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談話(1 / 2)

KTV最後還是沒去成,江澄表示自己不去以後何慕江也隨機變卦,沈穆就更不用提了,放學後小分隊就此解散。

項簡還從何慕江那聽來了他們想要搬家的事情,就自告奮勇要去幫忙找房子,還私心的把地方限製在了自家小區附近。

項簡其實也才搬新家沒幾年,住的位置是新開發的樓區,離學校的距離比筒子樓可近多了,並且環境還不錯,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那邊都是新房,位置又優越,租起來價格會有點高。

但她說出這個最擔心的問題時,何慕江卻直接擺擺手,說是錢的事不用擔心,隻要房子好就行,搞得項簡納悶極了,她和江澄玩了這麼久,當然知道江澄家庭的情況,而這個表弟卻有一種家庭很富裕的感覺。

原來親戚之間的貧富差距也會這麼大嗎。

現在何慕江對外宣稱的身份都是江澄表弟,他和老爸共同把戶口本上何家小兒子的事隱瞞了下來,這本身就是為了辦理身份虛構的,如果大肆宣揚肯定會與江澄表弟的人設相撞,解釋起來也更麻煩。

況且比起把何慕江帶在自己身邊,何晏清更希望他能在江澄身邊照顧她,所以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安排。

項簡雖然有點疑問,但也不至於追根究底,比起好奇人家的家務事,她還是覺得能和好姐妹一起上下學比較開心,再說已經高三了,時間過一天就少一天,她恨不得現在就找到一件合適的房源把江澄塞進去。

這事除去拜托項簡,何慕江自己也有在網上搜羅著,發現合適的就收藏一下準備到時候去看看,他執行能力還算可以,既然說要搬家那就把這事提上日程。

放學後的何慕江的腳步變得無比輕鬆,到了筒子樓似乎也沒了那種嫌棄的情緒,反正馬上就要離開,這最後的一段日子怎麼忍都忍過去了。

倒是沈穆總像是想找江澄問什麼話的樣子,何慕江一下子就想起體育課的事,於是在中間當足了程咬金,一路上他成功的沒讓這兩人說上一句話。

雖然不知道爸媽進展到了哪一步,但他怕的就是讓好不容易走出來的老媽又退回去,為此隻能隱瞞沈叔一陣了。

如果是按照平常,江澄肯定能立刻發現其中的貓膩,但今天是個意外,她一路上腦子都在想彆的事情,並且到現在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自從知道何晏清未來身份的那天起,江澄一直在自欺欺人,覺得她和何晏清之間絕對不可能會發展成那種關係。

畢竟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一個銀河係那麼遠,根本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但現在想到那個未來,又聯想到何晏清的態度,江澄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何晏清好像……喜歡她。

這句話出現在腦海的時候,江澄明顯覺得自己四肢變得僵硬了些,就連走路都不知道怎麼擺臂,甚至有種要順拐的感覺。

作為東高的校花,江澄自然受到過很多男生的告白,每當那個時候她總會溫柔的笑著拒絕他們,告訴他們自己現在隻想學習無心戀愛。

但她統統無法把何晏清和這些追求者們對上號。

一旦扯到他,江澄甚至連假笑都裝不出,她隻有種想逃跑的感覺,完全不知道怎麼麵對這件事。

從第一次見麵時,何晏清就是與彆人不同的。

江澄抬眸望向何慕江,他額前的劉海不長,一眼就能看到那對精致的眉形,配上他亮晶晶的眼眸,稱的上是一句劍眉星目。

恰巧,江澄今天仔仔細細的看過何晏清的眉。

何慕江的眼睛像她,眉毛卻和何晏清一模一樣,簡直就是複製粘貼版。

所以……這真的是他們生的孩子嗎?

江澄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有羽毛掃過,癢的讓她止不住想咳嗽出聲,也想問問何慕江這件事,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可一直到坐在桌子前打開書,江澄還是沒有勇氣開口,如果她問了,結果又是肯定的話,那她的生活中肯定又要發生什麼變化。

現在的她,還不確定那些變化對自己是好是壞。

還是等等吧,江澄想,等她做足準備能接受那個未來的一天,她一定會問個清楚。

又是一夜。

第二天三人結伴上學的時候,何慕江明顯感覺沈穆的表情變得陰鬱了,還是和以前不同的那種,那是一種有話憋的不能說的鬱悶。

可不是鬱悶嗎,沈穆從昨晚就一直想找江澄問個明白,結果何慕江就像是塊口香糖一樣黏在她身上不下來了,去哪都得跟著,簡直形影不離。

沈穆又做不到當著彆人的麵把那些話問出口,他第一次被整的這麼鬱悶。

這人是故意的吧?

他們現在正坐在公車上,車內人不多,除了上學的學生便是早起上班的打工人。

為了沒有人落單,三人選了後麵的一排五個座的位置。

江澄靠著窗吹風,何慕江坐在她旁邊,夾在她和沈穆中間,就像是一堵牆那樣擋住了兩人的交流。

三個穿著東高校服且顏值不凡的高中生時不時就會受到上班族的側目,雖然一個無欲無求的看風景,另外兩個彼此在看對方眼色,暗藏洶湧。

但甭管這些孩子內心在想什麼,但在已經步入社會的成年人眼中那就是最美好的畫麵。

他們或許有或多或少的煩惱,或許性格沒成熟總是犯大大小小的錯,但就是這充滿遺憾的一點一滴,才鑄成了青春兩個字。

才十八歲的孩子們,未來有無限可能,沒有什麼能限製住他們。

所以看過一眼後,路人都不自覺地感慨。

——年輕真好。

沈穆的手機鈴聲喚回了江澄的視線,她看向接起電話的人,忽然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高三開學後沒多久沈穆就辭去了之前的工作,九月的被工資壓了一個月,今天正是發最後一筆工資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人應該是那邊的老板。

事實也確實如江澄猜想的那樣,沈穆掛斷電話後就對著二人宣布了這個消息,說是那邊今天打款的時候發現離職手續沒辦全,讓他帶上身份證再去一趟,晚上應該就能收到財務的打款。

也就是說今天放學後不能和他們一起走了,估計要晚點才能回家。

江澄沒什麼感覺,隻是一天不一起走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

隻是何慕江倒是開心了,因為昨晚老爸就給他發短信通知過一件事,那就是他尊敬的爺爺奶奶想見見他。

何慕江還發愁著呢,機會就自己送上了門來,要是今天去見爺爺奶奶那豈不是正好趕上沈叔不在,就不用擔心他對著老媽問東問西幫倒忙的事情了,簡直天賜良機。

至於去了何家估計也待不了太久,老爸隻是想讓他回去認認人,很快就能回來。

既然這樣事情就這麼定了,何慕江立刻拿出手機給老爸回信,確定了下午的事。

他也沒急著聲張,晚點告訴老媽也不遲,不讓沈叔知道他會離開才是最穩妥的。

公交車顛簸的行駛在路上,沒過多久就到了東高車站,三人進到學校後在班門口分開,各自去了各自的班級。

坐到了位置上,江澄的桌子上已經有了不少卷子,晚自習有些同學寫完作業後會不帶回家,直接交給課代表,不過這也隻是一少部分,很多人會回去再檢查一下。

自己交的作業當然不可能有多麼整齊,江澄把那些亂糟糟的卷子整理好放在桌角,然後才拿出書準備開始早讀。

正翻著書呢,江澄身邊忽地多出一個人,她抬頭一看,那人正是她的好大兒何慕江。

自從正常入學以後,何慕江的生活終於不再每天隻是在校園裡閒逛,他又一次恢複了曾經那種被學業壓迫的日子,就比如說這每天都要寫的作業,他一看到就一個頭兩個大。

他過來找江澄的目的也很明確,想法都化作實體寫在了臉上——

老媽借我作業抄抄唄。

何慕江本人是沒察覺出什麼不對,但江澄卻怎麼想怎麼彆扭。

雖然她不是當媽的年紀,並且稱得上是句無痛生娃,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身為家長應該管教孩子這道理她還是懂得。

就算對該怎麼管這個範圍很模糊,但支持他抄作業明顯是不對的行為。

尤其還是……抄她的作業。

兒子抄老媽作業的估計也就僅此他們一家了。

之前江澄是沒騰出空想這個問題,現在一旦想了以後就覺得哪哪都不對。

所以在何慕江的視角,他眼睜睜的望著老媽板起那比他還稚嫩的臉龐,露出一種大概名為嚴肅的表情,皺著眉像是個小老師一樣。

“抄什麼抄,回去自己寫去。”

說完她好像還嫌力度不夠,又補上一句:“也不要想著借彆人的抄,我會告老師的。”

……

媽,你這是要大義滅親是不?

何慕江有些欲哭無淚,要滅咱也早滅吧,昨晚一聲不吭偏偏早上才開始表態,這不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