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何,到網吧了嗎?都等你半天了。”
何慕江打開遊戲,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旁,空出雙手輸入賬號密碼。
“來了,等我三十秒我買個新皮膚。”
“行,對了你彆忘了去銀行取出點現金,要是你爹再把卡給凍結了這兩天你怎麼吃喝?”
聽到這話何慕江的動作一頓,視線轉移到了旁邊的雙肩包上,得意地笑了聲。
“還用你說,我早就把錢取出來了,隻不過比上次少了差不多兩倍,有點可惜。”
朋友當下震驚了,他稍微算了一下:“十萬!這麼少?怎麼不提個五十萬。”
這年頭通貨膨脹得那麼厲害,十萬就相當於以前四五萬,像是何慕江那麼能花錢的主,很快就能花光。
何慕江掏掏耳朵有些不在意,要不是上次提了那麼多現金讓老爸狠狠的製裁了,他這次才不可能這麼謹慎呢。
“算了不說也罷,還打不打遊戲了這麼多話,我皮膚都買好了。”
“好好快上號,就等你了。”
……
2019年,邱家彆墅。
一對打扮的低調且不失奢華的夫婦坐在客廳沙發的主位上,在他們的對麵,孤零零地坐著另一個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女生看起來也就高中的年紀,一打眼看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白到有些透明皮膚,那是一種幾近不正常的白皙,這樣病態的膚色配上她楚楚可人的麵容,竟顯得格外合適。
弱不禁風的就像是搖曳在風中的一朵小白花。
邱母醞釀了半天,千言萬語混成了一句話:“澄澄啊,媽媽這些年真是對不起你……”
誰能想到商界赫赫有名的邱家也會遇上抱錯孩子這一說,眼前這位陌生的小姑娘才是他們親生女兒,而養育了將近十八年的人是彆人的孩子。
這等狗血離譜的事差點沒哭乾邱母的眼淚,她既心疼眼前的女孩,也不舍得家裡的那個小公主。
江澄聞言溫和一笑,她放下手中的親子鑒定,眼角有些泛紅:“阿姨說的哪裡的話,能有幸再次見到你和叔叔,我不知有多開心呢。”
語氣親密中帶著尊敬,但話中的內容卻隱晦地拉遠了雙方的距離,顯得識大體卻又不卑不亢,完全不因為對方是富人家就立刻巴結。
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江澄輕柔地沾了幾下臉龐抹去淚痕,舉止嫻靜文雅,就像是天生的富家小姐。
如果她沒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衣褲就更像了。
邱母見狀欣慰的朝邱父望了一眼,那眼神很明顯在說:看看,我女兒的氣質是骨子裡帶的,即使在保姆家長大也是淑女一枚,乖巧聽話。
滿意的當然不止她一人,邱父原本還擔心在平民家長大的孩子會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但現在一看之前那些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眼前的小姑娘娟好靜秀,落落大方,從頭到腳都符合他對乖女兒的向往。
既然這樣的話就好辦多了,把人接回來,然後好吃好喝奉上彌補這些年的虧欠,這麼通情達理的孩子應該能理解他們的難處。
這麼想著,邱父便開了口:“小澄你回家收拾一下搬來和爸媽一起住吧,我們都很想你……”
話還沒說完,一道大煞風景的聲音就打斷了邱父的邀請。
“我不允許!”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一個打扮十分豔麗的女生從樓上走下來,她身著一襲紅裙,整個人釋放出種張揚外放的美。
江澄表麵依舊清純可人,隻是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她不留痕跡地打量了一圈邱父邱母,心裡邊大概有了數。
這女生她認識,是學校剛轉來的新生,並且在轉學來的第一天就找過她的麻煩,江澄現在總算知道原因是什麼了。
看來邱家早就知道了她是親生女兒這事,還特地把這假千金轉到了她的學校,恐怕一直在暗處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呢。
壓下那點厭煩的心思,江澄再次抬眸時,眼中隻有純真的好奇,像是隻不問世事的小鹿。
這幕恰好落在邱母眼裡,她連忙和江澄解釋:“這是我女兒昭昭,與你同歲,但是她心理年齡比較小,你把她當妹妹看就行。”
雖然機緣巧合下知道了當年孩子被抱錯,可將近十八年的養育早就讓他們把昭昭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就因為一紙親子鑒定就將人丟出去。
為此邱家還特地把她轉到了江澄的學校,就希望兩人能夠近距離接觸培養出姐妹情。
昭昭有多嬌氣蠻橫邱母心中有數,她不忍心讓親手帶大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於是對昭昭隱瞞了部分真相。
“昭昭,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姐姐,快下來認認人,不要那麼沒禮貌。”
“哼。”邱昭昭帶著怨氣看著樓下的眾人,雙臂交疊在胸前緩緩從樓梯上走下,然後立在了沙發不遠處。
她背靠著牆,聲音裡充滿不屑:“這就媽媽說的那個保姆家的孩子?”
小哥瞅了眼他的新身份證打趣道:“怎麼還特地補辦個身份證,搞得和上麵會顯示年齡一樣。”
證件上的照片是新拍的,充分顯示出了當事人的叛逆和嘚瑟,那是種屬於十八歲的自信。
眼前的男生確實是極帥的,穿著一身潮牌運動裝,渾身上下充斥著高中生才有的少年感,純黑的發色顯得那張線條分明的俊臉更加白皙。
尤其是那隨時帶著的爽朗笑容,讓誰見了都心情好,怪不得總有小姑娘借著上網的名號來偷看他。
前台小哥在反光的屏幕麵前照了下自己,怎麼人與人之間的差彆就這麼大呢,他在這工作這麼多年也沒說被人要個聯係方式什麼的。
何慕江單手撐在前台桌子上,得意地揚起嘴角:“那必須的,之前身份證上的照片跟個小孩似的,現在可不同了,我是個正八經的成年人。”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何慕江一周前才過了十八歲生日,正臨近高中畢業,是個正八經的高中生還差不多。
生日派對是在他們家的遊艇上辦的,那陣仗要多浮誇就有多浮誇,結束後沒少被他那個嚴肅古板的老爸訓斥。
他當時也是義正辭言地說自己是個成年人了,不需要彆人的管教,還沒得瑟多久,被他爸一句話就懟了回來。
“既然這樣,把你的零花錢都上交,成年人應該掙錢自己養活自己。”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彆人都說他何慕江沒混成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全靠他那個王者段位的老爹壓製。
前台小哥的聲音隔著木板傳來,他正低著頭給何慕江開機子:“還是要獨間是吧,多長時間?”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擁有新型電腦和全息艙,網吧沒什麼人來,於是乾脆就把一邊的空間都設計成了高級單間,配上最高端配置的電腦,專供那些躲避家裡偷著上網的年輕人。
剩下的大部分網吧都變成了全息遊戲的會所,那是前幾年剛研究出的新型遊戲模式,可以躺在遊戲艙裡實景體驗遊戲,一問世就火爆全世界,搞得普通網吧生存空間更少了。
不過既然還有存活的網吧,就說明普通網絡遊戲的市場還在,有人就是喜歡用鍵盤打遊戲那種暢快的手感。
就比如眼前的這小夥子就是網吧常客,他假期來到這的原因前台小哥不動腦子都能猜到,無非是又和家裡鬨了矛盾。
這種富家子弟小哥可見多了,多的是不愁學業成天隻知道玩的。
“要二十四小時吧。”
何慕江隨口說了聲,得到了對麵人驚奇的眼神:“這麼久,你是離家出走了吧?”
一陣沉默忽然蔓延開來,前台小哥知道自己說中了,也沒再追問,將身份證遞給了何慕江說起彆的話題。
“對了,看你成天抱著個籃球路過網吧,怎麼皮膚還是這麼白,搞得我都想問問你怎麼保養的了。”
殊不知小哥又一次問到了何慕江不願被提起的事情,他隨便說了句“遺傳我媽”就進了自己開的獨間。
將包猛地甩在桌子上,何慕江木然的直視前方,腦子裡全是剛才提到那人的身影。
他從小就皮膚白,怎麼曬都曬不黑,小時候他還為此自卑過,畢竟哪有愛運動的大男生成天比女孩子還白,整的跟隻白斬雞似的。
這點他確實是遺傳老媽,在何慕江的記憶中老媽的皮膚那次叫一個肌膚勝雪、吹彈可破,他長那麼大都沒在遇見比自個媽媽膚色更白更好看的人了。
想到這他歎了聲氣,如果老媽還活著的話,他應該就不會成日和老爸爭吵了吧。
老爸是在老媽死後才變得嚴肅且不苟言笑的,就像是生命中缺少了光彩,世界變成了黑白兩色。
即使老爸不說,何慕江也知道他受到了多麼大的打擊,所以關於“媽媽”的這個話題一直是他們家禁止提起的事情。
煩悶地打開電腦,看著色彩變換的屏幕,他那上號打遊戲的心情被衝淡不少。
隔一段時間懷念母親似乎已經成了常態,可是能怎麼辦呢,逝者已逝,他除了想念毫無辦法。
手機鈴聲忽然急促地響起,何慕江回過神來接起電話,他知道知道朋友們等急了。
“喂老何,到網吧了嗎?都等你半天了。”
何慕江打開遊戲,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旁,空出雙手輸入賬號密碼。
“來了,等我三十秒我買個新皮膚。”
“行,對了你彆忘了去銀行取出點現金,要是你爹再把卡給凍結了這兩天你怎麼吃喝?”
聽到這話何慕江的動作一頓,視線轉移到了旁邊的雙肩包上,得意地笑了聲。
“還用你說,我早就把錢取出來了,隻不過比上次少了差不多兩倍,有點可惜。”
朋友當下震驚了,他稍微算了一下:“十萬!這麼少?怎麼不提個五十萬。”
這年頭通貨膨脹得那麼厲害,十萬就相當於以前四五萬,像是何慕江那麼能花錢的主,很快就能花光。
何慕江掏掏耳朵有些不在意,要不是上次提了那麼多現金讓老爸狠狠的製裁了,他這次才不可能這麼謹慎呢。
“算了不說也罷,還打不打遊戲了這麼多話,我皮膚都買好了。”
“好好快上號,就等你了。”
……
2019年,邱家彆墅。
一對打扮的低調且不失奢華的夫婦坐在客廳沙發的主位上,在他們的對麵,孤零零地坐著另一個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女生看起來也就高中的年紀,一打眼看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白到有些透明皮膚,那是一種幾近不正常的白皙,這樣病態的膚色配上她楚楚可人的麵容,竟顯得格外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