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拉長的警報音尖鳴,尖利的聲音聽著令人不自覺地心驚肉跳。
但玻璃窗外的夜色仍是一片寧靜,似是無事發生。
稀薄的雲霧浮繞圓月,室內的光影一下變得影影綽綽,連著男人的表情也變得明明暗暗。
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一首貝多芬的《致愛麗絲》乍然在這死寂古怪的氛圍中響起。
執刑者循著聲音望向那個正播放歡快音樂的計時裝置,看見那上麵一連串紅色的0突然一閃,無數字符波動彈跳,重新拚湊成了一個個紅色的像素笑臉。
它們排列整齊地衝他微笑。
“嗖嗖嗖——”
外麵遲遲地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破空聲。
執刑者沒有回頭。
“啪啦——”
窗外的天空之中,應聲綻開了五顏六色的煙花禮炮,通明的焰火照亮了視野中的全部。
執刑者低下頭,冷冷地看著地上的男人:“無聊的把戲。”
男人眯彎了金色的眼睛,食指中指並攏按在紅豔豔的唇上,輕佻地向他拋了一個血淋淋的飛吻。
執刑者視若無睹地轉身,向廠房的更暗處前進,他握上那把鏽跡斑斑的鐵栓,拉開了鐵門。
隨著刺鼻黴氣湧出的是一並展現在眼前的、無數裹著白布、如蠶蛹一般倒墜下來的屍體。
他們畫著紅色的笑臉,晃動著卷起的身體,仿佛是在對他進行歡迎的儀式。
執刑者鎮定地推開這些擁擠的屍體,堅定地向最深處的鐵桌擠了過去。
那張鐵桌散發著濃鬱的腥氣,整個仿佛是從泡了許久的血池裡掏出來的一樣。
有一個年輕的青年正躺在上麵,他的棕發總是毛茸茸的又帶著點卷,輪廓分明的側顏乾淨又明朗,平日裡會一直揚著爽朗的笑臉,就像一個活潑的小太陽。
但在此時,他卻沉寂的宛如一尊凝固的石膏像。
像是聽見了一些動靜,這具雕塑輕輕地動了動,蜷起了手指。
執刑者離他越來越近了。
直到在接近1米處,他終於無法忍耐般地開口:“你不要再過來了。”
執刑者停住了腳步。
雙方一時沉默下來。
鐵桌上用於束縛的拘束帶早已鬆開,如果這是一個求生欲強烈的人,他其實是可以掙紮著逃離的。
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安靜地躺在這裡,就像是故意留在這裡等他一樣。
過了很久,他像是平複下了激動的心情,喘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才輕輕地說:“你總是能吸引一些非常危險的人。”
“有時候,我甚至都分不清,你究竟是帶來這些窮凶惡極的危險人物的罪魁禍首,還是在他們手裡保護了紐約的英雄。”
“研究部說得對,你的出現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加混亂、更加可怕以及更加邪惡。”
“因為一切過去既有的、現在出現的、以及尚未確定的恐怖,都會因為你的存在而降臨在紐約。”
“你汙染了這座城市。”他說:“對嗎?”
執刑者沒有回答。
瑞達自嘲地笑了笑,“是的,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會對我說,隻會帶著渾身的秘密讓我忍不住地去探索、去追求。”
今夜的月亮大的出奇,慘白的光輝鋪灑進來,落在了他沉靜的麵容上。
這個仿佛在一夜成長起來的男孩慢慢地偏過了頭,一直隱藏在黑暗盲區的右半側臉徹底展露在了月光之下。
執刑者的呼吸一滯。
鑲進眼眶的棕色紐扣眼,被黑線縫至耳根處的上揚嘴角。
這副執刑者無比熟稔的麵容,正半邊沉靜,半邊猙獰。
沉靜的瑞達向他扯起了左邊的嘴角,猩紅的唇線揚起了和右臉一模一樣的笑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啊,執刑者。”
作者有話要說: -
這幾天日更,以及不定時加n多更新(。
斷更一時爽,趕榜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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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大家再忍一忍,下一章反轉,基調總體會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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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唐瓜瓜瓜的營養液 10瓶;
謝謝22424434的營養液 1瓶;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