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1 / 2)

弘曆為傅瑩生下的七阿哥取名字費儘了心思。在他看來,這個孩子如果不殘不障,那以後一定是他的接班人。所以他認為,給七阿哥取的名字當中,必須得有繼承宗廟社稷的隱義。

他不打算給這孩子取什麼乳名了,當初永璉叫“長生”卻早早夭折,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他害怕原本含有祝福之意的乳名,最後卻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弘曆查了不少字,最終決定給這個孩子取名為“永琮”,因為“琮”是宗廟禮器,自然包含了他對這個孩子的期望。

不料,他發現這個名字已被皇族內彆的孩子占用,他便命令那個孩子改了名字,將“永琮”這個名字給了自己的兒子。

自永琮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傅瑩突然覺得自己原本有些晦暗的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她不敢再期望永琮能像他哥哥永璉那樣,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他父親的繼承者,她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長大就好。

弘曆有了永琮之後,就把其他兒子都拋諸腦後了,眼裡心裡隻認得永琮一人。

他不光在永琮還未滿月時就給他取名、序齒,還親自撰寫了《白衣大悲五印陀羅尼》賜給了張廷玉之子。

這番恩賜,令朝中之人無比震驚,也明白皇帝對這個新出生的阿哥十分寵愛。

傅瑩年齡大生子,恢複也比之前難免差些,但畢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日日看著永琮,也不覺得坐月子有多難熬了。

轉眼快到永琮滿月之禮,弘曆毫無疑問要為自己這個珍愛的嫡子,準備大肆慶祝一番。傅瑩這個當母親的,也少不了為兒子準備一些東西。

金銀玉器這些東西,她這裡倒不少,但總覺得送這些俗物完全不能表達自己對兒子的愛,她打算給兒子親手縫製一個平安符。

雖然坐月子期間多半時間是要躺在床上,貌似做一個小小的平安符是有充足的時間,但自永琮出生之後,來長春宮看她和永琮的人就絡繹不絕。

各宮嬪妃且不提,還有伊哈娜等皇親也是要過來看她的,隻有到了晚上,方才有時間做這點活。可玉淨她們又怕傅瑩點燈做這些對眼睛不好,所以她還沒動手做多少就被阻止了。

直到永琮滿月的前一日,傅瑩依舊有些收尾步驟沒有完成。

臨到深夜,玉淨見傅瑩還沒有停下,忍不住勸道:“娘娘,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歇下。明日就是七阿哥的滿月禮,肯定是會累人的。”

傅瑩在蠟燭下一邊穿線一邊說道:“就剩最後幾針了,若明日再做就怕不吉利。玉淨你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這幾日你照顧永琮和我,也怪累的。”

傅瑩話雖然這麼說,玉淨可真的不敢去休息,她打了個哈欠,道:“我還是陪著娘娘吧,娘娘不是說快完了嗎,堅持一會兒就好。”

傅瑩見這屋裡沒有人去睡,都陪她熬著,不禁搖了搖頭。心裡想快些完成手裡的活兒,但又想著這是做給永琮的平安符,一針一線都是馬虎不得的,隻得耗著時間認認真真做下去。

做到亥時三刻,傅瑩方才做好。等她抬起頭之後,見玉淨閉眼站在那裡,顯然是困得受不住強撐罷了,但宮裡規矩嚴,主子不歇息,下人們也不能歇去。她心疼她們,也不能太違規矩。

“我做好了,你們快去休息吧。”傅瑩把針線收到針線笸籮裡道。

這一聲有些把玉淨嚇到,她慌忙睜開眼睛道:“娘娘做好了?我這就伺候娘娘更衣。”

傅瑩有種“大功告成”的喜悅,從坐的地方站了起來,伸了一下胳膊捶了捶肩,朝床邊走去。

魏長思見玉淨困得厲害,對她說道:“玉淨姑姑,你先去休息,今夜我守在外麵便是了。”

玉淨想著魏長思現在好歹是一個貴人,讓一個貴人做自己一個宮女做的事情,肯定是不妥的。

正要拒絕時,卻聽傅瑩在那裡說道:“你若是困了,去自個兒的屋裡歇著就是,這裡由長思照看。”

既然是傅瑩說的話,玉淨覺得不妥,也得聽從。

估計是做針線活兒太費神,傅瑩沒耗多少功夫就睡著了。

夢裡,她看到一個女子站在現代的高樓大廈之中,好像是迷路了。

但奇怪的是,這繁華的城市竟是一座空城,除了她們二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現代的情景也不是頭一回出現在她的夢裡,所以傅瑩見到這些,沒覺得有多奇怪,隻是這裡沒有人讓她有些害怕。

她出於本能,走到那個女子身邊,對她說道:“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那個女子回過頭,她的模樣竟讓傅瑩覺得有些熟悉,她記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那個女子沒有說活,一直微笑著看著她。

到底在哪裡見過,傅瑩努力搜索著自己記憶。

她抓著自己的頭發竭力去想,隱隱之中,她覺得這個女子對自己有什麼重要的意義。

那個女子見傅瑩這樣,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帶你去看點東西。”

傅瑩一怔,鬆開自己的手,盯著她的臉還沒仔細看就被那個女子帶到一麵鏡子前。周圍的場景也隨之變化了,傅瑩一下認出,這裡就是自己在現代的臥室。

那個女子把傅瑩微偏的頭掰正,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鏡子。

看到鏡中影像的那一刹那,傅瑩突然記起,當初在封後大典上,自己在銅鏡裡看到的那個女子就是身旁這個人。

“怎麼,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多年,連自己本來的模樣都忘了嗎?”那個女子詭異地笑道。

傅瑩微微一愣,不得不說,這現代鏡子的清晰讓她有些不習慣。她朝著鏡子伸出了手,鏡中的那個女子也同樣朝前伸出了手。兩隻手碰到一起,傅瑩這才意識自己的模樣已經變成,或者應該說是“恢複”自己本來的模樣。

而身邊那個人,卻是最熟悉的自己在清朝的模樣。

“你到底是誰?”傅瑩側過頭質問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