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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左一句右一句的,讓江澄也心裡暖洋洋的,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重要的存在,隻是一個小表率,就能讓同學們跟打了雞血似的。
望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有江澄曾經討厭的,也有嫌棄過廢話多的,但此刻她忽然覺得那些都十分微不足道。
身為班長,以前江澄不是沒在考試之前給同學們打過氣,但那個時候她嘴上說著加油,心裡卻沒當回事,隻是裝出來一個關照同學的模樣。
那種感覺與今天這種真心的祝福完全不同,最起碼絕對不會有這種胸膛裡熱熱的感覺。
或許,江澄會答應何慕江的要求,不僅僅是想讓同學們不留遺憾。
也是想讓自己,不留遺憾。
高三二班。
與一班需要打氣的狀態不同,二班從午休過後就開始躁動起來了。
課間的時候還有男生舉著班牌來回跑,恨不得現在就下去走方隊。
坐在第一排的同學捂住鼻子,嫌棄的吐槽:“能不能老實會,羽毛飄得漫天飛,我鼻炎都要犯了。”
二班班長也趕緊附和:“放下放下,好不容易粘上的毛,你今天都給抖掉了明天還咋用!”
這次他們為了突破曾經的創意,找來了五顏六色的毛,先在鐵板上用卡紙粘了一層,又手繪了班級名字,最後在前麵和後麵像彩虹一樣沾上了軟軟的彩色細羽毛。
這麼弄出來後一點都不土氣,好看是真好看,但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真的真的很掉毛。
幾乎走到哪掉到哪,連不動都往下飄,空中都是毛,要是再穿上粘毛的衣服那才叫一個災難。
這麼個掉毛法一天就禿了好幾塊,他們索性決定先不管了,臨上場之前再狠狠的補一次毛量。
而剛才那位在講台抱著牌子亂跑的仁兄,就是在測試這玩意在外麵有風的情況下能有多能掉毛。
經實驗證明,到時候在操場走一圈後,他們二班的彩毛可能就稀稀拉拉的遍布操場了。
也不知道這創意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從班牌上也能看出來,這次的二班可謂是野心勃勃,誰讓他們班同時擁有好幾個運動健將呢。
體育課不是每天都有的,體委隻能趁課間和中午帶著同學下去練習接力,他在旁邊幫忙算著時間。
到何晏清和沈穆那組4x200開始跑步的時候,可以說是聚集了最大圍觀群眾的一波,體委隨便抬頭往教學樓看一眼,都能見到好多小白點站在窗前觀望。
他心想,得了,不說成績,就這陣勢到時候絕對是不缺加油的了。
而且有何晏清的存在,成績肯定是差不到哪去,沈穆的水平也有些超出體委的預料,他之前很少在運動會報名,這次在體委的軟磨硬泡下硬是報了好幾項。
體委對這次運動會極具野心,他想到時候領獎台上都是他們班的身影,為高中生涯劃上最完美的句號。
之前學校挑了一節課集合全體學生練習運動會開幕式,每個班怎麼進場,跟著哪個班後麵,還有分配開幕式結束後的休息區域。
走方隊的隊形按照身高排列好了,關鍵是舉牌的同學還沒選好,有幾個班級都是由體委代替舉著,沒有定下是誰。
所以在決定誰來舉牌的時候,體委把視線移向了何晏清和沈穆,學校兩大顏值山脈積聚在此,有好資源可不能浪費不是?
他戳了戳前桌問道:“你說何晏清和沈穆這兩人我該找誰當舉牌的呢?”
前桌很無情的搓破他的幻想:“在想這個問題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想想,他們倆有誰會答應你?”
體委瞬間被點醒,好像是這麼回事,但隻要說通一人,無論是誰都比他自己舉牌要吸引眼球。
於是他堆著笑臉走到了那兩個人之間的過道處,先和比較熟悉的何晏清搭話。
“清哥,乾嘛呢這是?”
他看到何晏清低著頭拿著筆寫寫畫畫的,立刻從善如流的自問自答:“我知道了,一定在寫什麼遊戲攻略吧,讓我看看是什麼遊戲……”
體委的視線移到了桌子上,隨後表情凝固,下巴無力的垂下來。
是他看錯了嗎,清哥竟然在寫五三?
靠,這是什麼魔幻場景?
體委的小心臟受到了沉重的一擊,他看何晏清做題做的正入迷,隻能臨時更換目標。
還好右麵的沈穆很正常,正在收拾上節課用的書,體委連忙問他:“阿穆呀,咱們班缺個舉牌的,你看看……”
還沒說完,沈穆就抬眼冷冷看了體委一下,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像是什麼都說了。
體委立馬閉嘴,確實,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位冰塊拿著那個羽毛班牌的樣子,怎麼想怎麼滑稽。
那這下可怎麼辦,總不能到時候真讓他自己上去舉牌吧?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進來了位上廁所回來的同學,他一進來就忍不住和彆人談論:“隔壁一班竟然是江澄舉牌,真事,我剛從一班人那聽見的,她不是一直都不參加運動會嗎?”
“媽呀,一班這是用出殺手鐧了是吧,不是說佛係嗎,原來都是偽裝啊。”
“校花怎麼同意的,我之前和她同過班,人家運動會那天直接被批準可以回家學習的,她從來不參加這種集體活動。”
“就是說啊,他們班這群人真了不起,能把她搬出來,這次運動會可好玩了,低年級那幫小子估計要不停過來溜達了。”
凡事都是講個物以稀為貴,江澄作為公認的校花本身人氣就高,平時又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包括做操,除了上下學還有特地來偷看的,其餘時間就沒幾率能遇見她。
在剛入校的新生眼裡,江澄都快成傳說中的人了,隻聽得見各種傳聞卻基本見不到真人,神秘程度大過任何一位風雲人物。
她要是在運動會上出現,不至於離譜的說是轟動,但絕對會回頭率極高就是。
那邊的對話聲傳了過來,體委就隨便聽了一耳朵,身為和江澄同級的人倒接受度比較高,畢竟就在隔壁班低頭不見抬頭見,隻是短暫的驚訝了下她會答應舉牌這事。
再然後就是對一班體委的仇視:好你小子,真狠啊,江澄都能搬出來,這是挑戰我的權威啊!
正當他準備好好做做沈穆這邊工作的時候,背後忽然響起了慵懶的聲調。
“舉牌是吧,這活我接了。”
體委驚喜的回頭望去,何晏清停止了做題的動作,正抬著頭看他,修長的手指中還夾著根筆在轉。
“我靠,真的嗎清哥,太好了,絕了絕了,今年運動會真絕了!”
前麵本來還在聊江澄的同學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何晏清竟然答應舉牌了?這位不是最煩這種麻煩且出風頭的事情嗎。
這一班江澄,二班何晏清……救命,這屆高三顏值得多給力,他們好想不走在隊列裡,出來當個觀眾欣賞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開口了,嗓音如他的人一樣帶著冷意。
“你不是找我舉牌嗎,我答應了。”
說話的人正是沈穆,他聲音很認真,帶著種不容拒絕的威壓。
體委開心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被曬得黝黑的皮膚上隱約冒出了點汗,這是什麼情況,這倆哥怎麼前一秒還都不理人,後一秒就變臉了呢。
何晏清倒是不怎麼意外,他單手撐著桌子,另隻手搭在椅背上,忽然對體委笑了一聲,然後輕聲說道。
“該怎麼辦你自己選擇吧,我等你的答案。”
話音剛落,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就緊接著響起,算是短暫的救了體委一命,他指了指音響對著兩人示意了下,然後以光速回到座位。
前桌看完了整場好戲,意猶未儘的搖搖頭:“老黑啊,我覺得你攤上事了。”
體委皮膚黑,人送外號老黑,他聽到前桌的話滿臉無奈:“還說風涼話呢,要不是你慫恿我,我會兩個人都問嗎,現在倒好,我注定要得罪個人。”
“沒事,不就舉個牌,小事小事沒那麼嚴重,他們不會在意的,我感覺與其和你過不去,那兩個人之間更像是杠上了。”
看到老師走了進來,前桌還欠揍的補上了句:“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能做海王啊。”
“死一邊去!”
老黑踹了他一腳椅子,拿出了這節課要用的書,耳邊是老師的講課聲,腦子裡卻是讓誰舉牌這事。
本來就一小事,怎麼現在整的他那麼尷尬呢。
班級後方,兩位當事人表麵上在認真聽課,實際上都在豎著耳朵聽對方的動靜,有種詭異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
沈穆的目光緊緊盯著黑板,但上麵的一個字都沒看到腦袋裡去,他知道自己應該聽江澄的,對何晏清的行為不管不顧。
可沈穆就是莫名看不慣他那種,聽見江澄的名字跟老鼠見到大米似的模樣,讓他總有種家裡寶貴的大白菜要被拱了的感覺。
所以他思索了半天,還是撕了張本子紙,在上麵刷刷寫下一行字,握成團扔在了旁邊那人的桌子上。
一個紙團突然降落在何晏清麵前,還在桌子上彈了兩下,他用餘光看到了沈穆收回去的手。
右邊的眼皮忽地一跳,何晏清的指尖輕輕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怎麼突然有種夢回小學的感覺。
原來大舅哥的愛好竟是…傳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