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第二日, 傅瑩趁著閒暇之餘, 讓人磨了墨, 自己在案上練起了書法, 她寫了一個又一個的“賢”字, 不知寫了多少個。

她看著那個字, 不知這個字是禁錮還是讚揚, 總之, 她對這個字真是又愛又恨。

弘曆處理完宮中的事情, 回去看見妻子難得不陪著自己的兩個孩子, 而是在那裡伏案寫字, 於是好奇地走過去看她寫些什麼。

見她寫了諸多“賢”字, 忍不住問道:“你為何就寫這麼一個字呢?”

傅瑩聽他問話, 用白玉紫毫筆蘸了蘸暖硯裡的墨,一邊寫一邊回道:“我以此字自勉呢。”

弘曆笑道:“看來額娘的話, 你到底放在心上了。你有何不賢之處?我看你是多此一舉,平日怎樣就怎樣吧,也沒必要矯枉過正。”

傅瑩想了想道:“常言道‘學無止境’, 這‘賢惠’二字於我而言, 也無止境,四阿哥覺得我做得好, 我卻覺得各種不好,為此日日難安,寫字勉勵罷了。”

弘曆搖頭道:“何苦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呢,你做得甚好, 額娘說那話也無他意,不過是嫌我子嗣稀少,但此事終究於你無關,過錯不在你身上。”

傅瑩一下停了筆,嗔怪道:“你這可有怪我誤解貴妃之意的嫌疑了。貴妃的話,我是放在心上了,可我不過是以此反省,並沒有其它想法。”

弘曆依舊笑道:“你是不該有彆的想法,不過生子之事,到底還得我自己願意,我想同誰生便同誰生去,額娘也不能強迫我。”

此話倒真是說到傅瑩心坎上了,他一句“我想同誰生便同誰生”,令傅瑩之前的壓抑一下一掃而光。

她遂放下手中的筆,拉著他的手笑道:“四阿哥的心思我清楚,等日後我調養好了身體,便多生幾個吧。”

弘曆笑得更開心了,掙開她的手,捧起她的臉就是一吻道:“到底還是你懂我心意。”

與弘曆這番對話,好像給傅瑩吃了定心丸一般,她不再亂想了,也就不再寫那“賢”字了。

弘曆在塔爾瑪那裡呆了兩日,想著這下沒人說閒言碎語了,就又回到傅瑩屋中了。傅瑩也沒問他那兩日在塔爾瑪過得怎樣,見他回來之後就呆在這裡不走了,便猜測這位新福晉不得他的心意。

她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如果喜歡什麼,那就會有難以消退的激情,如果不喜歡什麼,他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傅瑩自認為也沒必要憂慮太多,這位新人估計是不會搶去自己在弘曆心中的地位。

在娶過側福晉之後沒多久,就是春節了。當傅瑩得知這年一過,便是雍正十三年時,傅瑩突然害怕起來。

依她並不豐富的曆史知識,她記得雍正就是在他即位的第十三個年頭去世的。

看她見雍正身體健康,並不像有疾病的樣子,不得不懷疑曆史到底會不會按照原定的軌跡發展。

如此到了六月,雍正一直沒什麼,反倒是烏林珠病倒了。

傅瑩見烏林珠生了病,便給她請來太醫問診。

那太醫給烏林珠診過脈之後,回弘曆和傅瑩道:“格格此病乃是舊疾複發,最近恐是遭遇了什麼氣惱之事,所以才會勾起病根。”

傅瑩聽罷,問躺在床上烏林珠道:“你最近可有什麼氣惱之事呢?”

隔了許久,傅瑩這才聽到烏林珠的聲音從床幃之後傳來道:“王妃多慮了,我能有什麼氣惱之事呢?不過最近天氣炎熱,犯了舊疾罷了。”

傅瑩聽烏林珠這意思,好像並不願意將實情說出來,於是看了一眼弘曆。弘曆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追問。

太醫給烏林珠開了方子,囑咐她要靜養,萬萬不可多慮,其餘的話便沒有多說了。

傅瑩猜測著烏林珠是心病的話,那總還得心藥去醫治,所以等太醫離開之後,她便私下詢問烏林珠身邊的丫鬟,問她為何突然就勾出舊疾來。

烏林珠的丫鬟告訴傅瑩,說是塔爾瑪仗著側福晉的身份斥責了烏林珠,烏林珠一氣之下竟然病倒了。

這位剛剛嫁入府的側福晉,傅瑩還是了解的,覺得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斥責烏林珠。

再三追問那丫鬟,那丫鬟方才吞吞吐吐地對傅瑩說,是因為烏林珠見了塔爾瑪,沒有給塔爾瑪行禮,所以才會被訓斥。

那丫鬟說完之後,又為烏林珠辯解,聲稱烏林珠確實是沒有見到塔爾瑪,所以才沒有行禮。一副懇求傅瑩為她家格格出頭做主的模樣。

傅瑩自不會偏聽偏信,問過烏林珠的丫鬟之後,就讓她離開了。

此事說來也並非多大的事,傅瑩隻是想著烏林珠竟因為此事一病不起,未免也太心重了些。不過,到底年前烏林珠的那場病確實厲害,因小事引發也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