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夏日日照時長,天亮的時辰也是極早的。古代不比現代,夜間娛樂項目比較多,像傅瑩這種年輕人,也多喜歡晚上下班之後玩樂一番。在穿越過來之後,傅瑩因原主生活規律影響,方才能適應古代這種早睡早起的習慣。

自來清朝,她在富察府常卯時起床,那時天光已亮。她因昨日沒睡,今日也就不存在“起床”一說。她昨天所謂的“洞房花燭”夜,其實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床上坐了好幾個時辰。

反正不知是什麼時辰,隻見外麵天色仍是暗沉沉的。猶在朦朧狀態中的傅瑩,突然聽到門外多個人的腳步聲傳來,正想著這些人是不是過來找自己的,就看到門被推開,幾個穿著吉服補褂的婦人前後腳進了屋。

“我等奉命來為福晉開臉、梳發。”為首的那個婦人進來之後,說道。解釋完來此的緣由之後,她走到床前,囑咐玉淨打一盆淨水過來,等給傅瑩盥麵之後,便拿出一根細線,說是要給她開臉。

傅瑩在現代翻書時,得知古代女子出嫁確實是要“開臉”,說“開臉”就是用線將臉上的毫毛“絞”去。當時自己還納悶,這線如此柔軟,如何能將臉上的毫毛“絞去”呢。

直到今日,她方才見識到這所謂的“開臉”。原來是用一根絲線,首尾打個結弄成個圈,然後左右手撐開從線圈中擰上數圈,將細毛套入,一手稍稍用力撐開,細毛就卷入兩條絲線的絞合處,被連跟拔起。

在傅瑩眼中這“開臉”確實很能體現古代人的智慧,但因臉上毫毛被拔掉,她疼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兒。但想著若在人前落淚,怕是會落得個嬌氣的印象,所以就撐著不敢眨眼,擔心眼睛一閉,淚珠就滾落下來了。

那給傅瑩開臉的婦人,見傅瑩一直坐在那裡不吭聲,忍不住讚道:“福晉真是好忍性,我曾給旁人開臉時,不少格格連連喊疼,眼淚汪汪的,難得碰上福晉這般安靜。”

原來彆人也很疼啊,想到這裡傅瑩心中暗自得意,有些佩服自己。但嘴上還是要謙虛道:“福晉哪裡的話,我不過是平日家教甚嚴,父親常教導‘女子雖以柔弱為本,但若整日哭天抹淚地終究不太成體統’。”

這番符合封建女子道德標準的話,傅瑩心裡倒是認同。她在現代的大學學的是理工科,班裡男生遠遠多於女生,久而久之受環境影響,就難免養成外柔內剛的性格,後來工作的環境同樣也是異性偏多,她這性格也是改不掉了。

那開臉婦人聽傅瑩這麼說,忍不住讚道:“李榮保大人果然很會教女,福晉有如此心性,想必是能討皇家喜歡的,說句不敬的話,做這皇家的媳婦極是不易,凡事要多忍耐。”

傅瑩想她這可誤會自己了,她是覺得女孩子最好不要動不動就流淚,可這種當“包子”什麼都忍的做派,她也不讚同。

給傅瑩開完臉之後,那幾個婦人用動手給她梳頭,修鬢角。她們將傅瑩的長發分到兩邊,梳成個“兩把頭”,然後將備好的鈿子戴了上去。

那給她戴鈿子的婦人動作極熟練,傅瑩還沒細瞧自己頭上戴的鈿子,就感覺頭上頓時沉了不少。後又見她們拿出個雕花木盒,然後將鉛粉、胭脂逐一拿出,給她上妝。

今日這些人給她上妝要比昨日用心許多,她猜測她們是知道待會兒她就要去見皇帝,自然要比昨日講究一些。

其實昨日她算是見過雍正皇帝了,拜天地的時候他就在自己前麵,隻是沒看到臉,畢竟有蓋頭擋著。

這些婦人給她化好妝之後,便讓她婚鞋,扶著她下了床,出了門。此回換上的新鞋,依舊是藍色,但高度要高出許多。

傅瑩在床上坐了許久,腿有些麻,加上這雙“花盆底”的高度乃是她穿過來所有鞋子的高度之最,走路難免有些不穩,幸好有玉淨扶著她,方才避免摔跤。

等出門之後,她抬頭見東邊已有亮的痕跡,估摸著自己這番開臉打扮也耗費了不少時間。此刻突然有人將一捆柴禾遞到她麵前,示意她抱著。

傅瑩有些不懂,幸好此時身邊那個給她開臉的婦女給她解釋道:“此乃‘捧彩禮’,乃是財源廣進之意,福晉捧好一會兒交給薩滿太太,以備祭祀之用。”

傅瑩聽罷,抱著那柴火,由玉淨扶著自己的胳膊。跟著那些婦人出了新房所在的院落。還沒出院子,就看到外麵有星星點點宮燈亮著,來人應是不少。

出了院子之後,又看到有兩頂喜轎停在門口。其中一頂轎子前站著的人,分明比另一頂多出許多,她走近一看原來四阿哥弘曆已在此等候。

見他仍穿著昨日的蟒袍喜服,可惜光線仍不算明亮,他的樣子還是無法看清晰。她見了他,倒是很想好奇地問一問,昨天她在“坐財”他又去了哪裡?可惜兩人身邊人太多,她不好意思當著眾人地麵兒去問他。

見她過來,四阿哥弘曆朝她微微點頭一笑,然後鑽入轎中。傅瑩將柴禾交給身邊之人,也跟著進了另一頂喜轎中。

她坐在轎子裡想,心想這四阿哥弘曆見了她,也沒對她說什麼,想必是有些內向的。

這可和自己看過的影視劇裡乾隆皇帝的印象有些出入,畢竟影視劇中的他是天之轎子,處處透露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