我:“我可是一番好心啊小黛,凱亞可是特意請了假等你回來的,我也就算了,如果連蒙德的騎兵隊長也放著客人不管,那可是要被琴單獨說教的呢……我本來還想趁機會好好討好你一下,若是這會把你哄高興了,整個佳釀節期間我可就不用太擔心酒的問題啦。”
我無語:“您就是在這兒等著我的吧?”
溫迪比劃了一個耶的手勢,笑嘻嘻地答:“畢竟是蒙德的兩大王牌調酒師,我可是很好奇你之前釀的那幾款果酒的味道呢。”
流浪者淡淡開口:“所以整個佳釀節,其實就是蒙德人瘋狂酗酒的放縱時間?”
溫迪眼睛一亮:“客人有興趣?”
流浪者麵無表情:“沒興趣。”他轉頭看著我,蹙眉問道:“所以整個佳釀節期間你都要呆在這裡?”
“是啊,怎樣,不行嗎?”
流浪者非常明顯地嘖了一聲。
“沒有意見,”他冷笑道,“反正你那個垃圾酒量也就那麼回事,我也不用擔心晚上是不是還得拎個醉鬼回家。”
“倒也不用擔心這種東西哦。”溫迪似笑非笑,“蒙德城的晚上可是很安全的。”
是的因為我們有無所不能的百特曼……不對我們有暗夜英雄。
“不過小黛你想好住處了嗎?”
他忽然問我,神情很是體貼:“要幫忙嗎?”
“他住我那裡就可以了吧?”
我很茫然的問道。
流浪者表情警惕:“你房間小到連個人都躺不下去了嗎?”
“怎麼可能。”
我不覺得有問題,流浪者也不覺得有問題,畢竟是彼此之間連骨頭長啥樣都知道的糟糕關係,打得最凶的時候也不要說男女有彆了,大晚上的去對方房間搞暗殺都乾過……我的頭發有一次就是這麼被還是散兵的矮子搞成了狗啃一樣的發式,怎麼可能還會避諱這種無聊的玩意。
——但是溫迪覺得,全都是問題。
“……小黛。”
他忽然伸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著我:“你們兩位的住處,我來親自安排。”
我下意識地答:“也不用那麼……”麻煩。
然而我話未說完,肩上的手就已經用力捏緊,溫迪罕見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們兩位的住處,我來親自安排。”
我:“……”
我:“……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