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就是最好的尊重。
生生看著窗外走來走去的人,看著頭頂上的陽光,她微微眯著眼睛。
活著,才好。
活著,才有一切。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裡,她媽還沒回來呢,又跑到晚市去賣菜,生生勸過她媽彆這麼辛苦,可陳秀芝不聽。
多少她也能明白,那些她在外求學的日子裡,家裡就剩媽媽一個人,如果在家裡待的時間太長,會覺得很寂寞很空虛的吧,她爸走的這些年,她媽得遇上多少的難題啊,可從來沒聽她媽提起來過。
對她說就家裡一切安好,要錢給錢,每個月的生活見天的漲。
她媽賺的錢多了起來,自己的生活費就多了起來。
陳秀芝從來不瞞女兒,她手裡有多少錢,通通告訴趙生生,她怕孩子在外麵省吃儉用的,那人一輩子就念一次大學,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的,以後留遺憾。
在趙生生讀書的這些年,到她博士畢業,陳秀芝對女兒沒有提出來過任何的要求,幾乎就是任勞任怨了。
擼起袖子,收拾著家裡的衛生。
能讓母親省點力氣的活,生生都會主動去做。
七點半,陳秀芝收攤回來了。
在門口換了拖鞋。
“告訴你好幾次了,彆等我吃飯,你在學校的時候吃飯都按時,彆回頭鬨胃疼。”
趙寶科就是那病走的,她可怕死胃癌這個東西了。
生生的胃可得保持好,疼也不能疼,她彆的不怕,就怕趙生生生病。
不結婚在生病麵前都是小事兒了。
“我中午吃的晚,以後也得這個時間吃,也許還得靠後呢。”
陳秀芝明白,那以後忙了,可不就不能按時吃飯了。
“總之彆累到自己,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洗洗手吃飯吧。”
陳秀芝去洗手,還有點菜沒賣完,這明天也賣不上了。
“這天冷,也不知道買菜的人怎麼就少了。”
“媽,不是買菜的人少了,你說你天天批發然後出去賣,中間倒手才賺幾個錢啊,還不夠浪費力氣的呢,早上和中午做生意就行了。”
“哎呀,還幾個錢,你瞧不上我賺的這幾個錢是不是?彆小瞧這幾個錢,你媽我手裡這十四萬就是這樣攢出來的。”
之前裝修還花了點錢,不然還能更多一點。
她一個沒工作的人,能攢出來這些錢,攢了多少錢和付出多少辛苦都是成正比的。
吃的是彆人吃不了的苦,賺的是辛苦錢。
“我可沒說瞧不上。”生生舉手投降,她可不是那個意思。
母女倆吃飯,生生盯著她媽偷摸看,陳秀芝咽下口中的米飯,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媽。”
“嗯。”
“你就沒想再找個人嗎?這些年你自己一個人也挺孤單的,你就是再婚,我也沒什麼意見。”
她聽了她老叔的話,想的就是,是不是母親不講,是怕她有抵觸情緒?
她,沒有。
有的,也隻能是祝福。
“怎麼好好的說這個,找什麼啊,找一個人然後我去侍候他?我可不嫌累,你要說有個知心朋友,平時聊聊天什麼的也就得了。”
陳秀芝夾著菜,詳細的她也不能說太多。
她擔心趙生生的情緒。
生生這孩子啊,因為想她爸鬨過兩次,念書的時候就給她打電話,在電話裡那個哭啊,哭的陳秀芝心都碎了,可怎麼辦呢?
她變不出來一個趙寶科啊,沒辦法讓她爸爸複活。
就鬨的那兩次,陳秀芝就明白了,其實她女兒聰明懂事這些都是偽裝的,內心很脆弱的,所以呀,外頭那些人講生生一直念書啊不賺錢啊,靠家裡養啊,不孝順父母啊,那麼大還讓家裡出錢,陳秀芝就會噴火,她維護女兒。
守護著趙生生那顆脆弱的小心靈,但凡彆人敢靠近一步,陳秀芝都會耗儘所有攔住對方,不管是打是罵是玩潑,怎麼對她都沒事,傷她女兒,她就大嘴巴子直接呼對方。
還有一部分原因呢,就真的是不太願意再婚,也不願意侍候人,現在身邊是有個談得來的,但……
搖搖頭。
生生沉默許久。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想法,我是願意讓你再婚的。”
陳秀芝皺眉,目光移到女兒的臉上:“你這一口一個再婚再婚的,你聽誰說什麼了?”
她這有點狐疑。
難不成是被人給看見了?
這情有可原,畢竟一個城市裡認識的人也太多,八婆也多。
“聽誰說什麼?”生生反問。
“沒有就拉倒,我要再婚你攔也攔不住,我不想再婚,你鼓動也沒用,不說這些沒用的,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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