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鎖(1 / 2)

擁擠窄小的體育器材室,裡麵的空氣有些稀薄。

兩個穿著校服的身影站在高低不均的雜物架之中,他們中間的地上還有把泛著寒光的水果刀。

充斥在江澄鼻尖的皮革與潮味仿佛都被這個人的到來被衝散,她現在隻能聞到他身上乾淨清新的味道。

雖然何晏清突然出現已經足夠讓江澄驚訝,但還是抵不住他低聲說出口那句話。

……孩他媽?

僅僅三個字讓江澄瞬間陷入一種無儘的恐慌中,她忘記了自己此刻正在乾些什麼,忘記了地上的刀與撒了氣的球。

那股突如其來的怨氣一下子就被彆的東西替代,是種對未知的恐懼。

為什麼何晏清會叫他孩他媽?難道是她聽錯了?

江澄雖然極力的想否定自己的猜想,但是某些被遺漏的細節在這一刻一件一件地找來,如同窒息的泉水將她瞬間吞沒。

她下意識地甩開了何晏清的手,在他深沉的視線中慢慢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子背對他,腦子亂糟糟的像是一團漿糊。

何晏清不該知道那件事,他是她這個時代的人,絕對不是什麼穿越來的,除非……有人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而那句何慕江前不久才說過的話讓江澄背後冷汗淋漓,他說過,他找到爸爸了。

何晏清,何慕江。

他們為什麼都姓何呢?

為什麼一個休學的人會重新出現在校園裡,會在昨天的宴會突然出現,會知道她的所有秘密呢?

無儘的問題出現在了江澄的腦海中,她嘴唇用力的抿在一起,每下呼吸都很沉重,就在這時,她突然又想起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

何慕江,為什麼會叫何慕江?

何,愛慕,江。

何晏清,愛慕,江澄。

她無言的捂住嘴唇,雙眼驚恐地瞪大,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似乎是想起來背後還有個人,江澄用儘全力忍住自己失態的模樣,將雙手重新放回身體兩側,隻不過是攥緊了褲邊。

某種即將接近真相的預感讓江澄幾近癱軟在地,怎麼可能呢,她和何晏清怎麼可能呢?

他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

無助感從遍布江澄身體的每個角落,從她的心臟流入所有血管,最後侵占她的大腦。

他們這麼不同,怎麼可能呢?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聲音,江澄努力地鎮定下來,不可能的,隻要沒有直接的證據就無法證明他們未來是夫妻。

她和何晏清,絕對不可能有未來。

幾乎是下定決心後,江澄就立刻裝成沒事人一樣轉頭看他,她的演技一向很好,隻要她不想讓彆人看出來,彆人就絕對不會……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內心喧鬨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澄怔怔地望著拿著球在觀察的何晏清,他仿佛是在那專心的研究這球還有沒有得救,根本不在意她是什麼反應。

而那句孩他媽就像是江澄的一句幻聽,何晏清半點都沒有準備聽後續的樣子,和她幻想中的那種逼迫壓迫完全不同。

就如同是無心說出口的話,與“你好”“吃飯了嗎”沒什麼兩樣,自然的不行。

他沒有給她一丁點壓力。

那點剛出現的抵抗情緒霎時間煙消雲散,何晏清什麼多餘的解釋都沒有,隻是把那個癟了肚子的破球隨意在手中拋了兩下,然後笑著看她。

一種莫名的羞愧湧上心頭,江澄咬著下唇耳垂通紅,她不言不語的上前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刀,隨便拿起一個球就要戳,就好像這樣能讓她逃離這種尷尬的處境。

結果自然很明顯,她的行為又一次被何晏清攔住,這次江澄不再沉默,她直接甩開了那雙手,冷著臉說了兩個字。

“走開。”

甚至江澄都不敢說出那句經常對著何慕江說的話——你算什麼,憑什麼來管我。

因為她生怕會聽到那句讓她幾近窒息的回答,那個她不敢承認的事實。

江澄又一次把自己縮回了殼中,企圖用逃避來解決問題,但還好,何晏清允許了她的逃避,並且沒有一點反對的意見。

麵對江澄的排斥,何晏清也隻是一笑而過,他在江澄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快速把刀從她的手中拿過來,這才鬆了口氣般放緩了神色。

那把在江澄手裡中等大的小水果刀,落入何慕江的手中時卻成了迷你的型號,修長的手指將廉價的小刀都襯的像是西餐廳的餐具,他模仿江澄那樣刀尖朝下抓緊了刀柄。

“要把所有的球戳爆得多累,這種體力活還是由我來吧。”

說完他就高高舉起刀,沒再廢話一句,用力地刺在球上,裡麵的空氣霎時間又得到了釋放,皮革的味道又一次出現。

江澄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個夠嗆,條件反射般地用雙手握住了何晏清的手腕,秀氣的眉頭皺成一團:“你在乾什麼!瘋了嗎,被彆人發現怎麼辦?”

那雙帶著涼意的小手握在何晏清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上,他微微愣了片刻,然後挑眉一笑:“為什麼你剛才不這麼想呢?”

一句簡單的反問讓江澄頓時渾身僵住,她下意識地鬆開了自己的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何晏清的體溫,熾熱的溫度如校園裡教學樓那被烈日照耀過的牆壁。

帶著熱量,用一塊塊結實的磚塊鑄成,替樓內的人遮風擋雨。

何晏清說完後把刀隨手放在了旁邊,就在江澄的不遠處,她伸手就能摸得到的距離,一點都不擔心她又會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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