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等玉枝回來之後,傅瑩急忙問塔娜的情況如何。玉枝不明白為何傅瑩會如此關心一個犯了錯的丫鬟,而且這丫鬟和她素昧平生。

於是隻是簡單地說塔娜她“還好”,並沒有將她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告訴她,免得嚇到傅瑩。

傅瑩聽玉枝說塔娜還好,雖然不怎麼相信,但既然玉枝這麼說,她再追問也沒意思。更何況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也就問心無愧了。

玉枝又想到一件事情,自以為告訴傅瑩,傅瑩會高興。於是用滿語說道:“塔娜讓我給福晉傳句話,說福晉大恩大德,這輩子是沒辦法報答了,隻盼望來世給福晉做牛做馬,也要還了這恩情。”

傅瑩卻是十分平靜,她心想,自己不過是送塔娜些金銀,她著實犯不著說這種結草銜環的話。又聽玉枝說到來世,不知為何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以前她是不信這些“今生來世”的,可自穿越之後,覺得“來生”這種事情或許有吧。

見傅瑩如此平靜,玉枝有些失望,她以為傅瑩為塔娜做這些隻是為了聽她的感激之語。

傅瑩又想著烏林珠是弘曆的“心尖寵”,如今她出了這事,自己的狗也死了,弘曆按理應該去她那裡安慰一番。可事實是,弘曆不但沒有,反而他自己回來又訓了她一頓,不得不說是真夠“無情”的了。

為烏林珠“鳴不平”之餘,晚上弘曆從書房回來之後,傅瑩坐在炕上,忍不住對他說道:“烏林珠姐姐的愛犬剛剛被打殺了,估計心裡正難受著呢,今夜四阿哥要不過去安慰烏林珠姐姐一番?”

弘曆剛坐在炕邊上,聽傅瑩這麼一說,一下子又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有些生氣道:“我去安慰她?傅瑩你把我當什麼了!今日她與清格勒犯下這樣的大錯,因你為她們求情,我便沒有再計較,如今你反倒讓我安慰她?你到底是糊塗,還是故意要氣我。”

傅瑩本以為弘曆會再誇自己“賢良”,卻沒想到他還生了氣,順便連自己“婉儀”都不叫了,直接叫了名字。

見他生氣,傅瑩雖不知他生氣的緣由,但還是本著“絕不能和老板對著乾”的原則,笑著對他說道:“那自然是我糊塗了。我想著她倆人鬨出這事兒,終究還是各位格格心裡不平,四阿哥不妨……”

“行了傅瑩,此事我自有主意,你做好你的嫡福晉便是!”說完就命人準備,欲要解衣就寢。

這還是頭一回傅瑩見弘曆對自己說話這麼重,她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她本來還想勸弘曆挨個寵幸各位格格,這樣大家都“有份兒”,也就不會生這麼多是非了,他不本性“風流”嗎?

後來又一想,可能他認為烏林珠鬨事傷了自己的麵子,終究女人不及麵子重要,所以才生氣。

她自認為自己已找到“緣由”,想著自己確實是糊塗,竟然沒考慮到麵子對他的重要性。於是笑著說道:“那四阿哥的事情自然是由四阿哥自己做主了,倒是我自己思慮不周全。”

弘曆大約還生著她的氣,沒有接她的話,晚上睡覺也不怎麼搭理她。傅瑩雖有些小小失落,但認為他終究還是少年心性,等氣過這一陣也就好了。

實際上,弘曆的脾氣比自己想象得要好,等第二天就好像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依舊和她有說有笑。見他這樣,傅瑩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還是害怕得罪他的,雖然他隻是一十七歲少年。

經此風波之後,第二天府裡格格給傅瑩請安時,對傅瑩倒是真多了一些敬畏之態。不過,她也不是非得讓她們多畏著自己,所以依舊如往常一般,該怎樣就怎樣。

因得到旨意,雍正要皇子與諸嬪妃搬入圓明園,傅瑩也不得清閒,忙著收拾東西。

雖然去圓明園住之前,那邊聽人回稟,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但貼己的物品總還得自己親自指揮人收拾。況且她聽人說,雍正皇帝一年中在圓明園呆的時間比在紫禁城裡還長,她這麼一去,恐怕一時還回不來呢。

晚上,弘曆坐在炕邊問她道:“婉儀,去圓明園那裡準備的東西可收拾好了嗎?”

傅瑩坐在他旁邊回道:“四阿哥且放心罷,各位格格的收拾得怎樣我不知,但我們這裡都已經妥當了。”

聽傅瑩說已妥當,弘曆甚是欣慰。雖說往年自己也有此“搬家”經曆,但畢竟那時自己還未成婚,東西自然不比現在多。於是感激地握著傅瑩的手,道:“婉儀,辛苦你了。”

辛苦嗎?傅瑩覺得比起現代自己搬家,這簡直不要太輕鬆了。畢竟有太監宮女動手,自己隻要按照弘曆交待的,將該帶走的東西,讓人打包好便是。

於是事實就是地說道:“此事還談不上辛苦,倒是四阿哥這兩日天天被皇上叫去,想必也不輕鬆。”

這兩日,雍正讓弘曆去學著處理一些事情,一些政務也要對他的意見詢問一二。

和他呆了這麼些時日,傅瑩也看出來弘曆是極畏懼他老爹雍正的,和一個自己極畏懼的人在一起,那肯定是特彆辛苦的。

果然自己一說完,弘曆就在那裡歎氣道:“可不是嘛,我一被汗阿瑪叫到那裡,連根汗毛都不敢放鬆。每每汗阿瑪問我‘這事兒弘曆你怎麼看’時,我總得考慮每個字怎麼說方才合適,又想自己不能考慮太久,讓汗阿瑪不耐煩。好不容易說出來之後,我就在那裡看汗阿瑪的反應,若汗阿瑪表情稍稍凝滯一下,我就緊張起來。”

弘曆喋喋不休的樣子,像個連連抱怨的中年婦女。她穿來之前,隻知道乾隆對他的祖父康熙的感情比較深,對他父親雍正,總之不比康熙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今看來,他對雍正的感情,敬畏好像更多一些。

但想著雍正也是想把他培養成一位合格的繼承人,對他要求嚴厲一些也是難免的,於是反過來握著他的手道:“皇上也是為了四阿哥好,早接觸這些事也好日後……”

她本想說“也好日後你當皇帝時,處理方便”,猛然想起這個時候誰當皇帝的接班人還沒確定呢。雖然眾人猜測雍正的繼承人十有**會是弘曆,但沒有公布之事自己若說出來,那豈不是要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