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藍的天空遼闊又無際, 片片白雲如絮如棉, 團團簇擁在一起, 合著風流靜靜地起浮飄蕩。
“咻——”
尖利的破空聲打破了這高空中的寧靜和柔和。
一架FB-12型殲擊轟炸機從雲層探出了身影, 流線的銀色外殼凶猛又可怖,象征美國空軍的飛鷹軍徽正在它的尾翼熠熠發亮。
它在翱翔, 從彈腔滑落出的炸.藥沿著它繞圈的飛行軌跡一路下墜。
“轟轟轟!”
擊起的塵埃和硝煙頓時籠罩了下方的戰場,也威懾住了激戰的恐怖分子。
“轟隆隆——”
不知何時, 又有十幾架直升機從四麵八方湧來、降落。
異變來得如此之快, 以至於讓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全副武裝的美軍從機艙衝出, 有條不紊地從最外圍包住了他們。
這些火力先進的作戰人員,穩步逐漸縮小戰圈,隨著一聲又一聲槍響的是一個又一個倒下的敵人。
“該死的, 跑跑跑!”
原本兩方鼎立的局勢被突然插進來的第三者瞬間逆轉, 眼見不好的首領拉紮大聲地吼出了最後的指令:“撤退——”
話落,他就隨手揪過身邊的人當做盾牌,在不絕的彈光中抱著槍率先衝出了重圍。
“聽著!”
直升機裡傳來了一道冷酷的男聲, 正隨著揚聲器的作用而不斷擴散。
“所有人放下武器, 抱頭蹲下, 如有反抗, 就地擊斃!”
失去頭狼的恐怖分子們不過是一盤士氣儘敗的散沙,即使有幾根刺頭不服從命令而繼續開槍,但在軍方以擊斃示威後,更多惜命的人便紛紛扔掉武器,束手就擒。
在一片混亂中, 詹姆斯·羅德斯抱著步.槍、向人群中那具最顯目的銀色巨人疾步跑了過去。
托尼拿下了麵盔,他望著他最親密的朋友,語氣輕快:“嗨,羅德斯中校,你看上去最近過得並不好。”
羅德斯悶聲瞪著他,抬起拳頭重重地錘了托尼一下:“誰像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兩個人不過是大半個月未見,卻像經過生離死彆的友人般相互注目。在烈烈戰火中,他們一齊笑出了聲。
“敘舊就免免吧,先生們。”
這時,他們的身邊突然插進了一道聲音。
托尼望過去,就看見了一個金發藍眼的中年男人,他的身邊正圍著一圈嚴陣以待的士兵,身份似乎很了不起。
“你失蹤了這麼久,很多情況你還不清楚。”羅德斯說:“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紐約的代理市長……”
他的話立即被托尼打斷了。
他詫異地問:“艾伯特怎麼了?”
羅德斯表情微妙地“咳”了一聲,說:“他誤吃海鮮過敏,才進醫院……”
“比起這個,斯塔克先生。”那個男人走了過來,截過了羅德斯的話語權。
托尼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無比的憔悴,泛著青黑的眼袋和未來得及修理的胡渣、讓他看上去就像個對生活徹底失意的失敗者,而他的眼睛卻又那麼銳利,像鷹隼般嚇人。
他在質問,用一種上位者獨有的口吻說:“我的女兒,格溫,她在哪兒?”
托尼上下打量起他。
不得不說……
他在心裡想,這個一副標準政客模樣的男人,和格溫簡直一點都不像。
“跟我來吧,她很安全。”托尼頓了下,才揚起眉說:“斯泰西代理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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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走進山洞時,格溫正抱著儲有裝甲機密文件的電腦,一臉警惕地盯住鐵門。
但在看到喬治的一瞬,她就睜大了眼睛,那副樣子就像個受驚的兔子般惹人愛惜。
“爸爸!”
她放下了懷中的電腦,飛奔過去,一頭撞進了喬治的懷裡。
“嗯。”
喬治抱緊懷裡柔軟又熟悉的身體,長期間緊繃的軀體在一瞬間的放鬆後竟經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輕輕地吸了幾口涼氣,憋住了眼裡的淚光,抖著手、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瘦弱的脊背。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直教人心酸。
“我在。”他說,將下巴放在了格溫毛茸茸的頭頂上,他閉上濕潤的眼睛,又一次重複地說:“爸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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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沙漠,烈烈灼陽,連高溫的空氣都在扭曲變形。
“執刑者,非常有趣,不是嗎?”站在山頭的男人問,他遙遙地俯瞰著遠方的戰場,沒有回頭。
“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在他的身後,渾身破破爛爛、沾滿鮮血和碎肉的拉紮瑟縮地垂下了腦袋,他倉皇失措地開口:“這次,我一定!我一定會……”
“將據點交給你管理,看來是我的失策。”男人搖了搖頭,他像是在歎息,嘴角卻是在笑:“你本末倒置了,拉紮。”
對方陷入了一陣死寂。
“紐約。”男人轉過了身,輕巧地跨過地上的屍體,他將黑色的禮帽蓋在頭上,僅露出的半張臉露出了一絲迷人的微笑:“還真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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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斯塔克工業集團,新聞發布會。
“所以,我準備儘快關閉斯塔克國際公司的武器製造部。”
他的話還未落,底下的記者就嘩地炸開了鍋,一群人不可置信地大聲叫嚷。
“好了好了,托尼……”
托尼巧妙地躲開了俄巴迪亞的攙扶,他推開幾乎頂到自己嘴邊的話筒,說:“拿遠點,你是想把它戳進我的嘴裡嗎?”
“大家先安靜。”他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等沸騰的人群終於有了冷卻的趨勢,才清了清嗓子,說:“接下來,我要說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