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弘曆卻在一旁“拆台”道:“哪裡,掌珠哭起來比她阿渾也弱不了多少,且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地哭。長生有時喂他點奶就消停了,掌珠那可不行。哭的時候,眼淚帶鼻涕的,和長生的乾嚎不一樣。”

熹貴妃聽罷笑道:“到底是爹,對自個兒女的脾性了解。不過你一個男子,整日抱著孩子也不成體統。”

傅瑩多想,怕熹貴妃接下來責怪自己,便走到弘曆要抱女兒,弘曆擺手示意道:“掌珠就快睡著了,等她熟睡了,交給奶娘便是。”

“原來她是快睡著了,怪不得如此安靜呢。”熹貴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話剛說完,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告道:“外麵傳來消息,說和惠公主今日早晨歿了,皇上讓貴妃、四阿哥和福晉過去,一起商量此事呢。”

眾人聽和惠公主去世,皆是歎息不已。雖知烏拉那拉皇後喪禮時,和惠公主就因病重沒能去暢春園,但那時想著她年輕,總還有緩過來的希望,但最終還是天不遂人願。

熹貴妃在那裡感歎道:“敏惠這孩子連二十歲都不到,怎麼說沒就沒了。生她的阿瑪半年前沒了,養她的額娘剛去了,最後連自個兒都早早去了,可見老天不公啊。”說完,忙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

傅瑩和弘曆見熹貴妃如此,心裡更加難過。弘曆把女兒交給乳母,囑咐她們將兒子女兒帶回去,自己則和妻子走到母親身邊勸慰。

三人去養心殿,見雍正神色甚是不好。敏惠畢竟是從小養在雍正身邊的,與親生女兒無異,雍正怎能不悲傷。

雍正見他們過來,忍不住落淚歎息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孝敬皇後剛去了不久,敏惠也……”說完猛地一通咳嗽。

熹貴妃忙走到雍正身邊,替雍正拍著背道:“皇上要保重龍體,切莫傷心過度。”

雍正搖頭道:“朕亦想保重龍體,朕亦不想傷心過度,可今年種種,怎能不讓朕悲痛?朕不知今年為何氣運如此不堪,至親接二連三離去不說,連對付準噶爾都是一敗塗地,愧對先祖。”

弘曆見父親悲慟,不敢上去勸解,怕自己說的哪句不合適,反而會將父親的怒氣引到自己身上,畢竟是自己怕慣了的人。隻是站到一邊,露出悲痛之態。

傅瑩一向視雍正為帝王偶像,如今見自己公公這般難過,也是替他心痛。於是忍不住對雍正說道:“皇上是聖明之君,怎能因一事而否定皇上之前的功績呢?至於孝敬皇後等此類事,終究是天命,人力豈能挽回?”

弘曆沒想到妻子竟然出麵說了話,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看看自己父親好像沒有責備的意思,稍稍鬆了一口氣。

雍正連連歎氣道:“這是天要亡我,四阿哥福晉你也彆勸慰了。”

說完,又把弘曆叫到自己麵前囑咐道:“和惠公主自然是要按公主身份下葬,隻是朕身上至今不大好,你替朕前去吊唁吧。另外,在這京城擇一處風水適宜之地,就將敏惠葬在這裡吧。”

諸多事情交代完畢之後,雍正讓弘曆和傅瑩離去,熹貴妃則留在養心殿陪伴安慰雍正。

出了養心殿之後,傅瑩想到敏惠去世一事,忍不住落了淚。

弘曆見此,對她說道:“我沒想到你和敏惠竟然感情這般深厚了,想你與她相處不過三年而已。”

傅瑩搖頭道:“也不儘如此,我隻是想著敏惠公主這般年紀輕輕去了,心中可惜得很。”說完心想,若是敏惠壽終正寢,她或許就不會這麼痛惜了。

弘曆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這或許就是命吧。”

不,這不是命,傅瑩心想。或許在現代醫學的幫助下,怡親王、烏拉那拉皇後還敏惠都不會這麼早去世。想到這些,傅瑩連連歎息。

弘曆以為她隻是感歎敏惠去世之事,道:“你自個兒也保重吧,今年自個兒也遭了那樣的大病。幸好後期調養得當,現在已好許多,再想這些傷心之事,恐怕又犯了病呢。”

覺得他說得有理,傅瑩點點頭,隨他離去了。

敏惠公主的喪事辦得十分體麵,因是出嫁的公主,治喪之事主要還是由夫家操辦,弘曆則代父親出麵吊唁。

這個年,傅瑩過得相當不是滋味。雖說烏拉那拉皇後、敏惠公主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傅瑩每每想到同她們的種種過往,也會偷偷抹淚。

怡親王雖然傅瑩在穿到清朝之前就聽過他的大名,但畢竟平日接觸得少,傷心也是有限的。

可三人皆是雍正的至親,一年之內連喪三位親人,傅瑩想想也替自己公公難過。

果然如雍正自己預感的那般,雍正九年真的是雍正皇帝命裡充滿劫難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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