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弘曆給雍正請安時, 告知傅瑩順利生產一事。怎奈雍正依舊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加上得知傅瑩生的是女兒,臉上並沒有多少笑意。

弘曆體諒父親,離了養心殿之後, 又去了皇後和生母那邊, 分彆告訴兩位母親這個消息。

烏拉那拉皇後畢竟不是自己的生母,加上自己並沒有被她撫養過, 得知他嫡女出生,也隻是表麵上的客套與祝賀。

不過這足夠了, 指望嫡母能像自己的生母那般,對自己無微不至關懷, 本就不切實際。

熹妃聽聞傅瑩順利產女,怕弘曆因為生的是女兒有些嫌棄,於是對弘曆說道:“挺好, 這下你兒女雙全了。不過你和你妻子還年輕著呢,以後自然還有機會再生。”

弘曆深以為然,他想自己當然不可能和傅瑩隻生一個孩子的。

弘曆熬了這一宿,難免困乏非常。心裡正打算著呆會兒去尚書房,偷空打個盹兒, 哪知見今日給他們授課的是他們的總師傅張廷玉,暗覺不妙。

這位深得雍正信賴的近臣,大約是因為性格與自己生父相近,都是那種冷厲不近人情之人,所以才被父親委以重任。弘曆著實不喜歡自己這位總師傅, 畢竟他對這些皇子要求太嚴格了。

儘管自己努力保證不犯困,但這幾日福慧喪事加上傅瑩生產,弘曆終於還是撐不住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還沒睡多久,弘曆就聽見戒尺敲打在書案上的聲音。他被這聲音驚醒,看到張廷玉板著臉站在自己麵前。

知道被自己被抓了“現行”,弘曆隻得站起來聽從張廷玉的教育。

張廷玉責備道:“四阿哥向來勤勉於學,怎麼今日也有晝寢(晝寢:白天睡覺,出自《論語·公冶長第五》)之事?”

弘曆見自己推脫不掉,隻得說道:“學生做出有為聖人所訓之事,任憑師傅責罰。”

張廷玉點頭道:“我看你困乏得很,乾脆站起來聽學好了!”又道:“如此還不夠,再罰你抄今日學的文章一百遍,方才長了記性!”說完,背著手走到前麵,繼續講學。

弘曆一向是諸多師傅眼中的“好學生”,如今被張廷玉又是罰站又是罰抄寫,覺得自己十分沒麵子。心裡暗自罵張廷玉道:“這個老頑固,也罰得忒重了些,今日你是我師傅,我不便與你爭論,等日後咱們再計較。”

於是拿著書站起來,繼續聽張廷玉講學。見弘晝還有訥親等侍讀皆朝自己看來,這種“鶴立雞群”的聽課方式,讓他感到有些羞愧。

即便弘曆被張廷玉這般“教育”,無奈還是困乏得厲害,畢竟一宿沒睡,站在那裡仍是上下眼皮撐不住要合在一起。

好不容易熬到下學,弘晝和訥親就湊過來問他,到底為何會白日打盹兒。

弘曆想,若自己告訴他們,自己是因為守著妻子生產方才徹夜無眠,豈不是要被他們恥笑?畢竟當下奉行的是“夫為妻綱”,若過分關愛妻子,不是一件光鮮的事情。

於是回弘晝道:“昨日你阿沙生產,我被擾得睡不著了。”

聽聞傅瑩生產,訥親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福晉生的是阿哥還是格格?”

“格格。”弘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格格好啊,這下四阿哥兒子女兒都有了。這短短不到半的時間,四阿哥已經是兩個孩子的阿瑪了。”訥親可不想這得罪這位“未來的皇帝”,變著法兒說他喜歡聽的話。果然見弘曆聽了自己的話之後,麵露欣喜之色。

弘晝卻有意要調侃自己兄長一番,道:“若是阿沙生子,大不了阿渾你換個地方休息便是,也不至於瞌睡至此。我看十有□□是阿渾你擔憂阿沙,一晚上沒有睡覺吧。”

雖然被弟弟猜出了緣由,但弘曆還是不太願意承認,猶在那裡強辯道:“那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我豈能睡踏實。”

這分明隻是借口,畢竟乾西二所找一個清淨不被擾的地方還是容易的。弘晝背過弘曆,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相信。

傅瑩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在夢中又似乎見到了自己落水的情景。

沒過頭頂的水,無法呼喊的無助,還有不斷下沉的恐慌……

她看到陽光透過那碧綠的水麵,好似生的希望向她召喚。她想努力向上遊去,衝破這水中的窒息,呼吸水麵上的新鮮空氣。

可是她仍在下沉,光線也漸漸變暗,她想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這時有人突然拉住了她,很有力地將她朝水麵上拽去,但那人背對著她,她沒看清楚救她的人是誰。直到浮出水麵,她才看見那個拉著她的是弘曆。

見到是自己丈夫“救”了自己,傅瑩喜極而泣,從來沒有過這般依賴他。

夢境到這裡便戛然而止,傅瑩醒來之後竟然看到弘曆在自己身邊,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不由得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感覺到疼,方才知道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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